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少女便醒了過來,我替她解開了捆著的流蘇,就見她猛地抽出了匕首后退幾步,戒備地看著我們。
俞生見她要逃,將劍橫在她面前,沉下臉來道:“想跑?也得問問我們同意不同意吧?”
“你……你們想干什么?我什么都不會說的!”
少女說著擺出了格斗的姿勢,我讓俞生讓開,道:“你可知剛剛若不是我救你,你早就沒命了?”
“什么?”
少女匪夷所思地看著我,眼里的敵意增添了幾分,我盡量用柔和的語氣說:“別怕,你身上的螭蠱已經被解除了,但你若是執意與我們爭斗,極有可能失了性命。”
少女沉默片刻,收起了匕首,道:“你們為何救我?”
“我見你使用桃花鏢便明白,你是桃花島上的人。”俞生收回劍,倒了一杯茶給少女,“你們島主是我一個舊友,他定不會對你做下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所以你必定是受了什么人指使。”
少女喝下茶,對著我們恭敬地施了一禮,道:“在下桃花島春桃,方才無意傷了二位,見諒。”
“那么你身上的螭蠱,是誰下的?”
我問,少女沉思片刻,道:“是一個白頭發的人,他花錢收買了我,說我若是帶不回屠蘇的人頭,就……當即暴斃。”
“白頭發的人?”我聞言心下疑惑,追問道,“你沒有看清那人的樣貌嗎?還是別的什么原因?”
春桃仔細回憶了一會,道:“他當時穿著斗篷,大半張臉都看不見,只是……”
“只是什么?”
我不免有些激動,音量提高了幾分,春桃咽了咽口水,道:“只是我見他身上,似乎帶著皇室才有的玉佩。”
“那便是了,”俞生點點頭,從懷里取出自己的玉佩給春桃看,“你看到的,可是這枚盤龍玉佩?”
春桃一見,臉色瞬間白了:“對,就是這個,你,你究竟是……”
“他叫俞生,是太子皎的哥哥。”
我心里頓時得意起來,叫你剛剛那么兇,現在嚇慘了吧!
春桃握緊了手里的茶盞,神色緊張:“你們還有什么要問的嗎?我該說的都說了。”
我想了想,也確實沒有要問的了,便擺擺手道:“你可以走了,只是回桃花島還要調養幾日。”
春桃聞言謝過我們,轉身就走,誰知俞生猛地上前拉過她的手,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五蛇羹?五味散?原來閣下竟是這小姑娘的同行?”
此話一出,我和春桃的臉色同時變了,春桃縱身一躍跳上窗臺就要逃走,被俞生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了下來,臉色煞白:“你,你怎么知道?!”
“還問我怎么知道。”俞生挑挑眉,將手攏進衣袖,“從剛剛與你交戰時我就聞到你身上有一股藥味,定是去過藥寮之類的地方,要不是她執意攔著,我早就斬了你去面圣了。”
我聞言心中駭然,心說我剛剛怎么沒有聞出來,要不是俞生及時將她攔下,豈不是白白放她跑了?
“好。”春桃面上閃過一抹不情愿的神色,道,“我跟你們去面圣,還屠蘇一個清白,只是萬萬不可讓他知道。”
我點頭答應了下來,接著就聽見更夫在外面邊敲鑼邊吆喝:“三更天時,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見狀,俞生便叫我回房休息,自己留下來看著春桃,我回到自己的房間,只覺得滿身的疲憊,倒在床上沒一會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我剛從床上爬起來就聽見門外人聲鼎沸,于是急忙跑下去拉住店家,問道:“出什么事了?怎么這么多人聚在這?”
店家指指門外,道:“聽說京城里來了個庸醫,把太子殿下治死了,今兒個便給拉去游街,明天午時就在菜市口處刑。”
我一聽臉色就白了,慌忙沖了出去,就見一輛囚車緩緩駛了過來,屠蘇脖子上帶著枷鎖站在囚車上,衣服破爛不堪,還沾著血污,那平日里豐神俊朗的臉上神色黯然,一道刀疤貫穿臉頰,顯然剛剛遭受過一頓毒打。
我擠開人群,奮力來到他面前,剛要開口便被一個人捂著嘴拉了回來,頓時有些氣惱,掙扎起來。
“別動!”俞生壓低的聲音自身后傳來,又拉著我往后退了幾步,“你知不知道剛剛有多危險,若是那些百姓知道你和屠蘇有關系,你就死定了。”
“我……”
我正欲辯解,卻見屠蘇朝我這邊看了過來,臉上的神色由驚疑轉為凝重,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人群中有人發現了屠蘇的異常,指著我就大叫道:“這人是屠蘇的同伙,抓住她!”
我心里一驚,就聽見俞生叫了一聲“跑!”拉著我往客棧的后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