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神島是突出海上的一個巖石島嶼,島上南北長2公里,中間最寬處為500 米。島上最高處是南面的一座山崖,海拔也不過500米,島上植被豐富,西邊是面向東海的金色沙灘,島上的居民都集中住在小島中間的半坡地上。
老村長家住在村子的中央,左邊是島上光明小學的校舍,右邊是村廣播站和村委會,前面是個300多平方米的水泥大曬場,大曬場的西面就是金色沙灘一直通往大海。
所謂的大曬場就是出海漁民捕魚歸來集中屯放“戰利品”的地方,每次島上有人出海,到時候村民們都會在這里,翹首眼望大海,等待親人們的歸來......。
被大伙們從海里上來的男子躺在擔架上,來到了大曬場,老村長吩咐大伙趕快把擔架抬到自家的院子里去。
老村長家的院子四周用樹杈圍了起來,品字形的3間水泥房小平房,中間那套房子是客廳和廚房,右邊是老村長和老伴的住屋,左邊是唯一的女兒楊凡燕和外甥的住屋,3間房用長廊連接在一起,刮風下雨也能互相走動,院子里有一個100 多平方米的小院子,放著一個圓桌子和幾把椅子。
楊凡燕的屋子外間是鐵蛋的床和書桌,里屋是楊凡燕住的房間。擔架被抬進院子后,楊凡燕叫人把擔架抬到了院子中央,招呼其他人離開后,她讓小伙子胡軍留下和父親一起把救上來的人衣服全給換了,用清水從頭到腳上下洗了一下,然后換上鐵蛋他爸爸原來穿過的衣服,又叫胡軍背著那男子放到了鐵蛋的床上。
然后幾個人回到院子中央的石桌旁坐下。
老村長說道:“這孩子傷的不輕啊,在海水里泡了至少有3天了,你看他手腳都浮腫了,”
“關鍵是這個人的大腦可能受到過猛烈的撞擊,一時半會還醒不過來了。”楊凡燕焦急地說道。
“那咋辦啊,我們這里又沒有醫院,要不......,要不......,我們連夜用船把他送到永勝島上去醫治?”年齡約25歲,中等結實身材,光著膀子剃著小平頭,皮膚曬得黝黑的胡軍剛從屋里出來坐下,氣喘吁吁的說道。
“不行,這里到永勝島至少要在海上折騰10 多個小時,這人身體又十分虛弱,萬一路上出了問題就麻煩了。”楊凡燕表示了反對意見。
“我看這樣吧......。”老村長掏出煙桿填滿了煙葉,點著了煙,思索著說道“我看這個人的身子骨還算結實,命也大,在海里泡了這么多天也沒有把他凍死,先讓他在這里休息幾天,我先去后山上采點草藥,讓他喝喝看,實在不行我們再想辦法把他送大島上去。”
“行!爸,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啦,我已經叫你媽去煮姜湯了,你和胡軍先讓他喝點姜湯,最好能出身汗就好啦。說罷,老村長提著個背簍走出了院子。
喝過老村長熬制的湯藥后,那男子在鐵蛋的床上熟睡著,中午烈日當頭,院子里楊凡燕正洗著那男人換下來的衣服。
“凡燕姐,你說咋辦,這人身上穿的衣服里一樣的東西都沒有,我們怎么去和他家人聯系啊。”胡軍拍著腦袋說道。
“是啊,從救生衣上看好像是落海的,也不知道是從輪船上跌落的,還是飛機上掉下來的。救生衣上只有生產廠家的名稱,西裝上衣口袋里好像是名片,但都給海水給腐蝕了,一點都看不出,他的家里人一定很著急的。
“凡燕姐,這人看上去有40歲了吧,肯定結過婚的吧。”胡軍口氣肯定地說道。
“不知道,一切都不知道。”楊凡燕說著話,將洗干凈的衣服一件一件小心翼翼地晾了出來。
晚上,楊凡燕叫胡軍也打了個地鋪睡在鐵蛋的屋里,萬一有什么事還有個照應。鐵蛋睡到了母親床上,小家伙也是累了一天,倒頭在床上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有大亮,村里的大公雞“哦!哦!哦......。一聲接著一聲叫了起來,鐵蛋還在熟睡,楊凡燕剛想起身。突然,外屋發出了嘶聲力竭的呼喊聲:“啊!啊!”
胡軍還在睡夢中,被這一聲叫嚇得不輕,一轱轆從地鋪上滾了出來,口里直叫道:“奧吆,我的媽哎,嚇死我啦,有鬼啊!”
他揉了揉眼睛,正好楊凡燕也披了件衣服從里屋沖了出來。只看見昨天救起來的那個男人半身坐了起來,兩眼直直的看著天花板發呆。
這時,老村長也聞聲從外屋走了進來,問道:“怎么啦!怎么啦!”
只看到那男子呆坐在床上,楊凡燕坐在床邊像哄孩子一樣,一手扶著他的身體,一手敲打著那人的背部,嘴里輕聲道:“不怕!不怕!”
