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那兩人各執(zhí)一子,這次那名拿著扇子的少年似乎落了下風(fēng),“這次,你贏了嗎?”
扇子刷一聲合上,語氣并不惱怒只是神態(tài)多了幾分認(rèn)真,“如你所說,才剛開始。”
他落下一枚棋子,看似已經(jīng)輸?shù)舻钠寰炙查g恢復(fù)了生機。
于思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總覺得外面有人,撩起簾子對上蘭襄明,下意識哆嗦了一下。
“有那么嚇人?”
“你怎么在這?”
兩人同口異聲,蘭襄明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盡,手茶杯化為星星點點消失在空中。
“你說要帶我去靈泉,我在城門口等你等到日上三竿。”
于思煩悶的抓抓頭發(fā),“原來昨晚不是夢啊,我還以為在做夢。”
他依舊坐在那等于思做決定,門外傳來聲音,“小思,哥給你帶了糕點。”
于思看向蘭襄明,蘭襄明不為所動,“你不回避一下?我哥可是很敏感的。”
“他看不見我。”
今天蠻清將軍約了于書,他想著把東西放下就走,依稀聽到她說什么回避。
“小思,你在跟誰講話?”
見她這樣,蘭襄明坐在旁邊,歪了一下頭,“沒什么呀,哥你今天不忙?”
于書使勁揉了兩下于思腦袋,“等會兒要去將軍府一趟,給你帶了點吃的,今天讓翠翠她幾個陪你玩。”
好在于書著急出門,叮囑幾句就走了。
“都跟你說過了,他們看不見。”
昨天是鬼迷心竅答應(yīng)他了,清醒過來后心里還是很不安,他要是在靈泉那里做什么小動作,這全族人不得完蛋?
得想個辦法溜掉。
“我不會做什么手腳,聽說南荒的水能治百病,來取一些水而已,別把我想的太壞。”
“……啊,你家里有人生病了。”
蘭襄明看向別處,生病嗎,“算是吧,我沒有辦法,只能來這里。”
“可是……”
可是靈泉并不能治百病,只是外界傳的。
午時太陽光纖強,于思頂著大太陽給蘭襄明帶路。
“公主要出城?”
“嗯,開城門。”
蘭襄明本以為她會找其他人與之同行,但沒想到這些人真的放心一個孩子獨自出行。
“南荒多久沒下雨了。”
“聽城里老人說,大概八年吧。”
“那你見過雨嗎。”
于思不明白蘭襄明好端端的問自己這個干什么,“我在締秋見過一次,況且沙漠下雨應(yīng)該很神奇吧。”
蘭襄明停下腳步,于思自然而然也停下,“你見過一個白發(fā)的少年?”
于思搖頭,“沒有,你話這么多,是不是想從我這打聽到什么。”
“你所處的南荒城在數(shù)年前是片綠洲,多雨水。”
于思沒有說話,聽著他口中所謂的南荒,與現(xiàn)在的南荒簡直是天壤之別。
蘭襄明微微一笑,這孩子八歲,年紀(jì)小脾氣倒挺大的。
過了許久于思停下腳步指向前面沙地,“到了,這里就是靈泉的位置,靈泉出現(xiàn)是有時間的,我們來的早,需要等一會兒才會出現(xiàn)。”
蘭襄明盤腿坐在沙上,于思時不時瞥他幾眼。
“想問什么。”
內(nèi)心小人互相打架,這人似乎知道許多她不知道的事情,城里的人不給她說,她雖然表現(xiàn)在毫不在意,可內(nèi)心還是想知道更多。
“你認(rèn)識我娘嗎,這顆珠子叫永生珠?”
蘭襄明接過珠子,比當(dāng)初掛自己身上時更亮了一些,塞到于思懷里,“小丫頭,這顆珠子可要拿好,找齊材料可以使人復(fù)活。”
“復(fù)活?開什么玩笑哦。”
她皺著眉頭,這人連靈泉治百病都相信,復(fù)活這種事情怎么可能,自己真是餓了,什么都信。
但是,如果真的能有復(fù)活之術(shù)就好了,她希望這件事是真實存在的,可為什么心里止不住的害怕,自己在害怕什么?
“不知道為什么,所有人都不愿意提起她,關(guān)于她的一切我什么都不知道,明明是我娘卻什么都不清楚,我之前聽他們說,都是因為我……她才會死。”
“你娘在八年前就去世是不假,她是南荒的星官,也是南荒的王后,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咔!
地底機關(guān)開始轉(zhuǎn)動,蘭襄明止住話語,于思拍拍裙擺與之一同起身,只見他上前從池子里取出一些水。
“祥瑞出世!恭喜王后!”
周圍人聲鼎沸,于思迷茫地望著突然出現(xiàn)的人,腳下不再是黃沙,而是潮濕草地。
她想努力看清前面的人,但在靠近瞬間全部消失,那模樣,和她偷看的畫像一模一樣,南荒前王后,書玄月。
“你想復(fù)活你娘,五年之后可以去榮國找我。”
她無法確定剛才那是不是海市蜃樓,但望著手心嫩芽,剛才看到的都不是假的,“好!”
于思不知道她的這句話將棋局正式拉開序幕,蘭襄明走在前面緩緩勾起嘴角,原本以為年齡小好糊弄,但沒想到這孩子跟尋常孩子不同,將珠子系在于思腰間,“五年后,你來找我。”
“那我們,是朋友?”
長久的沉默,最終以點頭結(jié)束。
“嗯,我們是朋友。”
他走前一天,于思騎著駱駝來到城外送行,雖然他們才認(rèn)識沒幾天,但她總覺得面前之人可以相信,她從未出過南荒,對外界的人接觸甚少,從包里掏出一顆蛋遞過去,“這個這個,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接過這顆蛋左右擺弄了一下,并沒有什么異常的地方,“這是什么。”
“不知道!反正逛了幾個攤子花了不少金子,也不知道能孵出什么,送你啦。”
她笑的單純,蘭襄明垂眸沉思,默默將繪著奇怪花紋的蛋收入囊中。
余光望向他腰間的容器收起笑容,雖然這么久他都沒提起那位生病的家人,但這里的泉水并不能治病。
“還有就是……”
她該說出來嗎,或許這很殘忍,但若因道聽途說導(dǎo)致病情沒能及時救治,她的心里會不安。
“靈泉只是我們?nèi)粘o嬘玫乃矗⒉荒苤尾 !?p> “我知道了。”
目送那道身影離開后,林歌攥緊了那顆珠子,把人復(fù)活嗎,她是才八歲,但她不是傻子,這種事情她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