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一聽伸手便往下摘,可那鐲子象鑲嵌到了手腕上一樣,怎么也拿不下來了。她急的都要哭了,用手指拼命的往下摳,眼看著手腕上都出了血汁還是下不來。
“我說的對吧,你就是我的女兒,不信你往自己的身上看。”
柳絮低頭一看,自己的腰部往下已經變了,竟然變成了跟那個人一樣,一條長長的龍身盤在了地面上。她伸手去捶打著龍鱗下面的身體,嘴里不停的呼叫著:這是怎么啦!我怎么會變成了這樣。
“喂!喊什么哪!做惡夢了?”楊動一伸手推醒了正在做夢的柳絮。
柳絮滿頭大汗的一咕嚕坐起身來,連忙一看手腕。鐲子還在上面,她一活動手,還上下竄動著。怎么會做了這么一個夢,真是奇怪了。
撫遠鏢局每天都有出去的鏢車,陸陸續續業主出入著蕭云天的議事大廳。
一個人、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一直坐在了客桌前喝著茶水,他不時的看著進出的客戶,心里象是十分的焦急。
“兄臺高姓大名,不知道有什么事情需要幫助嗎?”蕭云天終于送走了最后一個客人,他早已經發現了那人。連忙從辦公椅子上坐起身來,端著茶水赱了過來。
“我叫方真,是這樣的我家老夫人初次來撫遠,在地頭上轉了兩天。不知為什么她總是感覺著象是有什么人天天跟蹤她一樣?于是她就產生想請人保護自已的念頭,可又人生地不熟的。我又是一個文人,手下人都是些奴仆,根本就沒能力辦事。所以想請您幫助一下,必竟夫人上了歲數,男女不限只要能保護她老人家安全即可。最好是四到五個人,里面要是有個女人更為穩妥,還能帖身保護。至于傭金嗎每天二百兩,吃住都有我們管。天數嗎暫時定不下來,我家夫人要是逛膩了自然就解除合約。也許是三五,也許是一兩個月。你看怎么樣?”那人有條不紊的講述了自己的請求。
這確實是天下掉下來的餡餅,可他并沒有急著答復,第一他要合計找什么人來做這事兒。第二便是人家為什么要給那么高的酬金?起碼鏢行的規矩得先驗貨吧!
“價錢方面好說,我能見見婦人嗎?”
“當然可以,可是最好今晚就派人保護,老人家上了歲數,每日里提心吊膽的過日子終歸不是長久之計。”
“我能否知道你家主人是誰嗎?”
“不行,這是秘密。”方真果斷的回絕了。
“那什么時候能見到老夫人?”
福安客棧,這里撫遠最大最好的一家客棧。方真與蕭云天來到了客棧的后院,這里分別有三座小院。能夠住進這種小院的非富即貴,不但但是獨門獨院,就連奴仆的房間與廚房、廁所都應有盡有。
主客廳里蕭云天見到了那位老夫人。五六十歲的樣子,慈祥而可愛。見了蕭云天單手拉著他的手:“你就是天下第一劍蕭瑞鋒的公子,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您抬舉,認識家父嗎?”
“耳聞,面到是沒見過。”老夫人說著讓仆人給上了茶:“我家老爺到是跟他很熟的,不說這些了,方真都跟說了我也就不重復了。你看能不能馬上派人過來,訂金先交十天的。銀子不是問題,要是孩子做的好我還可多加點賞錢?”
“那我馬上就回去安排。”天下認識老爺子的人很多,人家不說自己也沒必要刨根問底。
蕭云天邊往走邊琢磨著人選,鏢局里是沒有這樣的人了,外邊找誰哪?他終于想到了一個人,一個天下第二的人。即然能夠說服楊動,那么柳絮、猴子與花子就都能參加。想到了這里他連忙回去,這事兒還必須得曹駙馬出面。別看楊動窮的吃這頓沒下頓的,自己出面還未必能行。
“哥們搬了新家也不言語一聲。”曹駙馬一進門便埋怨著說。
“新家、我這都快沒家了,這不花子惹了禍,連我的老窩都讓他給占了,我還得天天聽那河東獅吼的動靜。”
“想不聽她的動靜嗎?我到是有個辦法,即沒有人天天來吵還能有個進項。”
“我去了柳絮怎么辦?”
“別以為天下人離了你都活不成了,這回她也跟著你去,還有猴子與花子。”
“別拐彎抹角了,到底干什么吧?”
