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哀,如果我是一個部落的公子哥,你會怎么樣?”
沈哀想了一下,影半庭的身份其實對他來說沒什么影響,可能綁票會有點用,但恩將仇報的事情還是算了。
“不怎樣,問一下而已?!?p> 影半庭沒什么表示,繼續問道:“我們是不是該返回了?”
沈哀說道:“不,我們繼續?!?p> “是嗎?你還挺關心他們的?!?p> “我只是關心自己而已?!?p> “什么?”
影半庭想了一下,畢竟現在在妖族的地盤上孤立無援,幾個人互相幫寸也是對的。也許就是沈哀眼光長遠呢。不過話說回來,他看起來不過六七歲的年齡,做事卻那么成熟,流浪者的日子還真是挺難過的。
影半庭這么想著,腦補出了一副艱難求生的可憐形象,看沈哀的眼光下意識地也柔和了幾分。
“這孩子也是可憐,哪怕上年紀的老流浪者也不敢說平安無事,他也不知道一個人生存了多久,等要是能出去了,能照顧一點就盡量照顧一點吧?!?p> 影半庭繼續這么想著,卻沒有注意到沈哀似乎逐漸變得陰沉。
一個個墻壁在腳下略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遠方似乎慢慢浮現出一個巨大的輪廓,從地平線開始無限的延生擴大。
一個巨大的墻壁出現在影半庭的視線里面,即使他從來沒有見過,也能立馬認出那是王家的城墻,只有零古最頂級的勢力,才能建造出這樣的龐然大物。這不僅僅是防護,也是實力的象征。
“沈哀,你是不是走錯了?”
影半庭的臉色瞬間冷峻下來,他有一個不好的猜測,但眼前的城墻幾乎證明了這點。
他盡量克制自己的感情,還是懷著一個好的猜測,他希望眼前都是一個失誤,一個因為經驗不足出現的錯誤。
雖然他在努力克制,但身旁若隱若現的陰影已經表明他的態度,沈哀嘆了口氣,說道:
“沒有走錯,或者說,我一開始的路線就是這樣。王家不像其他小地方,哪怕我一個人都沒把握逃出去,更何況是四個人。所以我把另外兩個人當誘餌了。這其實沒什么,我們本來就是為了利益聚集到一起的,除了名字以外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用說交情了?!?p> “那你帶我來這里是為什么,我去當誘餌不是能爭取更多時間嗎?”
“之前你不是救了我嗎?”
沈哀直接了當地說道:“但她們兩個和我沒關系,當然了,你要回去救他們我也不會管,帶你來這里我也算仁至義盡了?!?p> 影半庭沒有回答,但身邊的陰影立即顯露成實體,如潮水般向沈哀襲來。沈哀早有預料,往身邊一斜,跳到墻壁上躲過了突襲。
這一個忽視,沈哀眼中失去了影半庭的身影,正在尋找的時候,小腹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道。沈哀在空中躲閃不及,被結結實實地一拳打在墻上。
“嗯嗯。”
沈哀抱著肚子蜷縮在地上,全身忍不住地顫抖,這一拳的力道自己完全承受不住,看起來對方是真的憤怒了。
但同樣的,也是手下留情了。憑借他的實力,完全能夠把自己打散架的。
影半庭走到沈哀面前,但對方已經沒有力氣抬頭看他了,他問道:“你剛剛能躲開的,是覺得有愧疚才不躲的?”
沈哀抬起頭說道:“反正也打不過,還不如直接放棄了?!?p> 因為腹部傳來的劇痛,沈哀又低下頭,緩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當他又抬起頭的時候,發現影半庭不知道什么時候消失了。
.........
