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有道，道與神同在，道就是神...”

　　“流行為氣，凝聚為精，妙用為神...”

　　“致虛極，守靜篤。萬物并作，吾以觀復...”

　　無盡的概念涌入張子常的腦海，又有無盡的概念消散在他的意識之中，他感到自己快要爆炸了，但又舍不得那無窮無盡的大道奧義。

　　終于，他支撐不住了，用僅存的注意力，記住了最后的一句話：

　　“先天神通，混元。有物混成，先天地生，混元一氣乃天地元氣之始，其中包羅萬象之理，可接納諸般元氣于己身。”

　　然后，一切進入了寂靜與虛無。

　　“山長，山長！”

　　張子常艱難地睜開雙眼，模糊間，好像是黃中元的臉。

　　“呼。”張子常揉了揉眼睛，“黃師教，我這是怎么了？”

　　“山長你沒事就好。”黃中元有點難為情，“老夫之前也沒見過先天靈根，剛才可能是山長吸引了過多的天地元氣，又是第一次修行。”

　　“那觀想圖是怎么回事，本來只有一扇門，后來變成了好幾扇門。”

　　“這倒是好事，根據經驗，看到的門越多，接納的天地元氣就越多，只不過像山長這樣第一次修行就看到好幾扇門的，近百年來應該也只有白尉主能做到吧。”

　　“山長，你快感受一下，看看全身有沒有什么地方有特別的感覺。”

　　張子常閉上眼睛，感覺到體內有一道熱流從丹田處流至右足，然后再回來，周而復始，永不止息。

　　“倒是沒有什么異常。”張子常想了想，還是沒說熱流的事情，“今天就先到這里吧，我有些累了，黃師教你選幾本修行的書籍給我帶回去看吧，最好是包括引氣、通脈、蛻凡各個階段的。”

　　“老夫早就準備好了。”黃中元從書架上搬出來一個一尺見方的盒子，遞給了張子常。

　　張子常打開一看，里面擺著五本書，點點頭，又蓋上了。

　　“那我先走了，下次有問題再來尋黃師教。”

　　“山長慢走，如果要修行，最好還是來老夫這木屋中，有人護法會更安全些。”

　　“如此甚好。”張子常站起身來，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盈，他抱著盒子，推開門，就往自己的居所去了。

　　接下來的半個月，張子常只做了三件事情：閱讀書籍、修行實踐、找黃師教求教。

　　半個月后，他不但弄明白了自身先天神通的效果，而且在修行上也走出了關鍵的一步，欣喜之下，準備開始插手書院的管理事宜。

　　“余主記，你來了。”張子常站起身來。

　　“見過山長。”余成德硬邦邦的拱手道。

　　“今天請余主記來，主要有兩件事。”張子常引著余成德落座在自己對面，又親手為他滿上一盞茶，“第一件，是想向余主記請教一下，書院內的各位執事的職司和為人。”

　　余成德聽到張子常的問題，沒有第一時間作答，而是沉默地盯著張子常的雙眼。張子常淡淡笑著，眼光沒有移開。

　　“山長麾下有六司一室，教學司執事王業、內務司執事屈為仁、外務司執事何萬野、財政司執事殷慕、修行司執事安如夢、選任司執事葉君平，還有主記室執事余成德。”余成德一字一頓，也沒有過多解釋的意思。

　　“余主記，我需要你詳細說明六司一室的職能，記住，要詳細。”張子常有些不滿，聲調抬高了幾分。

　　“教學司負責課程制定、輔教考核、學生招收以及日常的輔教學生管理；內務司負責書院基礎設施增設與維護、常用物資管理以及醫療膳食清潔等日常事務；”

　　“外務司負責對外交流、畢業生聯系以及外部產業的經營管理；財政司負責資金管理；修行司負責修行物資、修行文獻以及書院師徒傳承管理；選任司負責執事政工人員的選用和考核；主記室負責整理文案資料和傳達山長意思。”

　　余成德做了最簡要的說明，一個多余的字也沒說。

　　“主記室的職責，是否包括定期把書院的各項事務進展狀況匯集成文檔，交給山長過目？”張子常想要敲打一下這位主記，“為什么我沒見過這些內容？”

　　“目前是不包括的。”余成德一句話給他頂了回來，頓了片刻，又補充道，“老山長的意思是，書院事務交由各司自行處置，如果遇到各司之間職能交叉爭執不下的情況，才通過主記室交給他決定。”

　　張子常面色稍霽，這么說來，倒有可能是由于前任山長過度放權，但他也不會只聽一面之詞。

　　“各位執事的修為如何，你可了解？”

　　“除了修行司安執事是結丹期修為，其他幾位都是蛻凡期。”

　　余成德說完，瞟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張子常，勉強補充了一下。

　　“外務司何執事比較年輕，資質很好，應該十年內有希望開始結丹。其他幾位應該都沒機會。安執事本身天資絕佳，放在修行司的位置上也只是鍛煉一下，這是左宗師的意思，安執事是左宗師的弟子。”

　　張子常點點頭，“屈執事呢？跟監院有何關系？”

　　“屈執事跟監院大人來自于同一個屈家，但血脈差的比較遠，平時關系也不算緊密。”

　　“其他幾位執事，是否跟哪位宗師有關系？”

　　“教學司王執事出身于禹州王家，是楚國大族，與吳宗師關系緊密，吳宗師的這個吳就是楚國王室的吳姓。”

　　“外務司何執事資質和能力都不錯，沒聽說跟哪位宗師關系比較好，但他經營有方，書院在外面的產業這幾年收入大增。”

　　“財政司殷執事是殷宗師的后人，殷宗師雖然不是大宗師，卻是熊宗師的弟子。”

　　“還有選任司葉執事，來自于葉家，這個葉家是個修行家族，在書院內算得上是根深蒂固，葉家有兩位老祖都是書院的宗師。”

　　“那你呢，余主記？”張子常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余成德。

　　余成德默然，深吸了口氣，才道，“我的姑媽嫁給了鄧秀明，也就是老山長的孫子。”

　　“有意思。”張子常無意識地用指節在桌子上敲了兩下。

　　“那好，余主記，你記一下我上任山長以來的第一條命令，每個月各司都要整理一份報告交到主記室，內容需要包括當月的重要事件和決策。”

　　“除此之外，選任司需要包括書院各司中層以上管理人員的主要信息表格，外務司需要包括書院全部的外部產業明細，財政司需要包括資金流水明細。今日是4月13，從本月開始實行，5月1日我要看到各司的報告。”

　　“尊山長令。”余成德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