老村長一看心里就知道,這人一定是受到過什么驚嚇了,久經風霜的臉上露出了微笑說道:“這孩子有救啦!哈哈!”說完對著胡軍說道:“小子哎,到廚房去拿碗涼水來,加一勺子紅糖。”
不一會胡軍端著一碗紅糖水給了楊凡燕,楊凡燕讓男子背靠在她的身上,用湯勺一口的喂著給他喝下,然后把讓他躺下,身上蓋了一條薄薄的毯子。
中午,老村長的老伴燒好了午飯,老村長叫胡軍一起留下在院子里圓桌旁吃午飯,楊凡燕把昨天那男子換下的衣服晾干后折疊好放回屋內,順手帶著鐵蛋一起出來吃午飯。
“早晨喝過糖水了,應該很快就能恢復了,如果沒有大問題,在我們這里休養兩天就能把他送回家了,他家里人不知道有多高興啦。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我們也算是積了大德了。老伴啊!要不拿瓶酒來,胡軍這兩天也辛苦啦,咱一起喝一盅,‘哈哈’!”老村長是仰天大笑道。
“老村長,瞧你說的,我沒做什么,還是凡燕姐辛苦。”
老村長喝著酒說道:“我看這男人啊,細皮嫩肉的一定是個大城市里的人。”
“老村長,我就擔心我們救了他的命,他醒了后一走了之,會把我們全忘了。”胡軍說道。
“瞧你說的,我們救他就沒圖什么回報,人家畢竟是條人命啊,我們能見死不救嗎?瞧你這小子說的什么話!”
“對!對!對!,還是老村長得對。”胡軍應聲道。
這兩天楊凡燕一直很少說話,她邊吃飯邊想著......。她對這個被救的男人還是有幾分擔心的,這人一定受過很大的刺激,頭部檢查過了沒有發現外傷,就是怕他有內傷,而且昏迷了這么久,腦部是否會......。
突然,楊凡燕屋里的門,被從里面“砰”的一聲打開,一個1米80左右的大男人穿了件明顯不合身的長衣長褲從里面跌跌撞撞走了出來,差點摔倒在門口,說時遲那時快楊凡燕一個箭步跑過去扶住了那人將倒下去的身子。
胡軍也趕忙過來扶著他的胳膊在椅子上坐穩了,男人揉著眼睛,刺眼的太陽光照得他一時張不開眼睛。過了會,大個子男人說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啊,說著他朝每個人看了一下。
“這里是中國東海邊上的一個小島叫愛神島,我是楊凡燕,他是我的爸爸、媽媽、我兒子鐵蛋。還有,這小伙子叫胡軍”楊凡燕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說著,臉上帶著微笑......。
“這!這!這......我怎么會到這里的,我......并不認識你們呀。”大男人結巴地說道。
“那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從哪里來的呢?楊凡燕觀察著大男人的臉色急切地問道。
“我叫什么......?”
“我住哪里......?”
“我,我從什么地方來......?
大男人疑惑地想了一會,使勁地搖著頭,幾分鐘后大男人停下來,看著大家帶著疑惑說道:“我是誰,我一點都記不起來了!”
胡軍聽到此話,手中的杯子滑落到了泥地上,酒撒了一地,說道:“你!你!你自己叫什么名字都記不得啦?哦喲,這要命哎。”
晚上,大家坐在客廳里,100瓦亮的吊燈在風里搖晃著,老村長大口地抽著煙斗,火星噗嗤噗嗤地響著,大家都沒有說話。
大男人中午醒了后大喊:“肚子餓,要吃飯!”
楊凡燕知道如果一個人幾天沒吃東西,不能一下子吃很多的飯,就先打了碗粥讓他喝下,其他的都沒讓他吃。現在這頓晚飯大男人可是大吃了一頓,紅燒肉吃了5快,大碗的飯吃了2碗,現在正有滋有味的喝著湯呢。
老村長的老伴看著發話道:“這孩子胃口好啊,身體也結實,是個力氣人啊。”
“老太婆瞧你說的,他又不是來幫工的,我們現在是把人給救活了,要想辦法把人家送回去,現在到好,他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得了,住哪里也不知道,還不知道往哪里送呢!我們現在正愁著這事呢?”
“啊!這樣啊,我沒事的,過幾天我身體恢復了,我就在這里幫你們干活,我不會吃閑飯的,我有力氣的。”大男人開心地說道。
“瞧你這個小白臉的還能干活,還能出海捕魚,你得了吧!”胡軍一臉瞧不起的樣子說道。
“好了,胡軍你不要瞎說了。爸爸,我看這樣。下午我看了些醫學方面的書,這男人的大腦受到過撞擊,可能是得了部分記憶碎片失憶綜合癥,這病幾個月內是好不了,人腦部細胞受損后有個恢復整理的過程,可能要在這里住一段時間了。”
“嗯,我看也只能這樣了。”老村長說完對著胡軍繼續說道:“強子啊,你要一步不離男人,免得再生意外,不要讓他走得太遠,如果他自己走到海里去,又不會游泳的話麻煩就大啦,知道嗎?”老村長叫著胡軍的小名說道。
“哎,沒問題,我和隊長請個假,這幾天就不出海了,陪著他就得了唄,麻煩!救了人還把我自己給搭了進去了。”胡軍氣呼呼的說道。
“爸爸,我想啊,現在我們最要緊的是幫他起個名字,讓他一點點恢復正常人的生活。”
“大嫂你就幫我起個名字吧。”大男人還在喝著湯說道。
“我看就叫陶大海吧!楊凡燕高興地說道,然后朝每個人看了一眼解釋道:“陶大海就是從大海里死里逃生的意思,你們看行嗎?”
“我叫陶大海,很好聽啊,也很美,我同意。”大男人說道,大家聽罷都哈哈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