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城防兵伸手捉向自己,笑輕風(fēng)側(cè)身一避,避開的同時揮手將那伸來的手,一掌拍開,再游步上前,繞過眼前人,一手卡住那輕敵、不作防備的城防兵領(lǐng)隊咽喉處。
這一切過程行云流水,全程不過轉(zhuǎn)瞬之間。
速度之快,讓那幾名城防兵都沒來得及反應(yīng),待反應(yīng)過來時,這領(lǐng)隊的,已經(jīng)被挾持了。
“讓他們住手,否則我就捏斷你的脖子!”為了證明自己可以做到,笑輕風(fēng)真的用力卡住對方的咽喉,待覺得差不多了,才松開手指,使得那領(lǐng)隊險些喘不過氣,干咳數(shù)聲,不由伸手,忍痛喚道:“住手……”
另外五名城防兵見領(lǐng)隊被擒,其實早已停手,想要拔刀,可又怕那敏捷如猴的男孩,真會下殺手。
氣氛緊張,且讓人糾結(jié)的時刻,歐陽如月緩步上前,來到幾人中間,從腰間取出一道令牌,抵在那領(lǐng)頭的面前。
那領(lǐng)頭一見歐陽如月手中的令牌,頓時瞪大了雙眼,想要行禮,卻因被卡住咽喉,無法彎身,只能連聲說道:“北城防軍蕭勇拜……”
“……”未等他說完,歐陽如月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用僅有他們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念及你們剛才并非自愿,這次的事,就算了;如果再讓我看到你們北城防軍為虎作倀,直接軍法處置!”
歐陽如月,雖然身為女流,可卻親身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戰(zhàn)場洗禮,平日不怒,倒是讓人覺得端莊優(yōu)雅,氣顯高貴;可如今一怒,所說之話,所露神情,無一不透露著讓人惶恐的氣勢。
被氣勢所震懾的幾名城防兵,連話都不敢接,就那樣低著頭。
怒瞪了一眼遠處不敢靠過來的楊虎,歐陽如月轉(zhuǎn)頭看向蕭勇,冷聲道:“你們,現(xiàn)在就假裝被我兒子打一頓,然后逃跑,今天的事情,回去之后,誰都不許提,明白沒有?!”
“明白……”幾名城防兵連忙點頭應(yīng)道。
面對母子二人,這些城防兵同時想到了一件事,那便是這楊虎也不算是完全說謊,這二人雖不算惡人,但若真要惡起來,可比惡人厲害多了。
看來這小老虎,今天要倒霉了。
不過就算歐陽如月不叮囑,他們也不可能亂說出去,楊虎倒霉關(guān)他們什么事,平時打著他爹名號,作威作福的樣子,他們早就受夠了。
顯然他們誤會了,以為歐陽如月和笑輕風(fēng)只是要教訓(xùn)楊虎,卻哪里能想到,歐陽如月讓他們回去不要亂說,是因為想要調(diào)查那個北城將軍,怕他們說漏了身份,引起對方察覺。
之所以亮出自己的身份,放過他們,也是因為看得出他們幾個并非是為虎作倀之人,否則,以歐陽如月的秉性,不用兒子出手,她就親自動手將幾人收拾了。
待笑輕風(fēng)松了手,那幾名城防兵按歐陽如月所說,啊呀喊了幾聲,最后故作不敵笑輕風(fēng),匆匆逃跑,也不顧那楊虎如何謾罵,如何將自己的爹喊出來威脅他們,就一個勁的跑,頭也不回。
“看來,某些人是被教訓(xùn)得不夠啊。”等那城防兵全跑光后,笑輕風(fēng)晃了晃手中的拳頭,往楊虎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
“你要做什么?!你別過來!”見笑輕風(fēng)走過來,楊虎連連后退,退著退著,一不小心,一個踉蹌,屁股坐倒在地上。
痛得很,可比痛更可怕的,是笑輕風(fēng)慢慢靠過來的模樣,臉上那幾處淤青,可比屁股的疼痛,嚴重得多。
他雙手撐著地,挪著身子后退,一時間,竟忘了爬起來。
“呼!”見此模樣的楊虎,笑輕風(fēng)突然加快一步,拳頭一舉,腦袋往前一湊,僅僅只是嚇唬一下,那楊虎就啊一聲大叫,翻過身子,半爬半跑,一路跌跌撞撞,沖離了門迎街。
“膽子那么小,還好意思自稱小霸王。”嚇跑了楊虎,笑輕風(fēng)轉(zhuǎn)過身子,看著女娃,開口說道:“以后,如果他還敢欺負你,你就來找我,我包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嗯……”女娃眨了眨眼,輕點了一下頭,聲若蚊蠅。
笑輕風(fēng)看著女娃,也不知為何,這女娃,雖是臟亂邋遢了一些,不過面對她,卻比面對冉惜靈,自在許多,也舒坦許多。
而且,對她,他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他們兩個很久以前就認識了……
“我叫笑輕風(fēng),你叫什么名字?”
