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背著已經洗的有些發白的書包，看著宇縣一中的大門發呆。
門口的保安大叔看著她，忍不住開口：“同學，怎么不進去上課啊？”
保安認得顧笙。
準確來說是記得太清晰了。
顧笙長的好，成績還好，人還特別認真，每天早晨又總是第一個來的，日子一長，保安也就認識了。
就是這兩天，保安倒是沒看見過顧笙了。
顧笙回過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轉學了，現在不在一中讀書了。”
保安詫異：“這都高三了轉什么學啊？對成績多有影響啊。”
顧笙知道保安也是好意，也只能把話題岔過去了。
等過了會，一中的下課鈴聲響了。
顧笙站在那，看著一中學生們統一的校服，面色有些許的怔愣。
一中和四中，還是有挺大的區別的。
比如在四中，校服從來就是個個擺飾，基本上根本不會有人去穿，都嫌丑。
而一中就不一樣了。
眼睛突然被人從后面捂住，身后的聲音有些故作深沉：“猜猜我是誰？”
顧笙嘴角勾起，握住身后人的手腕，笑道：“媛媛。”
董媛笑嘻嘻的松開了手，才繞到顧笙面前，“走走走，去吃飯，等會就要上晚自習了。”
顧笙點頭應聲。
等進了面館，董媛要了兩碗牛肉面，拉著顧笙找了個位置坐下。
“笙兒啊，你能來一中陪我吃頓飯實在是太好了。”
董媛吐槽：“你也知道一中，管得太嚴了，晚自習要上到十一點，簡直不是人能受的了的！”
顧笙坐著聽，也笑：“這樣一說，我轉學還轉對了。”
一說到轉學這事，董媛本來還蠻高興的臉倏的變了：“笙兒，你告訴我，轉學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可不相信好端端的，顧笙就真因為一中學費太貴轉學了，這事放在旁人身上她能信，可擱顧笙身上，董媛是不信的。
顧笙也不太想提這件事，但也知道董媛這人太較真，肯定是不能拖著的。
她嘆了口氣，準備盡量往輕了說，就被人給打斷了。
“顧笙？”
來人的語氣有些遲疑，仿佛不敢相信顧笙竟然在這里。
一聽到這個聲音，顧笙臉上的溫軟笑意有些微僵住。
她抬頭，看著面前穿著校服面龐姣好的女生，微微揚起笑：“季蕓。”
季蕓看著坐在椅子上的顧笙，眼底有些煩躁。
她都讓人去收拾她了，怎么還能讓顧笙這么輕松的坐在這吃面？
廢物！
季蕓心底暗罵，面上卻不顯惡意：“真沒想到還能看見你來一中呢。”
“本來以為你轉學去了四中，可能就不會來一中了。”
季蕓的語氣溫溫柔柔的，聽在耳朵里卻有些刺耳。
旁邊的女生更是嗤笑道：“蕓蕓，你別說的這么好聽，還轉學，不就是被退學了好嗎。”
退學？
被一中退學，才跑到四中去的？
店里吃飯的一中學生們默默不語，耳朵卻都聽著面前發生的一切。
董媛被氣的不輕，直接站起了身：“放屁！什么退學，我家笙兒是轉學懂嗎？別長了一張嘴就滿口噴！”
那女生被懟的一噎，還想說些什么，就被季蕓給拉住了。
季蕓安撫道：“好了好了，顧笙本來就不是因為糾纏林書才被退學的。”
說剛說出口，季蕓好像察覺到不對似的，趕緊說道：“啊，沒事沒事，我說錯話了。”
說完，季蕓對著顧笙愧疚道：“抱歉啊顧笙，我不是故意的。”
顧笙看著她在那自導自演，拉住雙眼仿佛要噴火的董媛，也揚起溫溫柔柔的笑：“我知道，你從來不會故意的。”
故意的三個字，顧笙語氣有些重。
林書是一中風云人物，成績好家世好，人也長的好，每次考試不是他第一，就是顧笙第一。
顧笙也是佩服季蕓，為了對付她，連自己從小到大暗戀的人都給利用上了。
季蕓看著顧笙唇角的笑意，也沒說什么，直接就和旁邊的女孩離開了。
董媛氣的手直抖：“笙兒，你剛才干什么攔我，我就要把她倆的嘴給撕了！你什么時候早戀了？天天和我待一塊，難不成是和我搞基？”
顧笙有些無奈，心里卻是暖暖的：“別理她們就是了，你越和她們計較，她們越得意，不理她們了，她們反而沒話說了。”
董媛被顧笙說的泄氣，沒好氣的道：“行了行了，你就會被欺負！”
顧笙卻是有些好笑:“別人不知道我，媛媛還能不知道我嗎？”
想到顧笙的性子，董媛噎了下，沒忍住瞪了顧笙一眼。
等到面上來了，她就吸了一大口面條，泄憤似的咬了一大口。
顧笙也學著她咬了一大口，味道竟然還不錯。
兩人吃飽喝足后，董媛拍了拍肚子，倒在顧笙懷里：“唉，又要上課了，高三生好累啊！”
顧笙笑：“還有十分鐘上課，媛媛你還不快點？”
董媛趕緊起身。
把董媛送進一中后，顧笙就準備走了。
她剛轉身，就看到本來早就離開的季蕓站在她身后。
顧笙面色不變，指了指旁邊的巷子口：“要聊聊？”
季蕓點頭，臉上的笑意早已沒了蹤跡。
等進了巷子，季蕓就有些按耐不住了：“顧笙，你怎么還有臉到一中來？”
語氣里的憤懣怨恨，簡直滿到了極點。
顧笙卻是一臉求知欲：“為什么沒臉？”
季蕓噎了下，反應過來譏諷出聲：“不愧是顧嬌的女兒，不要臉的本事果然是代代遺傳。”
這話說的里過于惡毒了。
顧笙本來無所謂的臉倏的變了，半響后，忍不住笑出了聲。
季蕓被她笑的有些煩躁，怒火中燒：“你笑什么？！”
顧笙停住笑，白皙干凈的臉上驟然有了些陰暗的氣息。
她看著季蕓，一字一頓道：“我覺得，一個奪人所愛，厚顏無恥，一個惡語中傷，血口噴人。”
“你和你母親，才是真的能擔得起不要臉這三個字吧？”
說著，顧笙一步一步向季蕓走近，明明唇角帶笑，卻愣是讓季蕓嚇的后退了幾步。
顧笙語氣輕柔，在寂靜的巷子里卻顯得有幾分陰森。
她走到季蕓身前，湊近面前那張有些微抖的臉，嗤笑。
“季蕓，我忍讓了你十八年了，但是這并不代表我怕你。”
季蕓控制住自己抖動的手，有些氣惱自己心底蔓延開來的恐懼，故作譏諷：“嘴倒是說的好聽，怎么不繼續裝著那副偽善的皮了？”
許是給了自己勇氣，季蕓猛地抬頭，眼里滿是狠意。
“顧笙，你和你媽，都是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