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久閉的木門,那案上安靜而眠的就是似然琴。
墨色的琴身,冰藍的琴弦,交相輝映。就好像天涯海角處,那輪披著藍紗的皓月依偎在漆黑的柔水里,有過晶瑩剔透拂過的微風,有過粼粼燁光而逝的浪花……
說不出,雪櫻冰冷的眼神里是否蕩起了一分惆悵,還是一分憎意。
纖纖玉指接過案桌,順著案桌的紋理,手指滑在了似然的琴身下。長發下,墨琴的琉璃冰藍色顯得越發荒古,寂寥。
看著寧靜的玄光,雪櫻安靜地凝視著……冰冷、孤傲、不入凡塵。
大門吱呀的響起,點函驚嚇地轉過身,恭敬行禮:“掌門。”
抬頭望去,雪櫻亭亭玉立而出,蔥白的手指握過墨色琴身,指甲的紅暈仿佛在冰面上跳動,輕紗微微作起波瀾,隨著視野上抬,輕紗上的那一眸漠視一切的雙眼……
在點函眼中,雪櫻不是那位高冷的女子,而是一位剛出閣的少女,擁有豆蔻年華的優雅與清馨。
如果不是這樣的身份,點函恨不得上前將這位冰冷的女子摟在懷里,朝她額間的蓮花印記一吻,將她融化,給她溫暖。一樣的體溫,一樣的呼吸……
但是此刻,他只能靜靜等著雪櫻向自己走近。
點函默默地吮吸,空氣中任何一絲雪櫻的氣息都不想放過。
點函有過感嘆,但是當雪櫻走近時,更多的是無奈。為什么早點出生的不是自己,為什么彼此相遇時,自己是這樣的弱小不堪。
他在心里早早地定了決心,“雪櫻……我定會成為一代豪俠……即使是用盡自己的余生,我也會讓你天真的笑起來……倘若有一天你的容顏逝盡,我定會在你的身邊,牽著你一起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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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點函,我師父或非讓我過來幫忙的。”即使每一次都這樣的自我介紹,但是點函卻未曾厭倦、放棄。他堅信雪櫻終有一天會記住點函這個名字,會有一天喊出點函這個的名字……而且第一次開口。
“咳……”輕紗后的微微咳嗽聲,就仿佛是山澗的溪水和著清風在山崖壁下回響的空靈。
點函傻眼了,竟然聽到雪櫻的“聲音”了。
點函清楚,即使是這樣,雪櫻發聲的次數也可以屈指而數。看著雪櫻那有些虛弱的眼眸,點函一時間不知道是喜是憂。
“恩恩……我,我……”點函恍然回過神,斷斷續續說道。正想要伸手接過似然,點函這才發現,她的眼神里竟然有一分柔情,但是卻全部傾注在似然身上。
驀然,再遲一步,點函發現雪櫻將要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他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