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將軍,定是誤會了,莫要再動手!”與此同時,劉備領著張飛現身在軍陣之外,招手朝柳瀧喚道。
“可惜。”柳瀧皺了皺眉,抬手示意軍陣讓出一條路,放劉備疾步行了進來。
他知道,劉備既然帶著關羽和張飛趕了過來,那么今晚若是徹底撕破臉,即便能將劉備、關羽、張飛、曹操四人全部留下,他自己只怕也會損兵折將,搞不好連小命都要搭進去。
只見柳瀧看了眼擋在曹操身前的關羽,隨后懶懶地朝劉備拱了拱手,嗤聲諷道:“玄德公,你可真是位仁義君子,連此前派刺客刺殺你的主謀也要救下。”
說著,伸手指了指被挑斷手筋和腳筋,癱倒在一旁的史阿,緊跟著又冷冷盯了眼一臉悲憤之色的曹操。
“大哥,姓柳的說得不錯,這曹操最不是東西,你方才為何要讓二哥救他?!”立在劉備身后的張飛亦是大聲嚷嚷了出來,雖然他也有些看不慣柳瀧。
“閉嘴!”劉備聞言皺眉叱了一聲,隨后朝柳瀧長揖施禮,正色說道:“柳將軍定是誤會了,備相信,這兩名刺客絕非曹公所派。”
“柳將軍,眼下我盟軍已然要攻破汜水關,此正是非常時刻,還望將軍莫要中了董卓的離間計才好!”
言罷,又轉首朝一旁的曹操問了句:“曹公,不知備所言可對?”
曹操聞言深呼口氣,強忍心中悲痛,朝柳瀧抱拳說道:“柳...柳將軍,正如玄德公所言,曹某愿以全族性命立下重誓,這王越和史阿二人,絕非是我曹家的門客!”
曹操心里明白,即便今夜被柳瀧殺了曹洪與曹仁兩位大將,他也是奈何不了對方的。
眼下汜水關即破,雒陽城朝不保夕,十八鎮諸侯間的爾虞我詐只會越來越甚,人人都巴不得他曹操和柳瀧打個兩敗俱傷才好,又豈會站出來主持公道?更何況,那袁家兄弟本就懷疑王越和史阿是自己的人。
所以,今日之仇,他曹操只能暫且忍下,待他日羽翼豐滿,再來找這柳瀧算賬!
“如此說來,今夜之事確實是誤會了。”柳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哎,可惜我柳瀧一時不察,竟中了董卓的奸計,白白害死曹洪、曹仁兩位英雄,實是不該!”
說著,向曹操拱手施禮,意味深長地說了句:“曹公,將來可莫要想著找我柳瀧報仇啊!”
曹操深深看了眼柳瀧,抱拳應道:“柳將軍言重了,你我來日方長。只是今夜,還望柳將軍能允曹某人將兩位族弟的尸首帶回去。”
“自然,自然。”柳瀧伸手一引,“我派幾名軍士幫曹公。”
“不必!”曹操冷哼一聲。
此時,但見大營之外塵土飛揚,洋洋灑灑竟有萬余兵馬,卻正是夏侯惇、夏侯淵、李典、樂進四人聞訊傾巢而出,領軍來救曹操,便連那孫堅也聽到消息趕了過來。
“列陣!”典韋見狀,急忙下令本部八千精銳列陣迎敵。
“別緊張,曹公是個聰明人,想必不會干蠢事。”柳瀧笑著擺了擺手,他才不信曹操敢當著劉備和孫堅的面當場翻臉。
再說即便真的打起來,他也有信心憑這八千精銳撐到正在攻打汜水關的祖郎撤軍回來。
“哼!”曹操聞言冷冷看了眼柳瀧,旋即便再懶得去理會,只是朝劉備和關羽分別施禮致謝:“玄德公、云長,多謝援手!”
