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香翠可都已經(jīng)交代了!”劉憶菡看到李茵裝傻,指向角落里的香翠,眼里閃過一絲得意,很快又低垂下眼,恢復(fù)成害怕的樣子。
李茵手抖了抖,香翠果然被她帶走了。
香翠低垂著眉眼站出來,不敢靠李茵太近。
“香翠,你怎在這里?”李茵捏著帕子,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香翠定是被劉憶菡收買了,說了她推人的事兒,不能讓婆母相信香翠這賤蹄子,李茵心念急轉(zhuǎn),轉(zhuǎn)瞬間已想好了說辭。
“可是來找母親求情的?”
李茵責(zé)備地看向香翠,“之前你就總是偷懶,罰了你幾次也不見長進,今天更是在馥園里撒了歡似的突然就沒了人影,害我傳個話都找不著人,回府都沒見著影,正跟嬤嬤說要狠狠罰你呢,沒想你倒消息靈通,來了母親這里求情!”
只要讓母親以為香翠對她心生怨恨,就不會再輕易相信香翠的指證,如此一切便好辦了。
李茵控制好表情,轉(zhuǎn)頭看向婆母,“母親,您可不能心軟饒了這丫鬟,平日里就愛偷懶耍滑,今兒更是自己瘋玩沒了人影,若是讓別的夫人知道可不得笑話兒媳?兒媳可是氣狠了,非要罰她不可的!”
香翠急忙跪下,“夫人,奴婢沒有偷懶!”
若是夫人相信了大少夫人,二少夫人可不一定能給她身契放她走,大少夫人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香翠連連磕頭,“夫人,方才奴婢所言句句屬實,您要相信奴婢啊!”
劉氏看著李茵手上快被揪爛的帕子,抬眼看向她毫無破綻的臉,被氣笑了,隨手拿起手邊的茶盞摔到李茵腳邊,“你給我跪下!”
李茵躲開,差點站不住腳,心驚膽戰(zhàn)地看向婆母。
“母親,為何要兒媳跪下!可是兒媳哪里做的不好?”
李茵眼里含淚,茫然委屈,“可是這丫鬟心里怨我,跟您胡亂說了些什么?”
“說了什么?自然是說你今天干的好事!我且問你,你今天可是在馥園推了你兄嫂和憶菡落水?”
“什么?二嫂和憶菡落水了!”李茵一臉震驚,毫不知情的樣子,隨即看向劉憶菡,臉上的關(guān)切擔(dān)憂恰到好處,“憶菡可有哪里不適?可有看過大夫?”
“你還有臉問!”劉氏眼神凌厲如刀,很是生氣。
“難道、難道母親懷疑是我害得憶菡落水?”李茵捂著嘴,不敢置信地看著婆母。
“你敢說你沒有推我入水嗎?”
“憶菡在胡說什么?沒有做過的事要我如何承認!”
劉氏見李茵還在裝傻,開口道:“憶菡,你且將方才那番話說與她聽,看她如何辯解!”
“是,母親。”
劉憶菡起身,略去前面自己刪改的細節(jié),只說了后半部分,“今日馥園里我與大嫂你在池邊爭吵,林夫人過來勸架,你卻伸手推人,害得我與林夫人雙雙落水,我與林夫人掙扎呼救,林夫人更是沉了下去,大嫂你卻直接跑走了,當(dāng)真心狠手辣!這耳環(huán)便是當(dāng)時大嫂與我推搡時落下的!”
李茵看著桌上那只耳環(huán),差點要伸手摸一下耳朵,深呼吸一口,指尖將帕子摳破,掌心被掐出紅痕。
“憶菡,你怎能如此污蔑于我!我可是早早就回了府,至于那耳環(huán)我不知何時丟了,你撿到了不還給我,反用此污蔑我與你爭吵,甚至推你落水,實在荒謬!”李茵氣憤地反駁,眼里是被冤枉的傷心與憤怒。
“大嫂若不是心虛,為何要早早回府?”
“知勤受了傷,我自然是放心不下回來看他!”李茵哽咽著揩了下眼淚,“母親,知勤今天玩耍,下人沒看好,讓花枝劃傷了胳膊,好長一道口子,知勤都疼哭了,喚著要見我,下人到馥園與我稟報,我哪還有什么心思赴宴,自然是立即就回來了,又怎會與憶菡爭吵,還推她落水呢?”
劉氏聽到知勤受傷,十分心疼,連忙問道,“傷的深不深?可有請大夫?怎么沒人來與我說?快將知勤帶來我看看!”
丫鬟領(lǐng)命退下,疾步出去。
“倒是不深,下人已上了藥包扎過了,竟沒有稟報母親嗎?”李茵生氣又惶恐地說道,“這些下人竟沒有先稟報母親,實在沒規(guī)矩,看來我院子里的人是該好好規(guī)整了,兒媳回去就將她們都罰一頓!”
“大嫂知勤受傷我怎不知?我可沒聽馬夫說有府里下人去找過!”這賤人竟拿兒子說事兒,婆母平日里可最疼這個嫡長孫子,真是狡猾可惡!
“許是你那馬夫沒有注意到,那人著急,自然是先去找我。我走時本想與你說一聲,可是香翠這丫鬟跑得不見影兒,府里來的又不認識路,當(dāng)時也沒見著個馥園的丫鬟,我著急回來也只好不告而別了。”
劉憶菡咬著唇,眼里憤怒如火,好一個牙尖嘴利,難道今天就讓她逃了去?
丫鬟將薛知勤帶來,劉氏忙喚孫子來自己跟前。
劉憶菡看到薛知勤左胳膊上滲血的白布巾,難道真的受傷了?
薛知勤一見到疼愛他的祖母心里地委屈害怕再也忍不住,撲到劉氏懷里,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劉氏被他哭得心揪,忙抱著他拍著哄著,臉上的端莊穩(wěn)重早消失不見,只剩心疼。
薛知勤一言不發(fā),在她溫柔的安撫中漸漸止住了淚,仍賴在懷里不愿出來。
劉憶菡嫉妒又生氣地看著祖孫倆,要不是婆母學(xué)著權(quán)貴世家的做派看重嫡長子,怎會讓李茵母子得了便宜!
眼角余光看到李茵笑了一下,她轉(zhuǎn)過頭,李茵看到她看過來,笑得輕蔑又挑釁。
劉憶菡瞇了瞇眼,知勤怎么這么巧的就在今天受傷了呢?
“知勤啊,胳膊還疼不疼啊?”
說著,劉憶菡就摸上了薛知勤的胳膊。
李茵見此,沒有阻止,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好似不經(jīng)意般將纏著的布巾弄松了,臉上一點都沒有要被拆穿的恐慌。
劉氏有些不滿的看向劉憶菡。
“母親,兒媳不是故意的,這就給重新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