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邊看不見血跡，連手腕上的傷也愈合了。”顧淵抬起自己的手腕看了看，指著一道腕紋與默北說：“你看，從前我手腕上這條深壑的紋只有兩條，現在多了一條。后來我在想，這可能就是它愈合后留下的痕跡吧。也提醒著我，該死的人并不是我。這個世界很奇怪，施暴者逍遙法網，受暴者卻要承擔所有的痛苦與折磨。于是我想明白了，該死的人從來都不是我。”

　　“我就這么赤裸著身子從浴缸里站起來，浴室地上到處都是水漬，那時候我失神落魄也注意不到腳下，一腳踩上去滑倒了。那個角度倒下去，我的后腦勺肯定會碰到浴缸外沿上。可就在這時，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顧淵說著站起了身，整個人毫無顧慮的向后方躺倒。

　　她這莫名其妙的舉動來得太過突然，以至于默北與辛承還來不及阻止，她就已經快要后腦勺著地摔倒在地上。

　　也正在這時，她身后凝結出了厚厚的一層冰，托著她在距離地面五厘米的地方漂浮在空中。

　　顧淵緩緩站起身來，她看著默北與辛承眼中驚異的表情，不自覺笑了：“就是這樣，它們保護著我躲過了所有的危險。漸漸地，我發現我不單會被這些可愛的冰保護著，我甚至還能控制它們。”

　　她對身后的冰一揚手，那些冰塊便懸浮起來，聚攏、分離、再聚攏，最后變成了一副與顧淵完全一樣的冰雕立在了三人面前。

　　顧淵輕輕撫摸著用冰雕出的自己，手腕瀟灑一揮，冰雕便爆裂開來，炸碎了一地的碎冰。

　　“只要我想，我就隨時都可以造出這些冰來。它們可以是任何我想要的形態，可以出現在我周圍任何地方。總之只要我需要，它們就一直都在。”

　　想起陸震川此前詭異的死狀，辛承‘唔’了一聲試探的問：“所以你也可以讓這些冰出現在人體內，然后在從體內鉆出來？”

　　顧淵冷笑著點頭，不過很快又搖頭：“也不盡然。比如我可以用這個法子殺死陸震川，但我卻不能用這個法子對付你們。”

　　默北一把將辛承拉過來擋在自己身前，探出半個腦袋偷瞄著顧淵，說：“你可別這樣對我，我可不想被人扎成個刺猬。”

　　顧淵搖頭說：“如果我可以做到的話，剛才也就不用搞出那么大的動靜來和你們交手了。你們將我捆住，我第一時間想的就是用殺死陸震川的方法殺死你們。可是沒用，那些冰根本不能在你們身體里凝結。可能因為你們和我一樣，都是擁有異能的怪物吧。”

　　默北聽她這么說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被她用來當擋箭牌的辛承有些無奈，小聲嘀咕著：“拜托，你也不用每次都推我出去送死吧？”

　　默北在他后背輕輕拍了一下，咂嘴說：“我不推你出去我推誰出去？要不是你我能跟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扯上關系嗎？”

　　兩人打鬧著，顧淵并不理他們，而是重新燃起了一根香煙，吞吐過后自顧自繼續說：“我發現了自己的能力后，第一件想的事就是要了那些渣男的命。我將事情都做成意外的樣子，你們警方果然沒有懷疑這個完美的殺人手法。只可惜，即便我瞞過了所有的人，我擁有異能這件事，還是被人知道了。而那個人，就是我后來聽命于他的陸高軒。”

　　顧淵深吸了一口煙，過入肺中再由鼻腔呼出：“那天下午我正坐在家里喝著酒，突然門鈴響了。我以為是快遞，也沒看貓眼就將門打開，可門口卻站著一個我并不陌生的面孔。他長了那樣一張人畜無害的極品美男臉，過目想忘都難。我很奇怪，為什么洛安市的首富會跑到我家里來找我，帶著好奇我請他進來坐。他只是站在門口向里面望了一眼，或許是覺得寒酸，或許是覺得配不上他的身份，他并沒有進來，而是莫名其妙的問了我一句是不是很缺錢。”

　　“這世上有人是不缺錢的嗎？”顧淵冷笑著自問：“后來他也沒把話說明白，只遞給了我一張名片，讓我明天早上去找他。大名鼎鼎的陸氏集團，他即便不給我這張名片，我也知道該去哪找他。第二天我在他的空中花園和他見了面，他毫不避諱，開門見山的說讓我幫他殺人，然后給我不菲的報酬。我以為他瘋了，果斷拒絕了他。可后來他又說，他知道我的所有秘密，如果我不幫他這個忙的話，他就會將這件事告訴全世界。到時候不單是警察，可能連科學院的人也會出馬來抓我回去做研究。但這些也都不是我愿意幫他的理由，我真正答應下來他這件事，還是因為他提出了那個我無法拒絕的條件。”

　　顧淵伸出一根手指在默北和辛承眼前晃了晃：“一千萬，一千萬買一條人命。我有過掙扎，可當我掙扎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輸給人性的貪婪了。沒有人會拒絕這樣豐厚的報酬。況且解決掉一個人對那時我的來說，簡直比碾死一直螞蟻還容易。”

　　她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了，可說話的語氣仍然強硬，絲毫聽不出她有悔過的意思。

　　“于是我答應了他，開始做他手底下的殺人機器。與此同時我也告訴自己，我從他身上攢夠了錢，就移民去米國，改頭換面隱姓埋名，開始自己全新的生活。起初任務進行的很順利，我仍然是利用我可以掌控冰的能力，將所有人的死都偽裝成了意外。直到最后一次，在我拿夠了陸高軒三千萬準備告訴他我要離開的消息時，他卻態度強硬的告訴我，所有幫他做事的人，沒有他的許可，絕對不能離開他可掌控的范圍。”

　　“我成了傀儡，要被他擺布，我當然不愿意。我也想過殺了他一了百了，也就是那時我發現，原來他跟我一樣，同樣是擁有異能的人。而他的能力，比我的還要恐怖許多。”顧淵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字一句說到：“他可以闖入人的意識里，控制人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