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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問

第三十七章 擎天一劍

千年問 蒙朔 3087 2020-04-05 00:10:00

  山路迢迢,到鬼淚崖的路程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的,即使是自己可以忘記饑渴,忘記疲倦,但是馬兒卻始終要休息。縱使想要急切的知道家族的恩怨,實現對李老的承諾,不辜負雪兒為自己的付出,但是路途、時間,這是人力無法更改的事實。

  塵訣終究還是感覺到馬蹄越來越來輕,終究還是忍不住這般折磨它。他翻下馬背,摸了摸馬身:“兄弟,辛苦了……”他將韁繩發開,縱馬吃草,休息。塵訣坐在樹下,靠著。看著馬匹悠閑的吃著這不多的綠葉,自己的肚子又叫起來,在這安靜的夜晚,這咕嚕聲,驚飛了鳥群。塵訣一眼望著這盤旋的黑影,一邊從包袱里取出干糧,和一支竹簡。聽著這鳥鳴,聽著馬蹄,借著月光,一邊一字看書一邊一口吃著干糧……

  夜很靜,馬匹熟睡在塵訣一旁,塵訣也靠著身旁的大樹旁,睡下了。這一連趕了好幾天的路程,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朝陽透過樹葉層疊下的間隙,塵訣眼前的黑色轉變為金光,塵訣疲憊的睜開了昏睡的雙眼——金光燦燦,雖然是入了秋,在這深林了卻仍還有那綠意的濃濃。馬兒高興的整裝待發,鳥兒也各自高飛覓食,晴空萬里,塵訣不再一味的趕路了。

  欲速則不達,倘若他有那實力找到天垣奎,但是也不一定還有余力帶走它。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眼下與一味的勞碌奔波相比,他應該更快的提升自己,至少到了鬼淚崖時,不會眼睜睜看著它與自己失之交臂。

  看著高山落水,浩蕩間而轉為寧靜;看著悠悠綠草,欣欣向榮間化為枯泥;看著日墜月升,看著月隱日現,看著那朝陽熾露,看著那秋風相迎……

  離鬼淚崖越近,樹林越來越高,越來越密,動物活動的蹤跡卻越來越少。炊煙的裊裊,就只有回頭才會看見它高高升起在山的那一邊。雞鳴狗叫的雜音,在這安靜的路上顯得更加的懷念,聽著咕咕溪水落下的哄哄,塵訣甩了韁繩,兩腿一夾:“駕!……”一個彎的又繞過一個彎,塵訣默默地將那種思念留在了轉角,希望回來時駕著快馬可以再見到它。

  等候、期待讓下一次的相見更加美麗。

  .

  踏踏……這陣陣的馬蹄,就如同此刻塵訣的心跳聲。在這寂靜的出奇的林子里,塵訣沒有感到輕松愉快,反而是一種不安和謹慎。

  “哄……”塵訣背后一個人影急速飛過,衣服劃過空氣的“嘩嘩”聲,塵訣依然駕馬直驅,毫不改容顏。突然眼前又有幾個人兒飛下,手執明晃晃的刀刃。塵訣立馬后撤韁繩,馬兒前蹄高舉,整個身體后仰,一陣嘶鳴,咚咚落下。

  塵訣面前的人喊道:“大家一起上!……”個個揚刀拔劍,天地相合,上下夾擊,前后照應。一劍冰冷的寒光從塵訣身后刺來,塵訣一個左閃,那人刺空飛過。塵訣左手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右手蓄力一掌,那背后偷襲之人直接被甩出。撞到空中三兩個,“啊!……”的一陣陣慘叫,撞到樹干,翻滾落地,無力再起。

  眾人見此,非但沒有感到害怕逃走,而是更加的兇猛,個個眼神里充滿野獸般的兇狠,鎖緊獵物不放。正當眾人想要涌上來,他們身后傳來雄勁的吼音:“全部給我躲開!……”

  眾人惶惶退下,拿著刀向兩邊撤開。只見來聲處,元靈真氣外射,數萬飛劍,密入雨點,嗖嗖直接射向馬上的塵訣。塵訣聚起元靈真氣護盾,一道氣波綻開,眾人紛紛揚腰,甩腿,棄劍而逃,塵訣他倆僵持不下。

  數只劍影齊收,回至手中凝成一道劍身。那人空中轉身,一手送出利劍,利劍在他的指令下,招招要封侯,式式要砍頭。

  咵……咵……劍速太快,以至于風都被撕裂,塵訣無法再躲,蓄力就是一擋,劍直直的指向塵訣的頭部。

  那人見此,收回利劍,塵訣此刻正想要開口:“等……”只見那人又祭出利刃,幻化數萬,聚在塵訣頭頂,一柄接過一柄,一組接過一組,絲毫不給塵訣喘氣的機會。盤旋而下,在塵訣左右前后來回穿梭,塵訣左避右擋。

  突然,有一只幻影從塵決背后擦過,塵決稍微一躲卻忘記了計算身后劍的寬度,幻影直接撕開了那柄劍的劍鞘。剎那,劍過,人亡,一招封侯,塵訣也沒有反應過來,只見顏雪送他的劍插在地上,一滴滴血滴散落在它的周邊,那人徐徐在自己的面前落下,哄的一聲激起千百細細沙塵。

  那人死不瞑目,鮮血在喉嚨邊流過細細一條直線,在接地的那一角,血液將土染成紅色。塵訣一驚,立即翻下馬背,蹲下一看——溫文爾雅、儒將之風,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刺客、殺手,但是他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

  塵訣在軍營,在戰場中對此早已見慣不驚,鮮血滲透的尸體倒在自己眼前,塵訣內心毫無波瀾。只是塵決在猜測,難道這么快趙家就要對自己下手了,那在季城的雪兒,芮兒呢?

