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從收到了釗郅突然地召見,急匆匆穿上官服進宮,他心中有些感覺不安,似有不好的事即將發生,心中也早早預備著應對任何可能被釗郅懷疑的事情的說辭,胸有成竹的去面見他。
釗郅沒有在大殿面見顧文從,讓內侍帶他到了書房見面,他冷冷的坐在書桌前看著大臣們上的奏折,顧文從在下面跪著,二人一言不發,釗郅仿佛是故意要晾著他似的,以至晌午,釗郅才緩緩放下書,眼睛緊鎖著顧文從,“娘娘的病如今痊愈了嗎?”
早在他預料之中,他暗暗自喜沉著回答,“陛下,娘娘已然痊愈,最近臣在做些調理的藥物,為娘娘調理些許,是為陛下誕下子嗣做準備。”
釗郅沉悶著,整個氣氛讓一旁的內侍也不寒而栗,沒想到下一秒釗郅突然起身向門外走去,緩緩說道:“那這幾天就還要勞煩你去為她調理了,若有了子嗣,我重重有賞。”
這次又有了去和蘇黎見面的機會,可顧文從臉上卻沒有半點喜悅,這次,他寧愿沒有和蘇黎見面的機會,他帶去了些調理的藥材給蘇黎服下,蘇黎也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結果,拿起來二話不說便一飲而盡,顧文從考慮了許久,才道:“娘娘……”
他正在糾結自己的感覺是否有錯,蘇黎看得出來他正在為什么事而犯難,想到今日還要出宮,便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就問他那女子是怎么回事。顧文從突然抬頭想到什么似的,聲音壓得極低,“娘娘,那女子就是雀晴府上的,釗郅已經暗地里將所有雀晴府上的的畫收了起來,這女子估計就是雀晴派來躲過釗郅視線的,到時你直接去雀晴府上,我猜她已經等我們等了很久了。”
“還好雀晴不至于什么消息都不知道,這消息能讓她知道也不枉費我們當初那樣大肆宣揚了,能不能為她解禁就看那女子是否能選上妃了,不過還好入選大權在我自己手上。”蘇黎感嘆道。
顧文從又開始捻著手指,“娘娘,釗郅似乎開始懷疑我們了,他心中正在下什么網我也無法猜測,這次能再給我們見面的機會我總有些地方感覺不對,但是若直言拒絕了,我們只怕是更加危險。”
“我的妖靈在贈予他的時候,就已經是屬于他了,他可以操控妖靈的力量,只是我不知道雀晴是否告訴他這個秘密,若他知曉此事,只怕是我們三個聯手也是枉然。”蘇黎心中更加焦急,時不待人,她便坐著步攆又出門去了。
按照自己的計劃,還剩下三家便就是雀晴府邸,果不出蘇黎所料,那三家姑娘均是家里沒錢想去宮里求個榮華,既然給了錢,誰不想過好日子呢,當然還有那女兒不愿,家人硬要塞進宮里的,蘇黎自是告誡他們知足即可,莫貪心,見蘇黎開口了,那些粗俗之人自然不甘愿的收起了自己極貪的獠牙。
步攆平平穩穩的到了雀晴的府門前,門前侍衛近三十個,都是有淡淡妖氣的,見蘇黎卻沒有任何表現,這也難怪,當初妖靈給他的時候,這些小妖便已經易了主,又怎會認得蘇黎。
侍衛見有人來,奉釗郅的命令,是半步不允許他們靠近的,蘇黎早有準備,直接叫內侍將令牌亮出來,量那幾個也不敢違抗自己直屬上司的命令吧。
果然,他們從兩旁散開,蘇黎看著門上的符紙,顧忌之余又不得不進去,沒想雀晴在門開的那一瞬間就出現在了門口,想是早早就等著了,她遠遠喊道:“若不是這符紙封住了我的妖力,我還能等到現在?”她不屑的翻了一眼蘇黎身邊的內侍,這句話當然是說給蘇黎聽的,蘇黎內心自是不懼了,這妖力如今在與不在還有什么區別,況且選個妃而已,即使是萬分危急時刻都有侍衛保護,只好指使下人將步攆抬進去了,剛進門,兩旁侍衛便又將門關上,蘇黎突然感覺不到身體里的靈力,身體也沉重了不少,體內多了些許混沌之氣,這符咒果然有點本事。
蘇黎正襟危坐,俯視著雀晴,“那就把李舒兒人帶過來吧。”
雀晴也正經的樣子,指使下人去叫,下人去了一會又急匆匆跑回來,“不好了,大人,那李舒兒不見了!”
