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許就是人一生下來為什么第一聲便是哭,而不是笑。生與死我已經(jīng)淡薄了,從記事兒的那一天起。身邊就只有一個哥哥,對我無微不至的哥哥。后來才知道因為我的出現(xiàn),他沒能與心愛的人生活在一起。這并不表明他偉大,起碼做為人是一份責任。我們的生活很堅苦,但也很快樂。他會常常帶我去薛府,也就是父親那里。也不知為什么總喜歡那里,一住就是許多日子。后來我明白了,就是貪吃。那里什么都有,對于我來說,就是天堂。我特別懷念那時的生活,也特別想往??筛绺缈偸钦f:那里不是家,那里只是生活當中的一個驛站。我當然不懂,都十歲時,還常常嚷著要住到那里。當我成年后第一次偷聽了哥哥與鄰居馬寡婦的爭吵,才知道我竟然是他從一個乞丐手中接力過來的棄嬰。當時誰能了解我的心情,一個被人拋棄的孩子,她的父母對她是多么的討厭,憎惡。從那以后我也感受到了哥哥的不容易,一個大孩子帶著一個小孩子的生活,共同生活了那么久,他還是一如繼往。后來逍遙王認回了我,并且編造了一個謊言,一個極其凄美的謊言讓我原諒了父母??墒聦嵞模聦嵅攀且粋€天大的謊言。我的母親雍容華貴,我的父親富甲一方。而他們的女兒卻是煎熬…?!绷跽f不下去了,淚水也已經(jīng)干枯。她由花姑姑手中抱過了孩子:“我知道你叫我們來的目的,就是說服楊動收手,不要管閑事。這閑事他管的對,萬蠱松以殺人為兒戲,世上會出現(xiàn)多少個破碎的家庭。即然你們喜歡亂倫,那么珍惜萬家的高貴血脈,干什么要跑到這里來。向北是廣茂的大森林,為什么不讓它們?nèi)フ谘谀銈兡浅舐a臟的行為,為什么要在大庭廣眾之下碾碎你們僅有那么一點點的高貴。”
看著柳絮的背影,花姑姑心中一陣的膽寒。她不了解自己,更不知道大禍將至是什么樣子。
“今天去了那里?”柳絮一進屋,楊動劈頭蓋臉的問到。
“王宮。”“
鶯鶯哪?”
“她沒有回來?!?p> 楊動接過了兒子親了又親:“她叫你過去有什么事兒?”
“閑聊,你最近忙什么哪?”
“幫助鎮(zhèn)民們開店與找些活兒。”
“你還在尋找萬蠱松?”
“她對你說了些什么?”
柳絮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她在等待著哥哥的答復。
“他隱藏的很深。”
“我父親在干什么?”
“不知道?!睏顒赢斎恢溃伤荒苷f。
“真要血流成河、家破人亡嗎?”
“不會那么嚴重。”
“我決定回碧云山莊了,馬上就走?!绷跽f完轉(zhuǎn)身要回屋。
“等我?guī)滋?,只要四五天就好?!睏顒右话炎ё×肆酢?p> “不等了,都是親人那個人流血流淚我都承受不了?!?p> 楊動慢慢的松開了手:“那我送你吧?”
“不用,你記得早點回去就好?!?p> 碧云山莊還是那么寧靜,飯桌上只有三個人:“姑姑還好嗎?”
“還好、還好!楊動為什么沒有回來?”
“不知道?!?p> “絮兒:你回來的正是時候,明天是老太婆的百日忌辰,你也跟著過去拜祭一下吧?”
“明白、時間過的好快啊!”
“你父親也到了螭龍城?”云馨不知道這爺倆再打什么啞迷,只得擇時問了一嘴。
“去了,他是個無孔不入的人?!?p> “這孩子、怎么這么說話?!痹栖班凉值恼f道。
“男人都有自己的事業(yè),你們女人懂什么?”蕭瑞鋒連忙說到。
“爺爺是什么時候知道了逍遙王的身份?”
蕭瑞鋒看著云馨,云馨吃驚的看著兩個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逍遙王難道在咱們家?”
