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天,不知是司陸已經習慣了高強度運動,還是每晚的修煉起了作用。
他的身體變得異常輕盈,無論是梅花樁還是五千米,都變得像拉抻一樣簡單。
司陸正準備去誦經閣,四師兄小跑向他。手掌輕拍司陸的肩膀,在他身邊悄悄問:“小師弟,你是吃了什么神仙妙藥,怎么才幾天時間就脫胎換骨了?”
司陸看著他笑了笑,唇紅齒白,在晨光的照耀下薄汗微閃,充滿了少年的青春氣息。
他看著呵斥帶喘的四師兄,終于有種油然而生的榮耀和自豪感。
終于不被大家碾壓了!
司陸拍了拍四師兄的肩膀,趴在他耳邊。
四師兄王羽儀趕緊湊到他身邊準備聽取修煉法門。
一陣輕柔的少年音飄過,四師兄王羽儀腦袋嗡嗡直響。
耳邊全都是帶著輕笑的那句——“因為我年輕”。
司陸小跑幾步,毫不顧忌身后深受打擊一臉懵逼的王羽儀。
“小師弟你給我站住!你在無中生有暗度陳倉憑空想象憑空捏造!你個傷我心的渣男,虧你四師兄我疼你愛你,你就是這么尊老愛幼尊師重道的……”
四師兄王羽儀的抗議吶喊被司陸無情的拋在了身后,他快速端坐在蒲團上,靜心聆聽師父的……今日嘟囔。
他很快便跟上了師父的節奏,不知不覺便結束了今日誦經。
這段時日的每個下午,司陸都過得非常充盈。
身處于天然靈氣氧吧,浪費每一刻鐘都是對修行的侮辱。
這天,司陸一邊吐納靈氣,一邊練著第三本課本《道家功法》。
如果說第一本《道家先祖遺訓》是用來測試修煉程度,《正源心法》是教導以心入道。
那么第三本《道家功法》就是道合觀功法的精髓。
據說每個人練的部分都不盡相同,四師兄精通符箓術,三師姐精通陰陽術數,二師兄精通五行八卦,而大師兄……
四師兄說他什么都會,是個全才。
這在學校就是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數學語文英語各科不偏的三好學生。
司陸實名制羨慕。
正想著,司陸的房門響起,他本以為是經常來串門的四師兄,并沒有下床迎接,而是直接在床上大喊了一聲請進。
可他未見其人,先見其髯。
司陸便知,來的人不是四師兄,是師父!
迅速下床,找了干凈杯子給師父倒水:“師父,您怎么來了?”
師父緩緩坐在八仙桌旁,接過司陸的水杯笑道:“怎么?為師不能來么?”
“怎么會?”司陸在師父身邊坐下,想到大師兄跟他說過的傳度儀式,心里有點虛。
不過應該沒問題吧,三本書中的兩本都倒背如流了。
應該能有道士證。
可是這么快就要考試了?大師兄不是說半年后才會舉行傳度儀式么?
師父看著司陸瞳孔微轉,顯然是打著什么小算盤。
“修煉的怎么樣?”
別人不知道,師父陸翎可是每時每刻都能感到司陸這間屋子里的靈力波動。
洶涌澎湃的靈氣從墻壁,窗子,門縫等每一個縫隙鉆進司陸的起居室,成群結隊地凝結成絮,請司陸享用。
陸翎也很驚訝,陰錯陽差撿了一個無上至寶。
不過他向來是‘必然論者’,司陸出現在道合觀內,必然有他的因果緣由。
他不由得想到了那把劍,以及道合觀下一代的觀主之位。
“修煉?”司陸不明所以,他雙目微瞪,心跳驟然加速,全身的血液都恍若降了幾度。
他感受到了應試教育,尤其是1V1提問的可怖之處。
陸翎看著司陸僵硬的樣子,仿佛全身毛都炸起來準備抵御外敵的小刺猬。
抬起手揉了揉司陸還未長長的頭發,緩緩說道:“順順毛,不要緊張?!?p> 順……順順毛?
順……毛?
毛?
這是什么操作?
但是經過師父這么一順,司陸確實心平氣和了很多。
師父真的有種魔力。
不不……司陸在心里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什么魔力不魔力?有力也是法力!
“還有四天,就是你的拜師禮,還記得么?”
司陸猝然抬頭,正對上師父慈祥的眸子。
奇怪的是,上個月剛剛進道合觀的時候,距離拜師禮還有二十多天。
他每一天都數著日子,心里惦念著,期盼著這一天的到來。
可日期將至,司陸卻忘了曾經放在心上的大事。
日子能抹平心心念念的期冀,卻攔不住定會到來的驚喜。
“小傻瓜。”師父安詳的笑笑。
白髭雖然遮住微笑的上唇,眉眼彎彎卻顯山露水的表達對司陸的喜愛。
“師父,我需要準備什么?”
司陸上輩子一心向道,生活中除了修煉并沒有其他瑣事。
拜師這種事是在他出生之前就決定好的,拜師儀式更是在不記事的年歲便舉行完畢。
如今讓他借鑒上輩子的生活經驗,簡直沒什么可行性。
“去大師兄那里領一套拜師儀式的道袍就可以?!睅煾竾诟赖?。
他想了想又繼續說:“在修煉功法上,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盡管來問我?!兜兰夜Ψā纺潜緯m然要每一項都需要精益求精,但是為師還是希望你能面面俱到?!?p> 司陸點點頭,忽而想到除了大師兄以外,只精通一項的其余師兄們。
心中狐疑,師父這話是什么意思?
師父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緩緩起身,背著司陸幽幽道:“老四善符箓,一點即成,但是在布陣上卻有所缺失,道心也沒有盡數養成。老三擅長陰陽術數,其中奇門遁甲和紫薇術數他皆所長,但是老三這個孩子……”
司陸知道,師父的三徒弟是個女孩子。
師父陸翎惋惜的搖了搖頭:“小茶將命,須眉徒然。”
他睜了睜眼,雙眸又變得清明善睞,繼續道:“老二精通五行八卦,知命理,善岐黃,只是……”
話鋒一轉,師父長舒一口氣。
許是年歲大了,眼底常常洇著水汽:“參透天機,命不久矣。只可惜醫者不自醫?!?p> “那大師兄呢?”
司陸抬著頭,期待的看著師父等待師父對大師兄的評價。
“羽然……他非常人?!?p> 師父遽然轉身,正對司陸的眸子,收斂了和藹的神情。
“為師相信,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