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怎么了?”
“主子,您夢魘了嗎?瞧您這滿頭大汗。”小李子從袖子拿出方巾心疼地為她擦著汗。
“沒事,”余初歡拿過方巾自己緩緩擦著,“沒事。”
“小李子,我做了一個夢,夢里面,有一男子叫李煥,他喚我為夫人。”余初歡緊緊抓著小李子的手,看著他道。
“沒事的,主子。這只是一個夢,夢與現實是相反的。”小李子頓了頓,“除了這個,還有嗎?”
“沒了。”
其實她沒說的是,夢中那男人名喚李煥,可他的臉竟然是陸川,這才是驚嚇到她的。
松開手,余初歡從御桌前站起來,稍稍活動有些麻痹的身體,或許是睡的不舒服導致的,余初歡這樣安慰自己,不然她實在沒法想象夢中的那一幕幕給她的感覺是如此真實,真實到讓她害怕不已。
想了一會,便把這些拋開,轉頭對小李子說,“你把桑梓叫來就在外頭候著吧。”
“是。”
一刻鐘后,桑梓進來低聲恭身道,“主子。”
“桑梓,你替我去辦兩件事。且附耳過來。”
一番耳語后,桑梓臉色略沉重了些。
“殿下,這樣不好吧,上次您偷偷出宮可把奴婢嚇死了。”
“哎呀,沒事,你看,我最后不是被陸川那小子抓回來了嗎?”余初歡尷尬地摸了摸鼻頭,這囧事說出來怪不好意思。
桑梓還是一臉猶豫。
“桑梓,我發誓,這一次我定會慎之又慎,絕對保持王的低調。”余初歡伸出兩只手捏著桑梓的宮袖輕輕搖著。
“殿下。”桑梓嘆了嘆氣,她對于殿下的撒嬌是最沒有抵抗力的。
“好吧,但是您一定答應奴婢安全回來。”
“知道了,最好的桑梓。”
桑梓認命搖搖頭,“那奴婢先下去了。”
“嗯嗯,去吧,去吧。”
看著桑梓出去后,余初歡收起笑容,回到案前盤腿坐下思考,夢中的李煥面容為何與陸川如此相象,秉性卻相差甚遠,單單只是夢嗎?還是預示著什么?
“啊啊,焦躁。”余初歡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攝政王府書房內,陸川正手持卷書臥在靠窗邊的榻上,旁邊有一矮茶幾,夕陽透過樹梢拂在他身上,端的是歲月靜好。
一聲鳥叫后,后面出現了一排暗衛,“參見主上。”
“嗯,你們即刻出發吧。”
“是!”
葉落,身后已空無一人,唯有陸川翻過書頁的沙沙聲。
是夜,荒蕪的后宮里有兩影子正悄悄貼著宮墻走到暗門那出了宮。
“呼,總算出來了。”余初歡欣喜道,這一路挺順的。
小李子撇嘴,“您把后宮巡衛調開了,這后宮不就我倆了嗎?”
須地,后腦勺挨了一記,“不會說話就閉嘴。”
“好咧。”
“主,您今天召桑梓姐姐干嘛呀?”
“怎么?怕我把桑梓許配給別人?”
小李子羞澀摸了摸后腦勺,“嗯,奴才在存銀兩了。”
“好小子,準備挺早啊,桑梓知道嗎?”
“奴才還沒和她說,再等等。”
余初歡睨他一眼,“那你可得趁早了。”
“嘿嘿,”小李子羞澀撓撓頭,“不過,主子,我們是要去哪?”
“去了不就知道了。”
兩人往前走了一會,在一墻角發現一輛馬車,車夫正靠在車角小憩,余初歡趕緊帶著小李子跑過去,三兩步便登進了車廂,催促道,“快些走吧。”
隨著馬車車輪在寬大的路面滾滾作響,為這寂靜的黑夜增加了韻律。
兩刻鐘后,馬車停在距離皇宮城外不遠的一座不起眼的院房后門。
余初歡率先跳下車,扣響了門環。
不一會兒,一位小廝就把門打開恭迎她們進去,小廝關上門前與在門外的車夫對視一眼,車夫輕輕搖了搖頭后便雙手交叉閉目養息。
小廝帶著她們穿過廊道,到了一間房門口,余初歡使個眼神讓小李子守在門口,自己推門進去了。
繞過屏風,余初歡搖了搖風鈴,衛一出現了。
三長一短是她們約定的暗號,也是召喚帝家暗部的暗號。
“怎么樣?”
“主,他藏得太好了,幾乎毫無破綻。”衛一難得皺眉。
“那這個月他可有別的動作?”余初歡毫不意外,這老匹夫慣會裝,哼,遲早拉他下馬。
“我們在離他家百里處截獲了一封信。”衛一頓了頓,“他與厥喇皇室有聯系,但是現在還沒查出線人是誰。”
“厥喇?哼!真是蛀蟲。你們繼續監視,收集他通敵叛國的證據。”
“是。”
“好了,我回去了。”
“恭送主子。”
他們回到馬車上,余初歡一言不發閉目坐在榻上。
小李子安靜地在一旁當好木頭人,他知道主子正在思考。
如出宮時般摸著墻根回宮后,兩人瞧著快到上朝時辰便沒有洗漱,直接一人躺在床上,一人睡在外間。
丑時四刻,桑梓已經帶著一眾宮女從外間走進內殿,發現余初歡已經坐在桌前。
“主子,您一夜未睡?”
“嗯,睡不著,便坐著了。”
“小心身體啊。”桑梓滿臉心疼。
余初歡牽了下她的手,“桑梓,服侍吧。”
待余初歡出殿門上朝,桑梓看見小李子還在呼呼大睡,氣得一腳踢過去。
“啊!我的手!”
“睡!睡!睡!跟豬一樣,一天天的。”
小李子'呼'地起來,正想罵人,看見桑梓在叉腰怒瞪,立馬轉換笑臉,“嘿嘿,桑梓姐姐。”
“嘿你個大頭,去勤政殿給主子燒茶去。”
“是,遵命,我的桑梓姐姐。”
經過小李子的插科打諢,桑梓看著他的背影,突地捂嘴笑了,“這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