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先生,我們接著去玩吧!”
她背對著張耀,提出要求,嘴角悄然向上綻放一絲弧度,那笑容淺淺,狡黠又靈動,連她自己都未曾發覺。
男人無奈又對她無可奈何,只得推著她在偌大的賭場里四處轉悠。
多年以前,她就已經來過溫璜來了,只是她那次來的時候,并未成年。
賭場有很多不成文的規矩,未成年人禁止入內,可是那次因著紀南周賭場董事的身份,她通暢無阻的進來了。
紀南周是一個好大哥,紀家的人也都是待她很好的家人。
可是她的封閉和疏離總是讓人望而卻步,連帶著家人對她的關心都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
她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管不顧,紀家人實在是對她的狀態很害怕,極度擔憂之下,帶她去看了心理醫生。
醫生給出的檢測結果是天生的情感冷漠病癥,感情偏離正常范圍,甚至可以說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就像是一灘死水,并且有隨時蒸發殆盡的危險。
可是,醫生不是百分百準確的,那是與生俱來為了規避危險所做的偽裝,演技精湛的表演性人格再一次掩蓋了極端的反社會型人格。
理性,淡漠,殺戮,麻木,掩飾,偽裝,正常……
她表面上看起來像一個正常人一樣,按照人們所認知的,在她的世界里設定保護著自己……
能夠遇到紀家人,她是該慶幸的,他們沒有因此放棄她,反而因為她生病了,盡他們最大的可能去給予更多更美好的寵溺和關愛,即便,這份愛萬分小心,他們都堅信自己的家人會好起來的……
在一個充滿愛的家庭環境中,盡享寵愛和優渥的生活,至少沒再讓她的人生崩塌過快。
她的大哥紀南周,總是想方設法的努力讓她開心起來,她記得上次來溫璜的時候,文化還沒有那么多新進的娛樂設備,這幾年科技的發展,讓溫璜也更新迭代起來。
或許是他們太過于悠閑,在這種滿是娛樂的場合,他和她倒少了幾分在船上時的緊繃,放松而又愉悅的氛圍彌漫周遭,讓人誤以為是相識多年的老友。
只是身邊沒有賭場經理跟著,加之玩樂時的出手闊綽,引起了幾個陌生人的不懷好意。
紀清荔和張耀早就覺察到身后幾番不懷好意的打量,對他們還沒有影響,就暫時沒有去予以理會。
“先生小姐,你們第一次來玩么?”總有那么些不知死活的,想要第一個上手吃螃蟹。
一個身穿花襯衫的黃毛小混混向前來主動搭訕著,“我看你們運氣不錯,要不要在我這里兌換籌碼……”
欲言又止,他悄悄比了個手勢,“比溫璜價錢合適2個點!”
想換錢的兌碼仔,主意打到他們身上了,張耀和紀清荔互相對視了一眼。
紀清荔裝作不懂行的樣子,“真的么?怎么換?”
兩個人互飆演技的高光時刻瞬間開啟——
張耀也樂得配合,“價錢合適,好商量……”
“吶,一看先生小姐就很懂行,不知道先生現在手里有多少?能換多少?”小黃毛一聽張耀感興趣,抓緊時間趕緊詢問著,生怕漏了這單生意。
“你們能換多少?”張耀笑著反問道。
“不知道先生是想用籌碼換籌碼,還是現金換籌碼?”
“我手上有兩百萬的籌碼,可以再加兩百萬現金……”
聞言,小黃毛有些按捺不住內心的狂喜,這單要宰成了,他至少能抽十幾萬,他向不遠處的伙伴使了個眼神,隨后說道:“先生,我只是個跑腿的,沒有那么多,但我可以介紹貨主給你們認識,不過……”
小黃毛拇指和食指來回揉搓,意欲再拿一些好處費。
“規矩我懂,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好處”張耀拍了拍小黃毛的肩膀,推著紀清荔跟著小黃毛一行人向前走。
穿過賭場大廳,來到地下辦公室,張耀和紀清荔總算是見到了所謂的貨主。
那人蜷在老板椅上,十分恣意的翹著二郎腿,“阿金,這是你盤的大客?”
小黃毛畢恭畢敬的回答道:“對的老板,神仙過橋,我看好久了,明燈,客人很有誠心的!”他自以為說的暗語張耀和紀清荔不明白,不動聲色的跟貨主報告著兩個人的情況。
“換多少?”對方言簡意賅,張耀和紀清荔也沒廢話,“兩百萬現金,兩百萬籌碼,能換多少?”
“老規矩,比溫璜市面高兩個點。”
張耀心下有了數,“可以,不過保險起見,換之前我能先看看么?”
“沒問題!”對方看起來十分爽快。
很快手下人將籌碼拿了上來。
張耀盯著手上籌碼,眼眸中生出一陣涼意,“拿著泥碼來換真金白銀,是不是過于貪心了……”
對方見糊弄不住張耀,頓時惱羞成怒,“這是什么意思!”
“阿金,這就是你帶來的客人?!懂不懂啊!”
泥碼是賭場內部給予賭客的信用籌碼,相當于高利貸,是不能直接兌換成現金的,他們用泥碼來兌,擺明了是看張耀和紀清荔是冤大頭,好忽悠。
小黃毛上前和稀泥,“先生,這你就不懂了,畢竟是比市面上高兩個點”
“趕緊換,換完走人”他們一應一和,相互打著配合,半威脅的想要張耀將碼兌了
畢竟在他們眼中,張耀雖然長得人高馬大,但是畢竟帶著腿腳不方便的紀清荔,而且賭場內是不允許客人攜帶武器的,此時的他們和待宰的羔羊沒有任何的區別。
“我們要是不換呢,能把我們放了么……”語態溫柔,輕聲細語,紀清荔瞪著大大的眼睛,一副天真做派,似乎是嚇壞了的樣子。
在賭場的地下辦公室里脅迫客人換碼,哪個不長眼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不換,那就吃不了兜著走……”利益在前,誰特么有功夫憐香惜玉,說完,對方將黑黢黢的手槍甩在桌子上,聲音振的巨響,妄圖威懾他們。
只是片刻之間,張耀已經從口袋里拿出格洛克-17式,片刻沒有廢話,一槍解決了眼前的所謂貨主。
小黃毛等一眾人霎時濺了一臉的血,等他們反應過來的額時候,賭場經理已經帶著安保人員破門而入。
“對不起張先生,讓您受驚了!”一得到消息,賭場經理就嚇得直接帶人跑了過來,生怕有人不長眼,一個不小心得罪了這座大神。
“去看看他們的泥碼,是賭臺的散貨,還是自制的假籌碼……”
紀清荔隨手拿起一張籌碼,隨后放下,“不用看了,假的。”標貼不太清晰,肯定是假貨。
“到底有多少已經流入市面……”
兌碼仔哪個賭場都有,在他的場子壞了規矩,那就不能怪他心狠,“先斬掉他根手指,慢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