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紅著眼點點頭，“夫君一直都待我很好，這幾年便是我一直無所出，也沒有弄出個妾室，更沒有對我半分不滿。”

　　“當真沒受委屈？他院里可還有兩個妾室呢，回京這些天他可有冷落你？”

　　林母說著，余光里看到外孫女正悄悄往門外走。

　　“瞧我，都忘了嬌嬌還在這呢，竟與你說這些！嬌嬌啊，可是覺得悶了？”

　　“沒有呢，外祖母，我是怕打擾到你們。”凌若頓住腳，乖乖巧巧的回答。

　　“真懂事！”林母平復了下心情，招呼凌若近前，“來，嬌嬌，過來外祖母這兒。”

　　“外祖母。”凌若走近，乖巧的喚著。

　　林母摸著她黑亮的小發包，止不住的憐愛喜歡，“這孩子長得真好！比你小時候還漂亮。”

　　林氏笑了，“這是一句話夸了兩個人呢！”

　　林母輕輕點了下她額頭，“都做母親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臭美！”

　　林氏撒嬌，“在娘面前我可不就是個孩子嗎？”

　　林氏自及笄后就是喚的林母母親，如今這一聲娘林氏不自覺的脫口而出，林氏還沒覺得如何，林母卻險些再次紅了眼眶。

　　“這么大的孩子可真不多見！”

　　林氏厚著臉皮笑。

　　凌若仰頭看著母親臉上孩子氣的笑容，不是在父親面前的羞澀甜蜜，也不是在外人面前的溫柔和婉，原來母親也會有笑得這樣不顧形象的時候。

　　林母捏捏凌若肉嘟嘟的臉蛋兒，“嬌嬌可是也覺得你娘在臭美？”

　　“沒有，母親一直都很美，今天格外的美！”

　　林氏聽了笑得更是開心，“看吧！娘，你女兒我可是一直都很美！”

　　“哎呦，不害臊！”

　　說笑了幾句，林母招過來丫鬟，帶著凌若去后面，“你那些哥哥姐姐們呀，都在后面看你剛出生的小表妹呢，日日看著都不念膩煩，喚都喚不過來，嬌嬌你也去跟他們一塊去看看你小表妹兒！”

　　“我也還沒見過呢，也過去看看！”

　　林母拉住林氏，“咱們去了孩子們就放不開了，你先與我說說話，先讓孩子們一塊玩玩。”

　　凌若知道這是外祖母還有話要說，拜別兩人自個兒跟著丫鬟過去了。

　　林母見她走了，重新拾起話題，“你跟娘說說，他回來這幾天可有去那兩個妾室那里？”

　　林氏看母親這樣又是好笑又是感動。

　　“娘，您放心吧，沒有！那是婆婆硬塞給他的，他并不喜歡。離京前他就沒帶走，如今更不會了。剛回京時，婆婆又把他們給塞過來。夫君還與我商量著要把賣身契給他們，替他們找戶好人家，也免得他們繼續苦等，荒廢了大好年華。”

　　“如此，真是再好不過了！”

　　林母仔細看著她，依然皮膚白皙，臉頰紅潤，不像受苦的樣子，“我日日擔心你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擔心沒我們罩著，彥懷給你氣受，如今瞧你這模樣，我就放心了！”

　　“娘，累您擔心了！”

　　“傻丫頭，做父母的哪能不擔心兒女呢？”林氏摸摸女兒的頭發，嘆了口氣。

　　“娘，您好好的怎又嘆氣了？”

　　“婉兒啊，彥懷縱是心里只有你，總還是得要個子嗣的！你這身子，回來可有找京里大夫看過？”

　　“娘，您放心，那次落水時徐老大夫已為我看過了，過兩日就能把藥方配好，我帶回去喝上兩月就好了。”林母剛從病床上起來，林氏便沒有說中毒的事兒。

　　“這就好這就好！”

　　這事兒問完，林母又提起一事，“娘聽說，你前幾日落水跟你小姑子有關？”

　　林氏一下子仿佛又回到了在水里窒息的時候，周圍滿是冰冷的池水，涌進鼻腔里嘴里，眼前視線逐漸模糊，耳邊的聲音越來越遙遠飄渺。

　　林母見她身子僵直，臉色發白，嚇的連忙抱住她，“別想了別想了，乖乖婉兒，娘在這兒，娘在這兒，娘就不該提這事兒！”

　　林氏感受著母親溫暖的氣息，慢慢回過神，“娘，不怪你，是我太無用了！”

　　她當時明明看到兩人離池子太近，卻沒將兩人先拉遠些，縱使李茵可惡，自己卻也是太大意了。

　　林氏靠在林母懷里，訴說著那天發生的事情。

　　這邊李彥懷向林深說了妻子中毒的事兒，想請他幫忙找找那個商人，上次府里人多不好說這事。

　　“你是說我妹子在懷孕的時候就被人下毒？”林深提著李彥懷衣領，臉上青筋暴起，紅著眼質問他，“你怎么照顧的她？”

　　“對不起，以前是我大意了，以后我一定會保護好婉兒，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哼！說得好聽，我妹子還不是中了毒！要不是這次恰好馥園的人請了徐老大夫，若是請的別的大夫沒看出來，我妹子豈不是終生不能再育，甚至芳華早逝？”

　　林深越想越后怕，越想越氣，手上的力道讓李彥懷都喘不過氣來，“而你呢，依然可以納妾生個十個八個庶子，到時候所有人都會指責我妹子不能生育！”

　　“不！我從...咳...從未想過咳咳...納妾！”李彥懷掰著他手，急忙辯解，“縱使母親咳咳...賜下的那兩人，我也咳咳...從未碰過！”

　　林深手松了松，“當真？”

　　李彥懷將他手掰開，“自然是真！我已打算將賣身契還與她二人，此事你可問問婉兒！”

　　李彥懷撫平被弄皺的領口，“這幾年婉兒一直未孕，我早就打算若是婉兒真的不能再生，便收養個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