猴子一進院便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人方真,就是那個自己在牡丹園門口偷過錢的人。可他好象認不出了自己,而且還坦然面對。能住進這里的人都是有錢人,這么有錢的人當然不會算計那點兒小錢。想到這里猴子也釋懷了,也根本就不往心里想。
深秋的夜,烏云密布的天空。老夫人已經安然的進入了夢鄉,可柳絮卻怎么也睡不著。她第一次實現自己的利用價值,第一次想到自己也能夠賺錢。一天十兩銀子,那能夠買多少的好東西,想著想著僅不住樂出了聲來。
突然她聽到了一種特別的聲音,象是老鼠在嗑咬著木板,又象是手指在抓撓著窗欞。那個聲音雖然很小,卻是就在自己的耳邊。柳絮的心猛的一緊,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頭皮一乍顯些叫出了聲來。
她的床離老夫人的床很近,她的頭也緊挨著老夫人的頭。柳絮乍著膽下了床點著了蜻燭,屋子里什么都沒有,那個聲音也隨即消失了。
正房的后面有人守著,這是事先都安排好的。東西兩個廂房靠近正房的那間也都住著人,這樣老夫人的四周等于都有人守護。可那個奇怪的聲音來自那里哪?她拿著蠟燭又向床下照了照什么都有。不會是自己聽人邪耳了吧?柳絮向著幔子里面的老夫人看了一眼,還在呼吸勻稱的睡著。
玉皇廟、千層山最大的一座寺院。慈安師父是年紀最輕的主持,他今天剛滿二十歲,卻是這里一百多位僧人的住持。大家都會很奇怪,楊動卻認為那是最應該的。
慈安十五歲時便被招進了皇宮為皇后娘娘祈福生子,而當今年僅四歲的小皇帝便是老皇帝唯一的血脈。
老夫人一行人被住持特意安排進了一座清靜的跨院之中,外面還專門派了武僧守護。這些楊動一樣也不覺得奇怪,唯一叫人琢磨不透的她究竟是什么人?為什么來到了撫遠?老夫人手下的奴仆也并不是一些平庸之輩,任何一個人絕對都是高手,特別那個叫方真的總管。這些恐怕只有行家才能看透,可為什么要請保鏢哪?而偏偏找的是自己,當然還有花子與猴子。雖然說是蕭云天出的面,可這里面似乎有點問題。有時他也懷疑自己想多了,可直覺上還是怪怪的。
這個小跨院很大,甚至要比福安客棧那里大出一倍。老夫人的房間被所有人圍在了中心,她還是要跟柳絮睡在了一起。
“姑娘我昨天晚上睡的很安心,也沒有聽到任何聲音。我老了,膽子也小了許多。對了昨晚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老夫人喝了一杯茶,拉著柳絮的小手慢條斯理的說道。似乎承讓了這幾日她也聽到了那種聲音。
“沒有。”柳絮當然不能說出昨晚的事情,也許那就是鬧耗子。
“沒有就好,姑娘今年十幾了,有沒有找個人家?”
“十五了,還沒有找婆娘。”柳絮的臉上一紅羞答答的說。
“你的父母也是,十五歲也該嫁人啦!我象你這么大時已經有了兒子。”
“我父母己經沒有了,現在只跟著哥哥一起。”柳絮一聽到父母二字心里就不是個滋味。
“噢!那你哥哥是做什么的?”
“也是保鏢,就是外邊的那個楊動。”
“楊動、柳絮,怎么聽你倆也不象是一家的哪?“老夫人似乎有了話題,一付打破砂鍋紋(問)到底的樣子。
“我是他揀到的孤兒,我究竟姓什么誰也不清楚?”柳絮只得實話實說著。
“他收養了你,這么說來他帶你時他也只有十幾歲?”
“是的。”
“真是個好孩子,你們都是好孩子!”老夫人頗為感慨的說到。
“多謝您老的夸講。”
“撫遠這地方還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人一上了歲數總想著多走走看看。”
“這千層山上到是有個很好的去處,可外人基本上不知道,即便知道的也很少有人去那里。那里還是哥哥帶我去了一次,想想即好玩又恐怖。”
“是嗎?那里有什么奇怪的嗎?”
“怎么說哪!”柳絮歪了下頭,心里想了一會兒:“您老見過沙漠嗎?那地方就是個小形版的沙漠,沙漠中間還會吃掉人哪!”
“你這孩子越說越不著調了,要說大沙漠里天氣異常,風暴能夠蠶食人的生命也就算了。這茫茫林海之中即沒有風暴,一點點的沙漠怎么能夠吞食人的生命哪?”
“那是真的,別說是人了,即便是黃牛與駱駝踏進那片沙漠之中都會被一點點的吞了出去,這個地方想慈安大師也會知道的。”
“是嗎!那好明天咱們就去看看吧!”