“……”女娃低下頭,沉默片刻后,才低聲道:“花兒。”
“花兒?”
花兒點了點頭。
這時,一瓣花瓣隨風(fēng)飄至笑輕風(fēng)面前,他本能的伸手接住那瓣花瓣,再看數(shù)十米外的洛花山,只見無數(shù)的花瓣似雪一般,從山上飄舞而出。
此情此景,整個洛城都安靜了,隨著落花飛舞,滿城花瓣飄落似雪,無數(shù)人看向洛花山的方向,驚楞使得他們忘了言語,只剩下彼此之間相互望看。
此時此刻剛過晌午,太陽正值當(dāng)空,距離傍晚還有兩三個時辰。
與往年相比,今年這洛花散得也太早了一些……
不過,驚愕過后,他們便開始歡呼起來,直呼洛花是為了感激笑將軍當(dāng)年的不攻城義舉,才提前散落的。
笑將軍的大義,所感化的,不僅僅是百姓,還有那獨一無二,高貴的洛花。
頃刻間,笑將軍的美名又多了一個。
另一旁,入城后已經(jīng)下馬笑蒼天,看著滿城洛花,當(dāng)那洛花飄在身前時,他顯然忘了之前說的話,下意識的伸手接住其中一瓣,細細的看著,心中只是覺得有些可惜,這洛花一幕,卻沒有牽著……
突然感到手心一暖的他,微微回頭,卻見夫人林文妤,就站在身旁,輕挽著他的手心。
知他不想在將士面前掉面子。
知他伴他。
在他們身后,是延至城外的五萬笑家軍,這些久經(jīng)沙場的男兒,個個都抬著頭,深吸著花香,在此刻,他們不覺得觀花、賞花、贊花,是只有女人才會去做的事。
美,這個字,是每一個人,都有權(quán)說出口的,無論是文弱書生,還是嬌柔女子,或者鐵血男兒。
再次見到洛花,被舉著的笑風(fēng)云突然憶起當(dāng)年。
那年,他初到洛城。
第一次見到如月。
其實是第一次見到歐陽兄妹,不過歐陽無敵被他在腦海中過濾掉了。
想起兩人同時出手,揍了那個惡霸一頓。
想起三……二人在酒樓中,喝酒論天下。
想起二人共坐城墻上,欣賞日落,這次是真的兩個人。
想起那年洛花節(jié),他擁著她,越過無數(shù)人一路跑上洛花山頂,做那第一個看到首花開之人。
如今,當(dāng)年他的心愿,實現(xiàn)了……
另一邊,歐陽如月亦想起了當(dāng)年,想著想著,不禁想到了冉惜靈,那個可愛聰慧的女孩。
“花?”接過一片花瓣,冉惜靈轉(zhuǎn)頭看向洛花山的方向,似是想到了什么,但卻怎么都記不起來,就那樣的望著,呆著。
直到她再次聽到人們的歡呼聲,再待那雙手合十的沐云許完愿后,她才喚了聲:“沐云,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