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道:“你大哥和你爹娘都去南郡了,你怎么不去?”
喻椴道:“我去南郡了我爺爺怎么辦?”
虎子聽晾:“你沒有其他親人了?”
喻椴道:“嗯。”
虎子點頭,然后道:“這桑葚是哪里找的?”
喻椴見虎子忽然問桑葚,就道:“也是山上找的。”
虎子道:“哪座山?”
喻椴道:“南面的山。”
虎子道:“那我回魏家村的時候去看看。”
喻椴道:“這些桑葚都可以給你們。”
虎子道:“不用,我自己去找。”
老者燉好了魚,煮好了粥,督院子里,幾人吃完飯,魏宛和虎子就告辭了,離開斷霞村,虎子道:“咱去找桑葚吧。”
魏宛道:“你去吧。”
虎子:“你不去?”
魏宛道:“嗯,我回魏家村了。”
虎子道:“我也要回魏家村,我們先去找桑葚吧。”
魏宛往前走。
虎子背著柴看了看南面的山,然后道:“那好吧,我也不去了。”
魏宛沒什么,兩人往魏家村走去,虎子忽然問道:“魏宛,你真的沒有打郭水嗎?”
聞言,魏宛道:“打不打如何?”
虎子道:“你沒打他,就是郭水的不是。”
魏宛就道:“沒打。”
虎子認真的應了聲,然后道:“我讀仲秋紀給你聽吧。”
完,也不等魏宛話,就道:“義也者,萬事之紀也,君臣,親疏之所由起也,治亂,安危,過勝之所在也,過勝之,勿求於他,必反於己,人生而死,榮而辱,死生榮辱之道一,則三軍之士可使一心矣,凡軍,想其眾也,心,其一也,三軍一心,則令可使無敵矣,令之無敵者,其兵之於下也,亦無敵矣,古之至兵,民之重令也,重乎下,貴乎子。”
到這里,虎子問魏宛:“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為什么民貴?社稷乃下,不該是社稷最重嗎?”
魏宛看看認真的虎子,搖了搖頭。
虎子道:“你不知道?”
魏宛道:“社稷為下,下為江山,江山易改,但民不會改。”
虎子瞬間明白了:“我知道了!我明白了!百姓還是百姓,君王會改,但是百姓不會。”
魏宛點頭:“不錯。”
虎子道:“江山改了君王,那臣子呢?”
魏宛:“臣子?”
虎子點頭道:“江山改了君王,那原來君王的臣子怎么辦?也會改嗎?還是新的君王會殺了那些舊臣子?我聽下的新帝登基,都會斬盡原本帝王皇室的人,是真的嗎?為什么不能放了原來的皇帝的子女和親眷?”
魏宛道:“原來的臣子大部分都不會改,但有的會被殺,至于原本帝王的子女和親眷,確實如你聽的那樣。”
虎子道:“為何不能放了那些人?”
魏宛道:“因為擔心他們復國。”
虎子道:“但若他們不復國呢?”
魏宛道:“你覺得新帝會信任他們嗎?”
虎子想了想,道:“不會。”
魏宛道:“便是如此。”
虎子道:“為什么不會擔心臣子?”
魏宛道:“臣子沒有理由復國。”
虎子道:“理由?”
魏宛道:“如果臣子有前朝的皇子,還有理由,但是他們沒有,他們就會不叫復國,叫造反。”
虎子點頭:“我明白了。”
完,又問:“如果是百姓呢?”
魏宛:“百姓?”
虎子道:“百姓就叫起義?”
魏宛搖頭,道:“百姓也叫造反。”
虎子道:“原來是這樣。”
“造反了會怎么樣?”
魏宛:“誅九族。”
虎子道:“沒有九族呢?”
魏宛嘴角抽了一下,道:“總之就是所有和造反的有關系的人。”
虎子道:“這就叫殃及池魚了吧?沒有造反,但是因為和造反的人有關系,也會被連累?”
魏宛道:“沒錯。”
虎子又接著讀道:“其藏於民心,捷於膚也,深痛執固,不可遙,物莫之,若此則敵胡足勝矣,故曰其令強者其敵弱,其令信者其敵詘,先勝之於此,則必勝之於彼矣,凡兵,下之兇也,勇,下之兇德也,舉兵,是兇德,猶不得已也。”
到這里,虎子問道:“兵器是為了守護下百姓的對吧?”
魏宛道:“對。”
虎子道:“所以兵器不是殺戮。”
魏宛道:“也不對。”
虎子道:“守護百姓,就要傷害別人。”
魏宛道:“你這么覺得?”
虎子道:“嗯。”
魏宛道:“其實并非如此。”
虎子道:“那是什么?”
魏宛道:“這得你自己想。”
虎子低頭,道:“嗯。”
兩人正著,忽然一個聲音傳來:“舉兵必殺,殺,所以生之也,是兇德必威,威,所以懾之也,敵懾民,此義兵之所以隆也,故古之至兵,才民未合,而威已諭矣,敵已服矣,豈必用枹鼓干戈哉,故善諭威者,於其未發也,於其未通也。”
魏宛和虎子看去,就見一個綸巾儒衫的青年走來,他背著竹簍,竹簍里有幾卷畫軸,看到來人,魏宛微微皺眉,這人魏宛見過幾回,還過幾句話。
虎子看著來人,對魏宛道:“魏宛,他的正是我接下來要的。”
魏宛點零頭。
虎子看向青年,青年看著魏宛道:“兄弟,又見你了。”
魏宛頷首。
虎子聲問魏宛:“你認識?”
魏宛道:“嗯。”
也不算認識。
青年看向虎子,問道:“你讀的是仲秋紀吧。”
虎子點頭。
青年笑道:“我正好在讀。”
虎子聽零頭,看了看青年背上的竹簍,問道:“您是畫師嗎?”
青年搖頭道:“稱不得畫師,只是普通的字畫罷了。”
虎子道:“那您是教書先生?”
青年笑道:“算是。”
虎子道:“您這是要去汝陽城嗎?”
青年點頭:“是。”
完,青年又道:“孩子,仲秋紀你還會讀嗎?”
虎子點頭應聲道:“會。”
青年拿出手中的書,道:“此書缺了很多,故善諭威者后是什么?”
聞言,虎子就道:“后是窅窅乎冥冥,莫知其情,此之謂至威之誠,凡兵,取捷先之道,在於知緩遲後而分也,急疾捷先,此所以決義兵之勝也,而不可久留,知其不可久留,則知所兔起鳧舉死之地矣,雖有江河之險則凌之,雖有大山之塞則之,并氣心無慮,目無有視,耳無有聞,一諸武而已矣。”
青年點頭,虎子道:“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