“對、姑姑,這個家只有你一個人不知道,爸爸就是你哥哥,你哥哥就是逍遙王?!?p> 蕭云馨第一次感到了心寒,她也突然明白了為什么柳絮叫自己姑姑。大哥沒有死,那死去的人是誰?還有哥哥為什么逼反了曹駙馬,使得自己落到了這般天地。她的心中又驚又恨又懷疑,這一切是不是在夢里?
云馨本想等母親忌日過后再去找,可她已經(jīng)等不及了,她必須馬上見到哥哥??稍趺床拍軌蛘业剿模克蝗幌氲搅瞬荞€馬,也許只有他能找到逍遙王。
曹駙馬才是真正的逍遙王,高大寬廣的曹府,四個年輕美麗的妻子,還有許多的子女。他坐在院子里的太師椅上正在享受著秋天的陽光與爽朗的秋風。突然一匹棗紅馬出現(xiàn)在了面前:“帶我去找逍遙王。”
“云馨干什么風風火火?”曹駙馬看著云馨焦急的樣子,連忙問到。
“你不必知道?!?p> “喂!這是曹府,你怎么敢到這里撤野?!币酪缽奈堇镖[了出來,氣焰囂張的說道。
蕭云馨坐在馬上,雙腳離凳,一只腳踩著馬凳,身子向前一躥已經(jīng)來到了依依的身前,手中抽劍,仙人指路劍尖正好停在了她的咽喉上:“臭婊子再敢多廢一句話我就要了你的狗命。姓曹的快去備馬,馬上去螭龍城?!?p> 依依當即愣在了當場,她從來都沒有想到這個蕭云馨會這么厲害。等她反映過來,看見丈夫與云馨早就出了院門。
“這回你知道蕭家人并不好惹了吧?”不知何時自己的侏儒哥哥出現(xiàn)在了她的身后,一雙短短的胳膊抱起了妹妹進了屋。
“你什么時侯過來的?”依依一邊整理著衣服,心中卻是一陣的惡心。
“剛到,大哥傳令讓大家都退出撫遠城。”
退出撫遠就意味著從新又進入了魔窟,可她不敢違命,自己的兒女都掌握在大哥的手中。叛變就等于將孩子推進了火坑,那是個萬劫不復的深淵:“這里怎么辦?”
“已經(jīng)有人接管了?!比f蠱林自然看出了妹妹的不情愿:“依依回去吧!這都是命明白嗎?”
“那孩子們怎么辦?”
“帶上,日后還有用。”
雖然已經(jīng)是戌時,螭龍城依然是那么喧嘩。各地的商人出了賭場進了妓院,大車小輛的進出著永遠也不關(guān)閉的城門。各色美女穿著暴露、毫不顧忌的當街招攬著客人。
“逍遙王住在那里?”
“不知道?等找到了楊動再說?!?p> “怎么又是楊動,難道離了楊動就辦不成事兒了嗎?”云馨已經(jīng)有些惱火了。
“要想找到逍遙王還真離不了他,走吧反正今天是找不到了,咱們?nèi)顒蛹?,全當是竄門了。”曹駙馬在女人面前從來都不發(fā)火,永遠一付出氣筒的樣子。
“住店,明天早晨再去?!?p> 龍記客棧,里面古色古香,二人剛進去店小二便熱情的招呼著:“二位住店,剛好還剩下一間房?!?p> 店小二的話音未落臉上便挨了嘴巴:“瞎了你的狗眼,誰跟他睡一間?”
蕭云馨罵完伸手向那店小二的頭上一指:“前面帶路,給他安排個柴房即可?!?p> “得了你自己住吧!明天我來找你。”曹駙馬說著出了店門。
這就是個潑婦,正中的河東獅吼。
楊動的小院不大,在胡同的最里面。曹駙馬與蕭云馨一進院,楊動連忙迎了出來:“二位一起過來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p> “沒有,我找逍遙王?”
“找他什么事?”楊動看著云馨緊繃著的一張臉。
“這事兒不用你管,只要見到他就行?!?p> “真是,又鬧什么幺蛾子?等我穿上衣服,但是找不到你不要怪我?”
