她故作輕松,爭取把自己的功勞稀釋,不引起太多關注和追捧,省得麻煩。
“其他題呢,大概是我從書本中隨意抄的,或者舉一反三寫的,所以我讓你寫,也是在給我補充知識了?!?p> 那常識題更不用說了,我有的是時間,觀察多問,就差不多了,不過答案不一定對,你感興趣或有時間去查一查,嚴謹一下學習態度,也是個好習慣,這些題,你覺得還有點道理或價值的題,抄出去與友人交流探討時,直接說是你自己在與幾位游歷之人交流過程琢磨的,其實很多人注意觀察也能做出來的,不必太驚訝。”
路啟疑惑掃向數量關系題,問她:“那你方才為何說,第四大題,若是沒學過數學的人最多做不出五題?”
夙霜噗哈哈哈仰頭大笑:“二叔,你看第四大題總共就五題,那沒學過數學的最多做不出五題,這說法有問題嗎?有可能吧做出一道兩題,有可能一題做不出來,那沒學過字沒讀過書的,還最多不能完全看懂這張卷子呢!哈哈哈!這都看不出來我在跟你開玩笑!哈哈哈!”
路啟黑臉,抓夙霜的頭就往被子里搓去:“路衍!你竟敢戲耍你親二叔玩!知道錯了沒有!”
夙霜被捏住脖子,轉頭在被子上轉過笑得通紅的笑臉,有些捂著鼻子憋氣道:“知道錯了!二叔,快放開我!哈哈哈!”
路啟也舍不得真把她憋出毛病了,放開她,夙霜起身抓著他胳膊,反手將他的腦袋也搓進左后邊被子上,很不雅地騎上去,死死扣住他手腕,按住腦袋,笑到肚子疼:
“哈哈哈!臭二叔!竟敢按我搓被子!開玩笑都不行!堂堂路二叔,如此小氣包!這下輪到我啦!讓你知道什么叫風水輪流轉!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哈哈哈哈!”
王六聽到聲音趕緊闖進來,看到這一幕,趕緊關上門,不敢再打擾。
路啟:......
“哈哈哈哈......路衍,你別太過分了!快放開我,我繞了你這次!”
夙霜別按,邊憋笑和他對視,狐疑警惕道:“真的?上次你就說話不算話,說好的不打的,結果翻臉不認人,這次你先答應我,我要是放了你,你不許再打我不許罵我,不然我就不起來了!”
她笑著紅彤彤的臉,抖著小身子,騎在路啟的右側身胳膊肘上,路啟看著她星辰般清亮的美眸上,一時有些故作嚴肅認真道:
“好,我這次說話算話,不打你也不罵你了,快放了我的腦袋!”
他開始紅著脖子罵,不知道這個侄女是不是真沒有男女之別的概念。
“放就放!誰怕誰!你可不許忘了你答應不打不罵我啊!我還是個孩子!你不許騙我!不許對我撒謊!不然我會學壞的!”
夙霜語速極快,神色神氣,顯然是對哥哥的語氣。
路啟帥臉一松,哀嘆一聲,像只大懶貓瞇眼笑道:“好,我答應你,我記住了,快下來,不然我翻身了!”
他只要一翻身也能甩落夙霜爬起來,當然也有可能姿勢有點糟糕羞澀,這侄女可愛是可愛,就是有點跳脫調皮。
夙霜吐了吐舌頭,身子一側迅速跳下他胳膊上,卻如同一條驚蛇鞋子都不敢穿好就往床下跑開,還抓了自己的題卷和筆,笑嘻嘻地對著坐立起來的路啟。
路啟:.......
滿臉通紅地整理衣服,像剛被糟蹋了一樣,抬頭看到夙霜笑,又想訓斥又礙于剛才答應她的話不敢訓斥。
“你不許生我氣啊,你答應我的說話算數!”