“那里離這很遠的,要去一天恐怕是回不來的。”
“那也沒關系,咱們可以帶著帳篷嗎?”老夫人不以為然的說著。
楊動沒有了一點兒的睡意,他突然后悔了為什么要答應保這次鏢。子時、寺里面響起了三更的梆子聲。他由床上爬起來,將臉湊到了窗戶前,順著被撕開的口子向外面看去。他的視野里正好對著老夫人的寢室,沒有一點兒聲音,也沒有半點兒的動靜。越是死寂越讓人感到了恐懼,感到了一種讓人窒息的感覺。
吱嘎的一聲門響打破了小院的寂靜,一個身影由老夫人的屋子里走了出來。楊動的心陡然一驚,那個身影即不是老夫人,更不是柳絮,難道早已經有人潛入了進去。楊動沒有動,現在唯一要做的只有等待。即便里面出了天大的事情,也于事無補。
那個身影似乎一點兒慌張的意思都沒有,他四下看了一圈,向著院子中心的一棵大桃樹下面走去。
光頭,楊動一下子看出了那竟然是個和尚,一個留著長胡須的和尚。和尚走到了桃樹下,將身子緊緊的帖到了樹干上。要不是剛才親眼目睹,任誰也不會發現樹干之上還帖著一個人。
楊動悄無聲息的看著那一切,看著那個和尚在干什么?看著看著他猛然發現那個身影一點點的融入了樹干之中,緊接著嘭的一聲響,樹干之上一大團火光朝天而起,一下子映紅了整個小院,瞬間那火又突的一下子滅掉子。
蹭蹭蹭由四周的房間內竄出了七八條身影,剎那間火把也跟點燃,所有人都聚集到了樹干之下。
楊動也出了屋,而他卻一下子竄進了老夫人的房間。
“怎么回事兒?”柳絮點上了蠟燭,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老夫人,又看了看一下子沖進來的楊動。
“不知道?剛才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和尚由這間屋子走出去?”楊動發現兩個人都沒事兒,他連忙俯在柳絮的耳邊問到。
“沒有啊!你不是看錯了吧?我一直就沒有睡。”
“你真的沒有睡?”楊動一下懵了,他怎么會看錯:“開門聲你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可絕對不是這扇門。”柳絮肯定的說道:“我聽是你住的那間房門響,還以為是你起夜哪?”
楊動的腦袋一下大的象麥斗,他詫異的盯著柳絮看了一會兒,又轉身湊到了老夫人的床前。她確實的睡著了,而且還又香又甜。他又輕輕的退出了屋,向著桃樹那邊走去。
什么都沒有,樹干還是那棵結實的樹干,樹干上也沒有一絲的燒灼痕跡。那個和尚就象個迷一樣沒有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莫名其妙的盯向了楊動。
楊動沒有動,他的任務是保護婦人,只要老夫人安然無恙,別的事兒與他沒有半點的關系。
猴子盯著院子里所有的人,當他的目光由方真的臉上掃過時,心中猛的一驚。雖然他站在陰暗的角落里,可臉上那一抹詭異的笑容讓猴子的心里一拘連。那簡直就不是一張人的臉,扭曲的就象一只鬼,一只被牛鬼蛇神高高舉起來要拋進油鍋里的丑鬼。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這幫人究竟要干什么?而其它的一些人象對這種事情已經司空見慣了一樣,臉上麻木的沒有半點表情。
花子擁著荷花準備進屋了,他看了猴子一眼,慢慢的打開了房門。只聽的呼通一聲響,一個和尚的尸體由他的屋子倒進了院子里。荷花當即嚇的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要不是花子躲的快,那和尚是必要倒到二人的懷中。
“這不是靜思大師嗎?他怎么會死在你的屋里?”方真終于開口了,今天晚上他第一次開口,兇狠的看著花子與荷花。
“我怎么知道,剛才我倆出來時還什么都沒有,怎么會轉瞬之間死在了這里?”花子很冷靜,他連忙低下了頭去看靜思大師。
龍爪手,花子太熟悉這龍爪手了。要說撫遠乃至整個遼東地區會這種武功的人只有一個,那便是自己。可自己真的出手,而且剎那間殺死武功高強的靜思大師,還要把尸體立在門上,自己真的做不到,想必是人都做不到。難道這個世上有鬼?
“在咱們這一伙人當中,誰會龍爪手?”方真也湊到了靜思的身前,看了一會兒問到。
“真的是你殺了靜思?”猴子詫異的問到。
“我為什么要殺他?”花子說完已經不想在理會別人了,他拉著荷花的走進了屋。
“阿彌陀佛!各位施主,貧僧到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慈安帶著寺中一行人也趕到了現場。
“大師有話請講當面。”方真連忙迎了上去。
“靜思大師死在了花公子的房中,而且還是死于龍爪手之下,各位誰能給在下一個合理的解釋?”
“不能,誰也不能給你任何解釋,這里本身就是玉皇廟的所在。我家主人無論通過的什么方法住進了這里,而且多為女性。可寺中為什么還會有人突然間便出現在這里,為什么還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僧哪?至于死在了龍爪手下,難道放眼天下就花子一個人會龍爪手嗎?”楊動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慈安等人的身后,義正言辭侃侃而談。
“住口,不準你污蔑我的師兄。”靜慮和尚轉身沖著楊動大聲呵道:“我看就是你們這些無良的宵小之輩,裝神弄鬼謀殺人命。”
“原因哪?大師能否說出一二也讓我們臣服。”楊動針鋒相對的問道:“我們替遼東鏢局辦事,也跟貴寺無冤無仇,為什么要加害靜思大師。還有慈安方丈進的門來你一沒有查看傷情,二沒有親眼目睹,為什么就一口咬定他是死于龍爪手之下哪?難道你事先就知道了靜思大師會死,而且就死在龍爪手之下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