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月聽了娘汪芝英的話,開始的時候,一個人就一動未動的守在家里,等待著娘和父親回來。
可是,從上午等到下午;又從下午等到日落,等到天黑,還是未見娘和父親回來。
王新月的心急了,一次又一次的跑出門外,在屋門口張望;一次又一次地跑去村口,來回等待,娘和父親還是沒有回來。
王新月哭了,害怕的哭了。身子瑟瑟發抖。
她不敢進屋門,因為屋子里更黑,即使點上一支蠟燭,還有其他的角落也是黑的,會有老鼠出沒,在黑暗里到處跑動。
王新月最害怕的就是老鼠。當她一個人看見老鼠的時候,會大喊,大叫,大哭;會喊娘,會喊哥。喊哥的時候,哥就一定會出現,會趕走老鼠,會保護新月,讓新月有了安全感。
在屋門外站著,還有清冷的月光陪著自己,讓新月看到一線光亮。
但也有老鼠在院子里跑動,甚至還會發出“吱吱吱”的嬉戲聲。所以,王新月還是害怕極了,抱著身子蹲在屋門口縮作一團。
夜深了,王新月想,娘和父親應該回來了,因為父親有很多次,夜深了才從外面趕回家的。
上弦月影沒了,凌晨下起了冷露,王新月又冷又害怕,細小的身子抖動得更厲害了,可娘和父親還是沒有回來。
她本能的站起身,跑進屋子,關上門,再跑進房間里,爬上床,把被子蒙頭蓋上。
沒有了哭泣,身體的顫抖也逐漸消失。因為,人在絕望中也能產生一種求生本能。
一覺醒來,天亮了。
王新月爬起床,滿屋子叫喊,尋找,還是沒見娘和父親的回音和身影。
王新月跑出家門,跑出村口。
王新月就這樣沿著一條石板路,一路尋找,一路叫喊,延伸著一直往前走——
王新月走著走著,眼前一黑,就跌倒在了路旁。
夜暮已慢慢的籠罩在了崎嶇的山腰石板路上,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行色匆匆地行走在石板路上,走著走著,他突然發現路旁躺著一位約莫十多歲大身子瘦弱的小女孩,立即彎腰察看,原來這女孩是暈倒在路旁的。
看看天色已晚,又是在這荒效山嶺,男人就將王新月抱了起來,繼續往前趕路。
走了約半個多鐘頭,男人背著王新月走進了一個村莊,走進了男人的家里。
男人的妻子和三個女孩,見男人背回來一個小女孩,先是吃了一驚,后聽男人說完了全過程,妻子和三位女孩収氣了。
“快去弄些水和吃的來,一看這女孩子是餓暈了!”
“父親,娘,我去!”
“父親,我去!”
“娘,我去!”
三位小女孩都高興的爭著要去。
“你們都別去,還是讓你娘去吧!等會這小女孩醒來了,你們陪她玩就是!”
“好!”
三位小女孩都留下來了。男人的妻子就先去舀了一碗水過來,而后,就去給王新月弄吃的。
男人就用瓷勺一勺一勺地慢慢喂給王新月喝,喝著喝著,王新月就睜開了眼睛。
男人的妻子端來了一碗稀粥,見小女孩無力的睜開了眼睛,男人又開始一勺一勺,放在自己的嘴邊吹涼,再喂給王新月喝下,喂完了那碗稀粥,王新月的臉才恢復了氣色,眼睛也驚奇的睜大了。
她看到了這陌生的屋子,陌生的床,和圍著自己含笑的幾張陌生的面孔。
她想爬起來!
“小女孩,你不要害怕!這是在我家里。我剛才從外地回來,在路上走著走著,就發現你餓暈了躺在路旁,所以,才把你背回家來的!”
經男人這么一說,王新月才記憶起自己確實是一個人在山路上走著走著,又渴又餓的,又看太陽快落山了,自己一個人走在這山路上,心里又挺害怕的,所以,才一下子就暈倒了。
原來是這位像父親一般的男人救了自己,王新月不善于表達感激之情,就只能用感激的淚水來代替。
王新月從床上坐了起來,滿眼淚水的看著身邊的幾張陌生面孔。
“你就管我叫叔叔吧!管她叫嬸嬸,管她們三人叫姐姐吧!”
男人慈父般地對王新月說。
“嗯!”
王新月點點頭,笑了!
“父親,娘,你看妹妹笑了,妹妹笑起來好好看!”
床邊的三位小女孩,歡騰雀躍般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