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雅從沙發(fā)上坐起來，雖然還是半靠在沙發(fā)背上，比起剛才卻是天壤之別了。
看向莫安，蘇雅語氣似乎平淡，但又似乎夾雜幾分溫柔，“你怎么來了？”
“我，我聽大志說，你喝了很多酒，就……”
蘇雅笑了，燈光下，她美得妖冶，笑容中透出的邪氣沖散酒后眼里朦朧的無辜感，更像是蠱惑人心的妖。
“怎么？擔(dān)心我喝多被別人拐走？”
“沒，沒有……”
莫安的否認(rèn)里帶著些許心虛。
來的路上，他還真的這樣想過。
蘇雅的美好太過于耀眼，不是只有自己看得見，心儀她的人很多，從她演出時那些癡迷的眼神就可以看得出。
而他，也只是那么多喜歡她的人之一而已吧……
聽見莫安否認(rèn)，蘇雅挑挑眉，“真的沒有？說謊話的可不是個好孩子。”
莫安不自覺地絞自己的手指，沒有說話。
蘇雅看著他笑，語氣慵懶，帶著些許下降的聲調(diào)，像是個優(yōu)雅的貴族，“過來離我近些。”
莫安看了眼蘇雅面前地男人，又看看蘇雅，想要邁出去的腳步又收回來。
蘇雅扭頭面對身邊杵著的男人，眼里不耐。
怎么這般惹人厭？早該自動消失了不是么？
“你還有事？”
“……沒有。”
人家的男友都找了過來，自己總不能說是想找她搭訕的吧。
雖然她這個男朋友看著唯唯諾諾的，但他也不是那么沒品的人。
“不好意思，打擾了。”
原來，她不是生性冷冽，只是她的溫柔只留給了特定的那個人，不愿意分給自己而已。
說完，男人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蘇雅抬頭看著莫安，“現(xiàn)在可以過來了吧？”
莫安走過去，站到她的眼前。
“罰站？”
莫安搖頭，坐到沙發(fā)上。
看著他端正地坐著不看自己，蘇雅感覺有些可愛。
說是擔(dān)心自己來的，現(xiàn)在這幅模樣，應(yīng)該是剛剛那個人惹得他不高興了。
蘇雅抬起手輕輕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安安，不要耍小孩子脾氣。”
“我沒有。”蘇雅停頓一下，“剛剛那個是什么人啊？”
這小家伙，怎么像是孟爽查崗時的架勢？
不過，倒還挺可愛的。
“不認(rèn)識。”
莫安扣了扣手指，低著頭繼續(xù)問她，“不認(rèn)識為什么在你身邊？”
“嗯……其實(shí)他的來搭訕的。”
聽完這句話，莫安立刻轉(zhuǎn)過頭，“那你……”
“肯轉(zhuǎn)過來看著我了，嗯？”
最后一個字帶著繾綣的尾音，迷惑人心。
“……我才沒有不看你。”
蘇雅伸手摸摸他的頭發(fā)，“你來找我，我很開心。不要因為不值得的事情生氣，好么？”
“……嗯。”
莫安乖巧地點(diǎn)點(diǎn)頭。
蘇雅直起身，轉(zhuǎn)身靠在莫安肩上，“我今天很累。你陪我待一會，好？”
“大志說你喝了很多的酒。有什么不高興的事么？”
“嗯。不高興的事，令我不開心。”
莫安想要伸手摟住她給她些安慰，但手伸出去后幾番心里斗爭還是沒能搭上蘇雅的肩膀。
剛想要收回自己的手，蘇雅伸出手，將它放到了自己肩上。
莫安的手有些僵硬，一動不動地放在那里。
莫安聲音輕柔地詢問，“大志說你喝了很多酒，喝醉了？”
蘇雅的頭輕輕蹭了蹭，有發(fā)絲落在莫安的臉上，癢癢的。
“嗯，喝醉了，頭好暈，需要你陪著我。”
“好，我陪著你。”
莫安的聲音很輕很柔，撫平蘇雅的煩躁，也安撫著被她深深壓抑在靈魂深處的心痛。
半晌，蘇雅喚他，“安安。”
“怎么了？”
蘇雅低聲開口，“如果一個喝醉了的人做了過分的事，那你會原諒她么？”
“會吧。”
莫安想，如果蘇雅能夠不難過，她做什么不可以被原諒呢？
“那我想躺著，我頭暈。”
“好。”
“你扶我躺。”
“……好。”
莫安伸手，一只手托著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扶著她的頭，輕緩地放下。
要起身時，蘇雅拉住他的手臂，“你湊過來，我想和你說話。”
莫安半蹲在地上，湊近蘇雅。
蘇雅纖細(xì)的手指輕輕挑起他的下巴，在莫安錯愕之時又用手捧住了他的臉，輕輕地捏了一下，之后心滿意足地放下自己的手。
“手感真好。”
“……”
感覺自己好像被調(diào)戲了。
蘇雅沒有再說話，莫安也沒有，一個人躺著，一個人蹲著，兩個人就以這樣的姿勢靜靜地對望。
時間仿佛停住了一瞬，半晌，莫安忍不住開口。
“蘇雅，你，喜歡我么？”
蘇雅看著她，對于他提出的問題并沒有過于驚訝。
這個單純的男孩，他想要一個答案。
“如果喜歡呢？”
“……如果你喜歡我，那你對于咱們兩個的關(guān)系是怎么想的呢？”
莫安沒有提出要蘇雅做自己的女朋友，或許源自于他的自卑，或許是由于剛剛出現(xiàn)的那個男人，他害怕被拒絕。
如果說出口，就再也沒有挽回的余地了。
蘇雅笑了，透著愉悅，“不是安安說想要和我做朋友的么？”
“呃，是我說的……但是……”
但是，越是接觸，越發(fā)現(xiàn)，只是當(dāng)朋友，讓他怎么能夠滿足？
“嗯？”蘇雅發(fā)出一個鼻音表示詢問。
莫安抿了抿嘴唇，“所以，我們就只能是朋友了嗎？”
蘇雅的眼睛輕輕閉上，又睜開，“安安，沒有任何兩個人的關(guān)系是一定不會發(fā)生變化的。我們也一樣。”
莫安的眼睛亮了起來。
蘇雅的意思是，不是只能做朋友？
“但是，也是因為兩人的關(guān)系很難做到永遠(yuǎn)不變，我才希望你在做出選擇的時候可以慎重。”
“什么意思？”莫安感覺自己有些懵。
“我想，我們可以再花時間了解對方，也許你現(xiàn)在覺得對我很有好感，但是可能我并不是你想要的那種樣子。我希望能夠在多接觸一段時間再做決定，好嗎？”
“……好。”
莫安沉默半晌后開口。
所以，這算是拒絕了自己么？
但是她又說要接觸，所以也不算是拒絕吧？
算是接受？
很明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