“孟德兄言重,此前你助我兩次,今日正好還了此恩。”劉備作揖回禮,而關羽只是抱了抱拳,不作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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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汜水關既破,祖郎班師回營,同戲志才連袂步入中軍大帳。
“汜水關破了,西涼太守馬騰奪了登城破關首功,這一戰打的痛快!”只見祖郎隨手拿起桌案上的涼茶一飲而盡,“對了,聽說昨夜二弟你差點連那曹操也給砍了?”
柳瀧聞言搖頭苦笑:“就差一點,只殺了曹洪和曹仁,曹操被劉備給救下了。”
昨晚的事戲志才今晨一早醒來便已聽說,但見其點了點頭,淡聲說道:“曹洪被斬,曹操麾下已無驍將坐鎮,暫時翻不起什么大浪來。”
“至于劉備......呵,他救曹操,一來確實也是為了還恩,二來嘛,不外是想看將來咱們與曹操二虎相斗罷了。”
說到此處,正色轉向柳瀧繼續道:“主公此前說的不錯,這劉備心思縝密,又頂了個漢室宗親的名頭,更有關、張二將誓死跟隨,潛力著實不凡。有機會的話,還是要盡早除去。”
柳瀧微微頷首:“劉備現在就差些兵馬錢糧,但我估摸著這種事應該難不住他,所以錦衣衛那邊要時刻準備起來。”
“主公放心,此事交由我便是。”戲志才頓首應道。
此時,一旁的祖郎開口問道:“對了,怎么不見典韋,他去了何處?”
柳瀧擺了擺手,隨口應道:“昨夜捉了史阿,我讓典韋帶著人押到軍營外頭去審了,但愿能審出那玄冥究竟是何方神圣才好。”
正說著,只見典韋已一臉尷尬地走進了中軍大帳,朝帥案后的柳瀧抱拳囁諾道:“主公。”
柳瀧見狀微微皺眉,心下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預感:“典韋,你可千萬別告訴我那史阿跑了!”
“沒跑,死了。”典韋低頭嘆了一句。
“死了?!”柳瀧聞言立馬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便罵出了聲:“你個憨貨!我讓你審他,可沒讓你直接把人給弄死啊!”
典韋撓了撓后腦勺,愁眉苦臉地應聲道:“可不是俺弄死的,俺只在一旁壓陣,防著那王越來救人。”
“負責用刑的是戲先生的部下,可還沒等問上幾句呢,那史阿自己便七竅流血身亡了!”
聽得此言,柳瀧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由恨恨拍案道:“該死,牙槽!昨夜被那劉備一通攪局,我竟將此事給疏漏了!”
柳瀧的分身葉梟任職于錦衣衛南鎮撫司,平日里和戲志才同處一院,耳濡目染之下早已見過戲志才是怎么訓練死士的,所以自然知道但凡世族培養死士,一般都會在后牙槽內提前置放毒囊,萬一行動之時事敗被擒,便可咬破毒囊自盡,免遭皮肉之苦。
此時,只見戲志才搖了搖頭,淡聲說道:“主公不必自責。其實眼下對咱們來說,知道誰是玄冥已經不是太重要了。”
“玄冥所代表的是世家大族的利益,而今我等既知玄冥有河內司馬氏、潁川荀氏、陳氏、鐘氏四家大族在其身后站著,便有了針對的目標。更何況,咱們還確認了玄冥手中確無兵馬,否則,他也無需盯上那郿塢之財了。”
“憑此兩點,便足可定下計策,先奪了郿塢之財,其后招兵買馬攻打潁川郡。如此,屆時自然便不難逼玄冥現出真身。”
“若是玄冥背后不止有四家大族呢?”柳瀧皺眉問道。
戲志才笑了笑:“都一樣,玄冥的短板只在兵馬不足。以我之長,攻彼之短,玄冥便早晚都會現身。”
說道此處,頓了頓后,又哂然繼續道:“而且......我估摸著那玄冥背后的幾大世家也正如眼下這十八鎮諸侯一般,彼此制衡算計。”
“否則以他們的財力,又何需費盡心思去董卓手中搶,只要有心能夠精誠團結,早已拉出一支當世第一強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