夙霜壞笑道,路啟看著就來氣,提筆沉聲道:“我說話算數,你看你跑那么遠,鞋子都不穿,回來把鞋子穿上坐好,好好學習?!?p> 夙霜這才大大咧咧回位置上坐好,迅速轉移話題道:“對了,咱們什么時候回去見祖母?。《?!”
話題轉移過來,路啟果然不跟她鬧騰了,恢復正常,夙霜也迅速恢復平靜不在意,目光和手筆都落在白紙上,就算看他時也笑容平和。
“現在看天應是快午時了,一會兒,咱們先做幾題,去吃頓午飯再去尋你祖母。”
他看著夙霜已經開始讀題,瞬間有些恍惚,她嫻靜下來吧,又像另外一個人,這侄女怎么突然像變了個人一樣,是他平日里對她太見外不和,才沒發現她其實就是個普通的孩子,愛玩愛打鬧,有時候調皮頑劣,讓人頭疼,有時候又聰慧安靜。
夙霜和路啟進入學習狀態,經貼就如同填空題一樣,她刷刷一題一題寫下去,突然紙葉上出現一行遒美健秀的字跡:
【你之前說見過那昌渡國逃犯的畫像,可否畫給我看】
夙霜筆鋒停住,轉頭看正在冥思的路啟,悄悄起身走到另一邊去寫,屋里只有一張書案,一張茶桌,只是茶桌上茶具有些亂,還有些濕,她索性選擇一張圓凳子,在茶桌后的凳子上寫,蹲在地上寫。
【現在?】
川池回答:【嗯】
夙霜本能地拒絕:【不行,我現在在寫經貼,環境不方便,晚上再畫,時間大概在平時畫漫畫的那個點?!?p> 川池還想多聊些事的,比如靈泉州的勝利,他想跟她分享,比如喇叭和低音炮,他想問她是怎么回事,想問那兩個聲音中,那男聲是她,還是那女聲。
可是夙霜匆匆給他回一句:【回聊,我先忙了】
川池竟瞬間產生奇怪的失落和寂寞感,就像小時候滿懷期待地拿著功課給父皇看,結果太監一句:
“四殿下,皇上正在忙批折子,不方便被打擾,請四殿下稍后再來吧?!?p> 那種失落和現在竟如此相似,令他不喜。
“四殿下?!?p> 這時候楊副將軍帶著一個女子過來,冷不丁觸他眉頭,撞上他的冷眼,頓時噎了一下,川池迅速放平和目光:“怎么了?楊副將軍?!?p> 楊副將軍有些錯覺的感覺,但心里還是后怕的,誰敢惹這位足智多謀卻狠心起來,美人都不關心。
“四殿下,此位柳姑娘,將軍說她有意入宮選秀,可能跟隨四殿下,所以想問問四殿下這幾日如何安排她的住處?”
川池抬眸掃向呼延代琴,心里說不明莫名地厭煩,可能是因為在杜棋衍那剛吃了閉門羹吧。
呼延代琴被他的眼神給嚇地撲通跪下,哀求道:“求四殿下收留我下來吧,我這些日子定好好伺候四殿下,絕不打擾四殿下正常生活?!?p> 川池有些嫌麻煩地開口:“給她安排旁邊一間屋子,沒有我的吩咐,暫且不能放她出門走動?!?p> 想留在他房間?川池想起她之前當著大眾的面那樣削他顏面,就不由嫌棄。
楊副將軍知道他的心情不佳,不敢多讓呼延代琴逗留,回答一聲便帶著呼延代琴走了。
呼延代琴起身時分明看見了他眸子里的嫌棄,她一時就好強失落起來,她怎么說也是聞名歸元國的細作!
能歌善舞會醫術會廚藝會些功夫,會作詩琴畫,若非迫不得已成細作,她明明是個才女美人,怎么到四殿下這里竟然三番兩次被狠心虐待。
越想越來氣,索性站起來就暈。
“柳姑娘!醒醒!”
楊副將軍和士兵們都為難地接住她:“四殿下,你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