“一丘之貉還能找不到鬼才信哪?”說完他一扭臉看見曹駙馬在那里發(fā)呆,然后揮手:“你回去吧!別讓你那些嬌妻等的不奈煩了?!?p> “我也想見逍遙王?!?p> “干什么?給他提鞋嗎?”云馨毫不客氣的揭了他的短兒。
“三十年河東與河西,你也別把我給看扁了?!辈荞€馬挺了挺腰。
“哼哼!你呀我還真不是瞧不起你,除了哄哄娘們開心,還真不見得有什么能力?”云馨直搖頭:回去吧?你的那些妖精們說不準還真丟了哪!楊動我們走?!?p> 曹駙馬真的走了,他實在反感云馨的態(tài)度,真不知這十多年是怎么渡過的。出了城他快馬加鞭直奔撫遠,一想到依依、香香四姐妹他恨不能一下子回到她們身邊。
曹府、他找遍了所有的角落,一個人都沒有,就連自己的父母都沒在。難道招了賊,不可能,即便是知府衙門被偷了,也沒有賊敢到這里來。難道是回家了,她們的家在那里?沒有知道?不對有個人知道,那就是鶯鶯。鶯鶯是是依依的侄女,也是萬家掌門人的女兒。如果她不知道,世上就沒有人會知道。想到這里他連忙上馬往回奔去。
會濟堂,云馨看著這個招牌心里咯噔一下:“這里是干什么的?”
“醫(yī)館,你沒見出出入入的都是些老弱病殘嗎?”
“逍遙王在這里給人看???”
“難道他就不得病,他就不看大夫?!闭f著二人已經(jīng)進來了。
“楊大俠,”掌柜的連忙站起,伸手一指云馨:“這位是?”
“我的客人,那個病號還在?”
“在?!?p> “那我進去了?!?p> “好、我這就關(guān)門?!?p> 后面是座花園,花園中間有個小亭子。兩個人上了亭子,楊動用手一捺邊上的坐椅,二人緩緩的向下落去。密室,水面下方的密室。
“楊動來了?”另一間密室里傳出了一個聲音。
“大哥別裝神弄鬼了,快出來吧!”云馨坐在了床上,高聲喊到。
“云馨。”逍遙王由里面走了出來,身后跟著戴同樣面具的女人。
“蕭云天摘下你的面具吧!”
“你怎么知道的?”蕭云天終于摘下了面具。
“當然是你那寶貝女兒告訴我的?!?p> “你找我什么事兒?”
云天這么一問她當即一愣,是啊自己找他干什么?興師問罪,可罪犯那條。這時她終于明白了,思念,兄妹之間的思念之情。想到這里她哇的一聲哭出聲來:“大哥,自從你出事以后,我總是以淚洗面,你卻如此的狠心,連小妹都忘了嗎?”
她這一哭一鬧,云天看著懷中的妹妹,心頭也是一熱。這要真是自己的妹妹該多好啊!上蒼弄人。他輕撫著云馨的秀發(fā),不僅又想起了童年。二人一同跟父親學劍的場景,那時父親對自己總是拳打腳踢,而對妹妹卻嬌寵溺愛。當時自己總是想自己一定不是親生的,要不爸爸為什么偏向。學文時也是如此,而妹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直到成人后他才真正感受到老人的一片苦心??勺约赫娴牟皇撬H生的兒子,上蒼卻偏偏開了個天大的玩笑。仇人,養(yǎng)育自己的人卻是仇人,多么的可悲?,F(xiàn)在懷中的妹妹,卻是仇人的女兒。
“你現(xiàn)在還好嗎?哥已經(jīng)有一個多月沒有見到你了!”
“可我卻一年多沒有見到你?!?p> “扯謊,天香樓我們不是一起吃過飯嗎?”
“那時你戴個面具誰會認識你?”云馨說到這里,才發(fā)現(xiàn)哥哥身后也有一個戴著面具的女人:“她是誰?”
“百花仙子?!?p> 百花仙子衡摘下了面具。
“你有了孩子?”云馨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她掙脫了哥哥一伸手拉住百花仙子:“孩子是哥哥的?”
百花仙子臉色一紅點了點頭:“家中一切還好?”