王家某處,有兩個猴子巡邏,因為嚴陸的事情,大部分猴子都去了另一邊防備,負責巡邏的猴子根本沒有幾個,一直逛到晚上,連一根猴毛都沒有看見你,一只猴子百般無賴找起話題說道:“你說,那幾人小崽子能跑哪去了,看著那么小幾個,結果比我們猴子還能跑?!?p> 另一個猴子回答道:“畢竟是流浪者,有點機靈也不意外。不過再機靈也只是幾個崽子,翻不起什么浪的,說不定現在就在我們附近躲著呢你,抓起來就是一個一等功?!?p> “真這樣就好了,也不用天天巡這東西,無聊死了?!?p> 最開始提問的那種只猴子把棍子靠在后頸窩的上,兩只手掛在棍子上面,搖搖晃晃地走路:“無聊到都要想這些東西解悶?!?p> “別那么說嘛,本來這邊猴就少,他們說不定躲著躲著,就躲到我們這邊來了?!?p> 說著,那只猴子突然看見路邊擺了個罐子,里面裝滿了麥子,可能是之前救火的時候那只猴子著急,順手放到這里忘了拿回去。他拿著爪子指著這個說道:“說不定就在這里呢,你一捅說不定就出來了。?!?p> “呵呵,你還挺樂觀的?!彼粗@個罐子,閑逛了一下午本來就悶得慌,心里面一下子就起了興致,舉起棍子順手就給那罐子來了一下。
砰一聲,那罐子裂開了一個缺口,大把的麥子沿著那缺口流到地上。
“這是你干的啊?!?p> 慫恿那猴子見勢不對,丟下這句話就跑了,剩下的猴子叫罵了一句,也跟著跑了。
兩只猴子的聲音慢慢遠去,只剩下破了一個口的罐子,安安靜靜地呆在原地。又過了一會兒,一個小腦袋慢慢從罐子里面冒出來。
“差點就沒了?!?p> 沈零往四周望了下,確認沒有聲音了,才從里面爬出來。
自從和沈哀他們分路之后,感覺遇到的猴子越來越多了,王家這地方又到處是迷宮,大部分時候連一個躲得地方都沒有,只能抱著這個罐子走,還能有個地方躲著。
她看了下這個罐子,差不多半截的地方破了一個口子,現在是用不了了。
越往前面走,看到的建筑越密集,就像在往王家中心走一樣?;叵胫吧虬Ф疾幌牍茏约?,現在卻主動舍己為人去吸引注意力,這件事是越想越奇怪。
“最可能的,就是我和金樓才是吸引猴子的人吧,這倒是說的通了。”
沈零喃喃自語著,現在沈哀的計劃是不能信了,回去也沒必要。說起來,之前沈哀提到過一個叫祖石的東西,之前也聽爺爺說過,好像是一個部落的中心,既然是重要的東西,那找起來應該挺簡單的。
沈零打定主意之后,繼續往前方趕路,雖然王家的火炬排列得很均勻,但是黑夜總能遮蓋一些痕跡,行動起來也隱蔽多了。
“不過說起來,這天為什么突然就黑了?”
..........
流浪者和動物其實沒什么差別,生活都是朝不保夕的狀態,更不用考慮什么道德了,有道德的反而活得更短。沈哀能以這么小的年紀安然存貨,顯然是十分了解零古的生存規則。
雖然因為影半庭的緣故,他心底有些愧疚,但也就是一瞬間的事,風一吹就過了。只不過他心里面總有一種慌亂感,隨著離開王家,這種感覺反而越發強烈了。
浩虛怎么都聯系不上,不知道出什么事了?,F在最重要的就是趕快往客棧附近跑,趕緊在天黑之前跑到客棧里面。只是沒有來過王家附近,也不知道最近的客棧會在什么方向。沈哀只能盡力保證自己跑的是一條直線,盡快跑出王家的勢力范圍。
他感覺到自己的內心越來越慌亂,但是說不明白是什么東西,一路的奔跑只是加深了這個感覺,沈哀不知道這從何而來,只是盡力把這感覺壓在心底,同樣的,這也讓自己的精神越來越疲憊。
“你跑什么呢?”
沈哀猛然回頭向聲音的來源,一匹狼在不遠處望著他,就像憑空出現在那個位置一樣,他之前完全沒有感覺到這匹狼的存在。
沈哀突然有了一絲靈感,但大腦變得空白一片,他下意識問道:“什么?........你是誰?!?p> 那匹狼表現得十分感興趣的樣子,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玩味地反問道:“你就是那些猴子要抓的人類吧,這大晚上的你還打算跑出去嗎?膽子還挺大?!?p> “晚上?”
沈哀抬頭望向天空,果然變成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