  塵決的心猶如高山瀑流中那懸在空中久久不能落下的水滴一樣。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一次,塵訣的臉色是真正的冰冷。塵訣恍惚的站起身,下意識的將手移到劍柄上空。正當要抓過時,塵訣背后又是一只利劍,包裹著渾厚的劍氣,拖著高速積壓空氣時產生的藍色尾翼,此時在惶然的塵訣面前,這細微的聲音也就等于沒有聲音了。

  它直直向塵訣背后刺去,眼看塵訣正要命喪黃泉,倏然,劍柄抖動,自匯元靈真氣,一股一縷,盤旋在塵訣向它蓋來的手心。千鈞一發,劍騰的一下,將塵訣手鏈接,一劍揮過。鐺的一聲,劍擋在塵訣的胸前,那只飛來的利劍筆直擊在劍身,劍和塵訣一起被震開數米,直到塵訣撞到樹干,“啊!……”一陣悶叫,又被樹干彈開,塵訣在將要倒地時,下意識的握緊劍柄,將劍插入地里。

  恍惚的他,還沉浸在剛剛那夢魘般的猜測里……這時劍柄傳來不是鐵的冰寒,而是一種火的溫暖,穿過塵訣的手掌。以前在戰場上,可以相信自己的兄弟,而眼下,遠在千里的季城,他也只能靠想象。

  “小小年紀竟有如此修為,難怪敢來此鬼淚崖,但是單槍匹馬的是不是有點過于狂妄了。”講話的那個人似乎早就站到了塵訣的后面。他右手一揮,指尖來回盤旋,那柄利劍在天空翱翔,然后在他的周圍周旋,手滑下,劍飛落,繞過他的背后,在他張開手掌時,自動飛到手心。

  塵訣抬頭望去,看到面前這個和倒在地上的著裝服飾一樣,但是眼前的這個人卻是微笑相迎,不如剛剛那個衣著儒雅卻面目狠毒的人。當塵訣再望去那躺在地上的流著鮮血的,一種的難受的感覺涌上了塵訣的心頭,倘若季城派去的也是這樣的高手,那么……面色青寡,一個縮頸就是想要嘔吐。當塵訣作嘔,低頭的那一刻,那白衣裙擺,在面前閃過,移到身后,就是一掌:“運氣調息,放空大腦……”

  塵訣剛打出的一掌,就被洛圖擋下。慢慢的,塵訣緩過來,撐起身:“謝謝……”

  不過,朝廷知道李趙兩家水火不容,若一方死于非命,那剩下的一方肯定是重大嫌疑,必受萬民指責。但是難免還有些難受和疲憊。

  “無妨!我還要感謝你呢,小兄弟……”他一邊說一邊向倒在地上的人兒走去,在他身影的遮擋下,只夠看得到一些。

   “我的這位陳師兄雖然平時好吃懶做,練功偷懶,但是一般的人都難以將他拿下,陳師兄的御劍術在我們蜀山可是排名很靠前的……”

  他蹲下將陳師兄的不閉的雙眼掩上,“陳師兄,安息吧,我雖奉命來擒你,但是我抵不住你的御劍術,現在這位少年替我完成了師命,也早日結束了你犯下的罪孽……”他嘴角有過一絲喜悅的微笑,撕下一角衣襟,將陳師兄的臉遮起來。

  “前輩,晚輩不知道……我與他,這位師兄素不相識,為何他一來就想要置我于死地。”

  他早已想好托詞,就等著塵決開口:“小兄弟,我也沒多老,不用前輩、前輩的叫……”

  洛圖拾起陳師兄的佩劍,向塵訣走來,“我叫洛圖。蜀山之人”洛圖走到跟前遞上佩劍,“他是我師兄,姓陳。本來天資聰穎,卻不小心入魔。后來嗜血成性,現在過著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勾當,算是加入了諜影樓吧。”

  洛圖掏出一個小藥罐,往陳師兄的尸體上撒著什么粉末,只見那粉末一遇尸體,就泛起泡沫,漸漸的化作一灘血水。

  “化骨粉?蜀山之人為何會用這等毒物?”塵決看出了端倪,雖然沒去過蜀山但是也聽說過蜀山的傳聞。很顯然,眼前這個人有問題。而且剛剛看陳師兄的尸體,它的脖頸下隱隱有幾絲黑線,應該是中毒。似乎剛剛那聲“全部都躲開”,也是讓我也躲開?

蒙朔

致敬英雄,致哀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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