“多謝嫂子關(guān)心,可惜今天是媽媽的百日祭辰。我一時心急便跑到了這里,還好有絮兒在家,也不知能否帶上孩子去拜祭一下?!痹栖罢f到這里也是滿滿的愧疚。
云天聽了妹妹的話,心中頓時一驚。薛瑞鋒一生未娶,他這個女兒到底是怎么來的。母親曾經(jīng)說過她從未與之同房,難不成妹妹也是他領(lǐng)養(yǎng)的不成。
“你怎么了?發(fā)什么呆?不會是才想起今天是媽媽的祭日吧?”云馨狠狠的推了哥哥一把,嗔怪著說。
“啊啊!”云天答應了兩聲,看著自小就嬌生慣養(yǎng)的妹妹嘆了口氣:“希望母親在天有靈能原諒我?!?p> “哥哥咱們一起出去吃頓飯吧?”云馨肯求著說道。
去那里吃,自己現(xiàn)在真的不能公布身份,他只有無助的看著楊動。
“去我那里,鶯鶯去了王宮。”楊動看著云馨的樣子,有些不舍。
鶯鶯第一次感到了危機,她真不敢想象骨肉相殘會是什么結(jié)果。她不能撼動楊動的決心,更左右不了父親的意志。兩個走向極端的男人碰到了一起,讓自己去承受著痛苦的煎熬。這是上蒼對自己不公平的饋贈,無論誰在流血,都是刺破了自己的心。
她不知道怎么回到了自己的巢穴,卻遠遠的聽到了歡聲笑語。誰能讓死寂的陰霾變成了晴空,誰能讓楊動笑的那爽郎。蕭云馨,也只有蕭云馨。她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觀察這個女人,好美好美。這就是武林第一美女,楊動的夢中情人。雖然她要大自己十歲,可那種成熟的誘惑絕不亞于妙齡的少女。都說女人最美的是少婦,看來一點兒都不假。她怎么會到自己的家中,不會二人又死灰復燃?
還有百花仙子,還有一個中年的美男。她已經(jīng)決定進去了,自己必竟是主人。
“姐姐可是稀客,夫君也是,貴客登門也不知會我一聲。做為女主人,總得盡下地主之宜吧?”為了解除尷尬,她邊說邊走進了門。
屋子里一下子陷入了死寂,本來談笑風聲的四個人,突然就象是被支柱嘴的鵝,吃驚的張著嘴。
“怎么了,不歡迎我這個女主人嗎?”鶯鶯笑了笑,先從那個陌生的男人看起。她一下了愣住了,黃金面具,他跟前的黃金面具:“你是逍遙王,你是蕭云天?”
“你怎么知道?”簫云天冷冷的說道。
“因為我見過那具尸體,因為我下過你的墳墓。如果你想殺人滅口,我引頸受戮。但那是事實,絕對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我只是很奇怪,你們四個人聚在了一起,難不成還有什么陰謀?”鶯鶯已經(jīng)豁出去了,她在賭,賭自己心愛的男人能夠網(wǎng)開一面放過自己。
楊動不說話,可他已經(jīng)攥緊了拳頭:“是不是那次你睡在碧水山莊的野外時候?”
“是?!?p> “你對誰都沒有講?”
“沒有。”
“為什么?”
“我只想平靜的生活下去,現(xiàn)在也是。”
“可咱們平靜的了嗎?”
“能,只要你心靜了,什么樣的環(huán)境都左右不了意識。”
“可我放不下、永遠都放不下?!?p> “那只能證明我與柳絮不夠優(yōu)秀,如果你身邊的女人是蕭云馨,你絕對不會挺而赱險,你怕會傷到自己心愛的女人?!柄L鶯的淚已經(jīng)流了下來,她有種委屈,也有一種留戀。
“鶯鶯你錯了,我們都不會怪你,也沒有人會傷害到你。楊動總喜歡小題大做,他一生從沒有出賣過任何人,我想你也不會?”蕭云馨伸手抱過了她懷中的孩子,又拉住了她的手:“我知道你的壓力很大,生活的也很辛苦??墒郎媳緹o事,慵人自擾之。今天只喝酒,敘敘舊,大哥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是逍遙王,楊動為什么會對你心悅誠服。你是他的岳父,我是她們的姑母。我有舔犢之情,希望你不要妄生邪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