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郭演指了指皇宮的方向。
莊鈺筱不置可否，“這件事情我看你一點不驚訝的樣子，不會和你有關系吧？”
郭演苦笑了一下，“這事沒有人知道，你怎么猜到的？”
“你都說了是猜咯。那也有可能猜的不準啊！你是覺得他真的能贏嗎？”莊鈺筱不再笑笑嘻嘻，跑偏了的話總算被帶回了正題上。
郭演對莊鈺筱又刮目相看了，原本以為她不過是瞎猜，現在連人都說的一般無二，想必應當是知道原委的，遂坦誠相告：“我和他興趣相投，他和我都想做一樣的事情。我們只有站在那個高度上，才能最大程度的實現自己的理想。朝中有人尸位素餐，有人欺上瞞下、禍害百姓，有人圖謀不軌，意圖顛覆江山，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莊鈺筱挑眉：“他的意圖這么明顯了么？你都看出來了？”
郭演震驚之余反問：“你能看出來，我為什么不能看出來？”
這下莊鈺筱語塞了，總不能說我提前活過一次的吧，只好含含糊糊的道：“一個以富貴閑散王爺自居的人，突然用這樣的手段拿下了皇城的兵權，誰都看得出來好吧？”
“他自是不肯受的，是皇上執意如此。”
“他當然不肯要，原本就扮豬吃老虎，這下好了，這個豬在老虎眼皮子底下天天晃，誰知道會不會打盹，萬一給老虎察覺了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你連這個都懂？”
“不懂，說著玩玩的。”莊鈺曉摸摸頭。
“那你支持我嗎？”
“你們拼的，也不過是權力。圖謀不軌，是因為誘惑太大，經不住考驗的人太多了，你死心塌地的那位，現在如是想，等他日他掌權，怕是也要玩弄權術，平衡權力，怕就顧不上尸位素餐、魚肉百姓了。”
“他們都說，你是養在深閨里的小姐，整日不過是和白蓮爭風吃醋。現在，姨母的過世才一夜之間成長起來，哪有那么多一夜之間，可見，你先前就是明白這些的，不過是大家看不見而已。”
莊鈺筱低下頭，輕輕咳嗽兩聲，實在不好意思說，自己真的是一夜之間醒悟過來的啊！
“皇家出了這么大的丑聞，三皇子是不可能在繼承大統的，遑論他母妃有多大的能耐。我們的成功又多了一分可能。”
莊鈺筱實在是不太喜歡打擊人，當然，白蓮除外，可看著郭演那真誠的眼神，又不想說違心的話，斟酌了片刻，道：“成王敗寇。只要擁有足夠的權力，就有足夠的話語權。丑聞這個東西么，又不一定一直都是丑聞。”
“什么意思？”
“現在他處于下風，自然就是丑聞。如果他日掌權的是他，換個說法就是了，至于孰是孰非、真真假假，又有幾人在乎？”
郭演已經明白了莊鈺筱的意思，先前自然是沒有想到這一層，不過也就是一瞬的功夫，已經想出了應對之策，“那就讓他一直沒有話語權好了。”
莊鈺筱點點頭，“反正三皇子也不小了，過陣子應該就會選妃了，屆時開府另過，更容易想對策。”
“你知道的倒還不少，我們也只是推斷幾位皇子都到了選妃的年齡，就算打仗推遲，應該也不會太久。你比我們還篤定。”郭演笑笑。
“小女子閨閣之言，不可不信，也不可能全信。”
“你找我來不會就為了這個事情吧？”
“自然不是。我想你幫我查一下大舅母和清王府的關系，最好能查出他們的約定是什么？”說道這里莊鈺筱臉上的嬉笑之情消失全無。
“顧氏？”郭演腦子里認真回想了一下這個人，才發現自己其實沒什么特別的印象，她和其他白府的人一樣。
“對，其他的，你先別問了，我知道你和白府的恩怨，但是這件事情除了你，”莊鈺筱的腦子里，不期然的冒出來的是周謙懿的臉，趕緊搖搖頭，似乎就能把他從腦海中搖出去，他對百府的敵意可不小呢。
“顧氏一屆婦人，雖沒什么才藝，但能夠把白府一應事宜料理得妥妥當當的，也應當明白這其中的關系。和清王，合伙，白府不見得能討什么便宜，”說到這里，郭演的眉頭皺起來，“如果處理不當，很有可能闔府均滅。”
莊鈺筱苦笑，“我也一直沒想清楚為什么。就算清王最后成功了，她又能得到什么好處呢？想不明白。”
郭演注意到莊鈺筱用的是“她”，而不是“白府”，莊鈺曉不可能分不清楚這兩者的差別，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她的行為不是代表白府，可若不代表白府，清王能看中她什么呢？
“你怎么知道她和清王有勾結呢？”
莊鈺筱再次苦笑了，“我原本也沒往這個方向想，只是娘親的死，我覺得不同尋常，這一查沒查出來不妥倒是把她查出來了。”
莊鈺筱的話，真真假假，雖然上一世是郭演有恩于她，可兩府天然不同的戰略，以及白紫和白府的恩怨，郭演都不可能站在白府的角度來毫無芥蒂的幫她。來找郭演，看似沖動，其實莊鈺筱想得很好，甩出這個事情，打草驚蛇是肯定的，但是說不定能把什么螳螂螞蚱的全部印出來。
“你怎么查到的？”郭演完完全全被這個事情驚住了，大宅院里都有些腌臜和齷齪，但是這樣子的還從未見過。
“也沒有查到什么，我和四表姐偶然好幾次都發現她和清王府聯絡，又想不明白，就來問問你，我自個兒胡思亂想的，也沒有好去問四表姐，我總覺得不太尋常。”
四表姐，自然就是指白茉。
“不會又是一樁丑聞把？”郭演隨口說了一句。
莊鈺筱卻福至心靈，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
一個女人，兒女都不放在心上，又并不是父母親人，那就只有精神上的有情人了！
“哎，不管了，你幫我留意一下唄。不過這事兒只能咱兩知道，你那位誰都不能說。”
“好，我知道了，我會幫你查了，有消息我會來找你。”
“嗯嗯，那我先回去了，出來時間有點長了。”
郭演點頭，“去吧，我再坐會兒。”
莊鈺筱吩咐若藍去伺候郭演，帶著盈月往白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