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影驚鴻翩翩舞,銀笙絲竹處處聞。
醉仙居內,正當是一片觥籌交錯,歌舞升平。
但是此刻的含光并不怎么高興。
她正在頂樓的雅室內和燕驚雪大眼瞪小眼。
看著眼前被綁在床上正羞憤地瞪著她的俊俏少年,她真的是弄死他的心都有了。
若不是菡娘進門前一臉曖昧地暗示她這是她家主子的“誠意”,含光都懷疑她家主子是不是誠心整她。
含光有些幸災樂禍地打量著衣衫凌亂的少年,發自真心的好奇地問道:“你不在燕州好好做你的小少爺,怎的被人綁到了這秦樓楚館之中,還是這般……”含光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她滿滿的戲謔深深地刺痛了燕小少爺的自尊心。
“要……要你管!曹含光你個不要臉的還不趕緊給小爺松綁!”燕驚雪本就羞憤欲死,又被含光這樣刺激,少年覺得自己脆弱的自尊受到了暴擊。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此刻的他,像極了炸毛的幼貓。
“呵,小少爺你搞清楚狀況,現在是你被綁起來送到了本將軍的塌上,我為刀俎,你為魚肉,你不覺得自己的態度有點兒問題嗎?”
聽著曹含光沒臉沒皮的話,燕驚雪只恨眼神不能殺人,否則他一定將這混蛋弄死個千八百次。
“你……你……曹含光你不要臉!你…我…你…你這樣怎么嫁的出去!”少年的臉紅得像剛煮熟的河蝦,看上去更好欺負了。
看著眼前的少年一副任君蹂躪的模樣,含光覺得這幾天心里憋的那口氣一下子就順到底了。
畢竟她這個人記仇的很,當時在燕州這貨可沒少給她氣受。
“哦,我承認自己確實挺不要臉的,至于嫁人就不勞您老人家費心了,這沙州誰人不知本將軍將來可是要娶個俊俏的小‘媳婦兒’的。”含光戲謔地望著燕驚雪,漫不經心地抬手捏著他的下巴,“說說你吧,你是怎么被弄到這兒來的?”
從來沒有人這般近的對著他說話,小少年的臉更紅了。
“哼,本……本少爺憑什么告訴你?”少年傲嬌地撇過臉,不經意間露出了紅的滴血的耳垂。
“哦,不說就算了,那你就好好在這兒呆著,本將軍的弟兄們還等著我喝酒呢。”含光作勢放開了少年。
“你!曹含光你威脅我!你不要臉你趁人之危!”
“哦,多謝謬贊,所以,你是繼續在這兒躺著還是老老實實的交代?”唉,小奶貓又炸毛了。
“你先放開我。”少年的聲音一下子弱了下去,“你放開我……我就說。”最后一句當真是微不可察。
炸毛的貓變乖了。
“來,先叫聲姐姐我就給你解開。”
“你!哼,我就是死也不認賊做姐!”
“哦,那我先走了。”
“你!我……姐姐……”小奶貓不得不向現實低頭。
含光氣也出夠了,見他實在是難得的可愛,也沒再為難他。
“本來我就是想來沙州探望姑姑,但是祖父和父親都不同意,所以我就一個人偷偷跑了出來……”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你一個人帶著一包袱的金子偷偷從燕州跑到沙州半路被人打劫最后被人拐賣進了醉仙居?!”含光有點懷疑就這貨以前是不是憑蠢來氣她的。
“曹含光你夠了,話說的好聽點兒能死嗎?”啊啊啊,果然之前看她不順眼是有理由的。
“你就沒想著帶幾個隨從?”含光發自內心的建議。
“我一個人能溜出去就不錯了,那還能帶幾個拖油瓶!”燕驚雪一臉認真。
“呵,就你這樣兒的沒死在半路上還真是燕家祖上積德。”漠北可不是什么太平的地界。
“呵,我怎么好意思死在你前頭。”燕懟懟滿血復活。
“所以,燕驚雪,你的知不知道自己捅了簍子,還得本將軍給你擦屁股,嗯?”含光現在反倒是平靜了下來,只不過真個人都散發著一種山雨欲來的危險的氣息。
“曹含光你一個女人能不能別這么粗俗!”燕懟懟顯然沒有這種覺悟。
“我粗俗?燕驚雪,你知不知道誰把你送給我的?是姬家人。你現在,就是姬家人對我的誠意。你以為姬家人不知道你是誰嗎?”
醉仙居,是姬家的情報點。
姬家,梁州的實際掌權家族,相對于其余九家的以軍隊震懾,他們家是真的手上沒有半點兵權,純憑情報諜網掌控梁州云家,是漠北十洲里的一朵不折不扣的奇葩。
“我今日本想同姬家結盟拿住陸然在沙州的暗探,現在看來,姬家可當真是誠意滿滿,連你都送到了我的手上。”
含光的笑不達眼底,她確實看不懂這姬家,到底想要什么。
她也確實,高估了自己玩弄權術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