“什么!”蘇黎和雀晴同時驚到,這李舒兒可是雀晴解禁的唯一方法啊,她若不見了那雀晴又不知要被關多久,蘇黎又要想辦法了。
雀晴很快回到了淡定的神色,果然是跟著蘇黎那么久的人,連收復情緒的本事也是學的有模有樣,她穩重的叫來所有下人,蘇黎也早就下了步攆坐在廳堂上座,雀晴一一盤問最后一次在哪里見過等等有關事宜,蘇黎卻懷疑這個李舒兒是否真的是雀晴這邊的人。
下人們都說今早還見過人,誰知道現在就這樣憑空消失了,雀晴直言,大概是釗郅那邊做的手腳,防不勝防啊。
府中一片慌亂,隨著時間的推遲,雀晴的臉色漸白,她不甘的狠狠握拳,轉頭看著蘇黎,眼中的不甘,蘇黎自己怎么能看不出來,她眼中的這種情緒一點也不比雀晴少,可又不得不強顏歡笑,“娘娘看來今日我府上這個婢女是沒那個福分了,娘娘不論做什么,我都有的是耐心等待,外面的一切暫時就只能靠您了。”
“他知道嗎?”蘇黎略有所指,雀晴也立馬明白了其中含義,“娘娘,我不說,他何以知曉?”蘇黎聽罷,惴惴不安的離開了,剛出府門,兩旁的侍衛又站回了原來的地方。
蘇黎回宮后,仔細想了整整一夜,清晨的太陽剛升起,小夭將她梳洗了一番便退下了,她實在覺得懊惱,那李舒兒的事只有我們知道,釗郅是如何得知的呢,只怪自己沒有注意,所有事情功虧一簣,她不禁狠狠地將手錘在桌子上,只聽門外內侍大喊,“陛下到——!”
蘇黎忙起身六神無主的盯著門口,釗郅這次終于換了他那身萬年不變的墨色長袍,是一身淡雅素凈的白色長衫,裙底如墨水浸過一般,儼然似一幅水墨畫穿在了身上,他站在蘇黎面前手中輕搖折扇,笑言“娘子,想陪相公出去走走嗎?”
“這宮里有什么好看的,你自己看不膩嗎?”她實在沒有興趣極了,看見他心中那苦悶感覺就更加強烈,恨不得把自己胸口掏個洞才舒服,現在只想讓這個男人不要出現在自己面前。
釗郅看著她那一臉的不情愿的樣子,竟不惱怒,轉身在小夭耳邊嘀咕,小夭看著蘇黎,露出個“不懷好意”的笑,便跑出去了,釗郅輕輕拽起她的手,表情和平常一樣正經,“你想做的我都依你的做了,只不過你實在是太輕敵了,不過輸了這次,你還有下次,我宮中漫漫長日的生活還真需要你這樣的給我搞點事情做啊。”
蘇黎慌亂的擠出一個笑臉,“你……你在講什么啊,我不明白,我可是一心為了你選妃的事操勞了許久,你就不要亂想了,陪你去就是了,走吧。”她順勢揪著釗郅向門外走,沒想到釗郅卻不動,硬是又把她拽回來,“哎,不急,你這身衣服實在于我太不相配了,等等。”
話落,雀晴抱著一懷衣服走進來,蘇黎一看那顏色不就和釗郅身上這個一樣的花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