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邱主任談完話后，趙斌想了很久。

　　想來想去，他決定還是先把工作干好再說。

　　工作干不好，一切都白說。

　　好在，邱主任告訴他，從今天起就讓田建德帶他。

　　這說明，他有實際操作的機會了。

　　至少這點，讓他看到留下來的希望。

　　終于可以上手干活了。

　　怎么算，也是個好消息吧。

　　“小趙，今天你先跟在我身邊，多學學，要是有機會，我會讓你上手的。”

　　田建德找到他，跟他聊了起來。

　　“嗯，謝謝田醫生。”

　　“不用客氣。”田建德笑笑說：“我跟你說啊，我要求很嚴的，在我手下干活可得打起精神。”

　　“嗯”

　　“另外，院里的意思，我想你也清楚，他們主要想看看你能力到底如何。

　　畢竟能進同仁的，都得有真本事才行。

　　你呢，要是想留下來，這段時間就得多努力一些。”

　　田建德是個心直口快的人，照直說了起來，“我聽邱主任意思，

　　科里面準備給你個科聘崗位，你要好好珍惜，爭取轉正。”

　　“謝謝田醫生。”

　　怎么說呢。

　　科聘人員，就相當于臨時工。

　　相當于是某個科室，單獨招人。

　　這種崗位，待遇一般，福利基本沒有。

　　一個月撐死也就一兩千塊錢。

　　五險一金，績效獎金。

　　想都別想。

　　說白了，科聘合同，待遇比護士都差遠了。

　　不過，對于窮學生趙斌而言。

　　剛畢業，能有份穩定收入，也還是可以接受的。

　　田建德繼續說：“昨天的事，我都知道，你也別想多了，有句電影臺詞怎么說來著。”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趙斌點點頭，“笑傲江湖里的臺詞。”。

　　“笑傲江湖之東方不敗。你忘了東方不敗，哈哈。”

　　“嗯，嗯”趙斌也跟著笑了下。

　　兩人越聊越對路，田建德話匣子也打開了，“這有人的地方啊，就有江湖，總會有些亂七八糟的事。”

　　“我剛進院里時，也跟你一樣，沒關系，沒背景，能力水平也差，幸虧牛主任提點，我才能有今天。”

　　說到這，田建德頓了下，“我跟你說這些，你別多想，雖然我記得牛主任的恩，但我也是農村出來的，知道農村娃的苦。”

　　“所以，你只要工作干的好，我會如實向上面反映。干不好，我照樣罵。”

　　“嗯，嗯，謝謝田醫生。”

　　趙斌剛開始還擔心田建德會為難他，只到人家坦蕩蕩說出和牛家棟的關系。

　　他才放下心來。

　　田建德往外走，臨到門口時，又說道：“到時院里估計會考核你手術和外科的基本操作。

　　不光是我們科缺人，普外那邊非常缺人，你要是表現好，估計他們也會把你弄過去。”

　　“遇上手術機會，你要多珍惜，盡量抓住機會多學些。”

　　“嗯，嗯。”

　　趙斌心里一陣感動。

　　田建德能跟他說這些，那真算是照顧他了。

　　這就相當于，考試劃范圍。

　　人家把重點都給你指出來了，再干不好，那就是自己的問題了。

　　畢竟，像趙斌這樣的本科生，想要留在同仁。

　　沒錢，沒關系，難度相當大。

　　如今機會終于出現了，要是放以前，他心里肯定沒把握。

　　可現在，咱不是有系統嘛。

　　“對了，小趙，下午有兩臺闌尾手術，你記得早點去手術室，

　　到時先給我當助手，要是問題不大，剩下一臺你來主刀。”

　　“啊？”趙斌有點意外。

　　這也太突然了吧。

　　昨天還是個打雜的，今天就要當主刀。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捧殺？

　　田建德問道：“怎么了，怕了？”。

　　“沒，沒。”

　　“行了，別擔心，闌尾只是個小手術，你只要多看看多學學，問題不大的。我還在旁邊呢，你怕什么。”

　　“額，我第一次……”

　　趙斌話未說完，田建德笑著轉回來，拍拍他肩膀，“第一次都會這樣，誰沒個第一次做手術。”

　　然后，田建德又神秘的說：“等過了心里這到坎，后面再有無數次，

　　你只會享受那個過程，也就不會再害怕了。”

　　挖槽。

　　享受？害怕？

　　怎么聽著你田建德像在開車呢。

　　這也太突然了。

　　車門直接焊死，都不讓人反應的。

　　趙斌也跟著笑笑，“嗯，嗯，田醫生說得對。”

　　一上午，他都在“嗯，嗯，哦，哦，對，對，謝謝”聲中度過。

　　同事們都知道昨天的事了，他只想表現得低調點。

　　所以，很少主動發言。

　　基本上都是，對方說什么，他答應什么。

　　表面上，他保持著低調的態度。

　　實際上，自從得知有可能做主刀。

　　他就偷偷在系統里面練習起來。

　　摸索了一天，他對系統多少也有些了解。

　　系統隨時會發布任務，然后獎勵醫學技術，生命值，金錢等等。

　　昨天闌尾手術患者，還沒有康復出院。

　　也不知道傷口有沒有發炎。

　　對于生命值到底有沒有效，他還不敢確認。

　　只能，慢慢摸索。

　　不過，好在系統有個學習功能，就是能在里面練習各種操作。

　　這還是不錯的。

　　這會難得有空，他認真在里面練習著闌尾手術。

　　下午一點，趙斌早早的來到手術室。

　　一起到來的，還有麻醉科同事張德軍。

　　洗手消毒過程中，張德軍看著有些拘謹的趙斌，笑著安慰道：“第一次？”

　　“嗯。”

　　“沒事，闌尾又不是什么大手術，現在都是用腹腔鏡處理，到時多看下小田操作，就行了。”

　　“嗯，謝謝張老師鼓勵。”

　　張德軍洗完手，沖給他豎起大拇指，又給遞過來一個鼓勵的眼神，示意他加油。

　　趙斌心中一暖，隔著口罩，回了一個微笑表情。

　　其實趙斌心里也清楚。

　　闌尾算得上手術等級中，最低等級的小手術。

　　昨天牛家棟親自主刀，還叫上田建德當助手。

　　那是因為有院領導，想表現下，順便提點下他侄子。

　　今天沒院領導。

　　田建德一人，帶著幾個實習生，就上場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

　　對于趙斌來說，他還沒有真正意義上，自己操作過。

　　這看人干，和自己干，完全是兩碼事。

　　爽點都不一樣嘛。

　　擔心也是自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