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見魏宛不說了，清棠便問：“然后呢？”
魏宛道：“然后霽月將自己關進了煉劍爐。”
清棠道：“還有呢？”
魏宛道：“沒了。”
清棠：“霽月沒離開煉劍爐？”
魏宛道：“沒有。”
清棠皺了皺眉，沒再說什么，魏宛道：“我講完了，你可以告訴我這是什么陣法，又該如何離開了吧？”
不遠處的老者也看著清棠。
清棠卻搖了搖頭，道：“那天我在墻外聽你說故事，可故事的主人公最終都不好。”
魏宛道：“是嗎？”
清棠點頭：“是。”
魏宛道：“可是我只知道這些了。”
清棠看向魏宛，道：“真的？”
魏宛：“嗯，真的。”
清棠沒說話，過了會兒，道：“我們走吧。”
魏宛看了看老者，老者點了點頭，二人跟著清棠走了，清棠帶著兩人往山下去了，魏宛問道：“清棠姑娘，這陣法是你布下的嗎？”
清棠道：“算是吧。”
魏宛：“算是？”
清棠沒說什么。
魏宛也沒再問什么。
走著走著，清棠忽然說道：“往北三十里，有座牛首山，山里長著一種草，名為鬼草，葉子像葵菜葉，吃了能使人無憂無慮，勞水從那座山發源，然后向西入潏水，水中有飛魚，食之能醫痢疾。”
“再往北四十里，有座霍山，有很多構樹，山中有胐胐fei，飼之可無憂無慮。”
“又往北五十二里，有座合谷山，那里到處是薝棘。”
“往北三十五里，有座山，有色彩斑斕的石頭，少水從那座山發源，山中有雕棠樹，葉子像榆樹葉卻四方，食之可醫耳聾。”
“再往東四百里，有座鼓鐙山，那里有豐富的銅，山中有一種草，名榮草，葉子與柳樹葉相似，根莖與雞蛋相似，食之可醫風痹病。”
魏宛聽了，往東面和北面望了望，道：“清棠姑娘說的是山海經？”
清棠頓了一下，笑著道：“沒錯。”
難道這座山有什么寶藏？山海經還有搜神記以及水經和這座山有什么關系？這陣法應該就是這位名叫清棠的姑娘布下的了。
魏宛問：“這陣法是殺陣嗎？”
清棠道：“不是的。”
魏宛嗯了聲，沒再說什么，老者看起來小心翼翼的，魏宛道：“道長？”
老者沒應魏宛，魏宛也就不睬他了。
清棠走的很慢。
老者看起來很不安，問道：“清棠姑娘，怎么還沒到山下？”
清棠未語，只是繼續道：“往東三十五里，有座蔥聾山，山上有很多峽谷，到處是白e土，還有青土。”
“往東十五里，有座涹o山，山上有豐富的銅，北面有很多鐵。”
“往東七十里，有座扈山，山上有草藥，食之能使人不做惡夢。”
“往東二十里，有座星山，再往東七十里，有一道峽谷叫梟谷，那里有很多鐵，又往東十五里，有座橿谷山，山里有很多銅，而往東一百二十里，有座吳林山，山中長著茂盛的蘭草。”
老者見清棠不說話，就看向魏宛，魏宛看著老者，老者示意魏宛問，魏宛搖了搖頭，老者想吐血。
清棠道：“小郎君，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魏宛點頭。
雖然不想聽。
清棠高興的給魏宛講著故事，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山下，魏宛道：“這是陣法之外了？”
“沒錯。”清棠道。
魏宛松了口氣，道：“多謝。”
清棠道“郎君不必跟清棠客氣。”
魏宛還是道謝，然后告辭了，清棠遠遠看著魏宛的背影消失在長野遠道，才收回視線，轉而朝老者離開的方向走去了。
老者走的很快，甚至有些慌張，但是清棠很快的就找到了老者，看到清棠，老者扔了手杖便要跑，清棠翻掌間，一片落葉飛去，葉如劍般飛過老者眉心，老者瞪大了眼睛，倒在了地上，死前問道：“為什么？”
他應該和這姑娘無仇！為什么？
清棠眉眼間的善意不再，冷聲道：“道長缺德事做太多，不記得也不妨，陰曹地府里慢慢想便是。”
······
魏宛不知道老者死了，回魏家村的路上，還在琢磨最近看到的面生的人，正走著，魏宛忽然止步，走到一棵柳樹下，是自己多疑？怎么覺得有人跟蹤自己？
魏宛借著柳樹往遠道看了看，正是午時，一個人也沒有，魏宛皺眉，卻沒有繼續往魏家村去，而是準備在柳樹下歇腳。
剛看到塊石頭準備過去，就見那石頭被人給搶了，一個背著柴的孩童把柴放到了石頭上，然后往旁邊的地上一坐。
魏宛：“······”
那孩童歲，拿出一本書開始看，過了會兒才發現魏宛的存在，他愣了一下，然后向魏宛搭話“我好像見過你！”
魏宛道：“見過我？”
難道是魏家村的人？
孩童道：“我叫虎子！”
魏宛：“我叫魏宛。”
虎子高興道：“你是魏宛？”
魏宛看著他：“你是魏家村的？”
虎子點頭道：“是啊！你真的是魏宛？”
魏宛嗯了聲。
虎子道：“你是阿語的大哥？”
魏宛道：“沒錯。”
虎子就道：“那你識字了？”
魏宛點頭。
虎子就把手里的書給魏宛，不客氣道：“那你知道知道這句怎么念嗎？”
魏宛看過去，道：“夜來城外一尺雪，曉駕炭車輾冰轍，說的是夜里城外下了一尺厚的大雪，清晨老翁駕著炭車碾軋冰雪往集市去。”
虎子認真的點頭，跟著讀了一遍，然后道：“我想起來了，我在汝陽城見過你，我跟我爺爺去集市賣菜，看到你走在街上，說了一句話，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這句話是啥意思？”
聞言，魏宛微妙，這話，好像是自己那時候說誰來著？張厚德？嗯，好像就是了，魏宛咳嗽了一聲，道：“這話的意思是說君子總是心胸寬廣坦蕩，而小人則經常是局促憂愁的。”
虎子聽了道：“原來是這個意思，你又去汝陽城了嗎？”
魏宛道：“沒有。”
虎子：“那你去哪里了？去看你家田了嗎？可是你家田不在這邊吧，我娘說你家田都給你看大夫賣光了，只剩下一畝薄田，挨著魏家村的。”
魏宛眉尖抽了一下。
魏家原本是有些田的，但是確實因為給魏宛看大夫，只剩下一畝薄田了。
虎子又道：“你家的羊也沒了吧？”
魏宛面無表情：“嗯。”
虎子：“那你去哪里了？”
魏宛道：“隨便溜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