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
只聽見啪的一聲,借著桌子的反震之力,一道人影,騰空躍出。
“真是欺人太甚!世兄,看我替你報仇!”
來人白衣勝雪,手里拿著一把折扇,有著幾分翩翩公子的味道。
“在下呂陽,愿與閣下一較高下。”
“呂陽?沒聽說過。”蘇山搖了搖頭,“呂布我到是聽說了。”
“好大的口氣!”呂陽是呂氏珠寶行的公子,家里實力在天火城也排得上號,加之為人闊綽,口吐不凡,在天火城也是響當當?shù)娜宋铩?p> 他報名字就是想讓對方知難而退,誰知道蘇山太狂了,目中無人。
呂布?
呂布是誰?
將我與藉藉無名之輩作比,羞辱我嗎!
“真是狂妄之際,我要和你比試雞兔同籠!”呂陽很有信心,家族經(jīng)商,從小耳濡目染,又勤學苦練,數(shù)術(shù)一道,同齡里鮮有人比。
“好啊,誰先作答?”蘇山無所謂。
“當然是你先作答!我回答了,你抄襲我的怎么辦?”呂陽不以為然。
蘇山苦笑連連,“好好好,我也不與你計較,就依你!”
旋即,他不假思索的道:“兔28只,雞17只。”
聞言,呂陽神色一變,結(jié)結(jié)巴巴道:“你,你作弊!怎可能這么快就算出來了?”
“我怎么作弊了?”蘇山很是無奈,“這么簡單的問題需要很久嗎?”
“你題都未讀,怎么知道就答案?亂答一通,以為快就有用,要對才行。”
說罷,呂陽提筆在紙上算著,過了足足一盞茶時間,臉色一變,“怎么會這樣,明明……”
“明明是對的,是吧。”蘇山一笑,“這么說我贏了哦?”
呂陽欲言又止,心有不甘,對著高臺之上的陳冀北行禮道:“大人,此題答案相同,但是解題過程千變?nèi)f化,我提議,我們都說出解題思路,更巧妙,更簡便的獲勝!”
略沉思了片刻,陳冀北也想知道蘇山為什么這么快就算了出來,便道:“準!”
吃了剛才的虧,這次呂陽率先提出自己作答,而后說著什么九宮算術(shù),什么以物類比,什么大道之數(shù),聽得蘇山大腦發(fā)痛,難道這個世界的算術(shù)這么落后?簡單的二元一次方程都不會。
一盞茶后,蘇山昏昏欲睡,在一陣震耳欲聾的掌聲中,呂陽終于得出了答案,很是得意,也很是驕傲,做了一個自以為很紳士的動作。
“請了!”
“完了?”蘇山打了一個阿欠,揉了揉眼睛,“我的方法沒那么復雜,也顯得淺陋一些。”
他自嘲的一笑,“假如那些雞和兔子都受了我的訓練,一吹口哨,它們就抬起一條腿來……”
“哈哈哈!”說道這里,眾人哄堂大笑。
“對,你也只配訓練兔啊雞啊什么的。”
“山野之人就是山野之人,口吐之言,粗魯無疑。”
“滾下去吧,這里講的是天理數(shù)術(shù),不是訓練雞兔。”
……
沉默了片刻,蘇山再次作答,話剛到口邊,又被打斷。
“我我我什么我,你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樣,粗俗不堪,天理數(shù)術(shù)乃正統(tǒng)大道,你不配談。”
“趕緊的,下去吧,別丟人現(xiàn)眼。”
你一句,我一言,蘇山瞬間從粗俗不堪,變成了卑鄙小人,再到喪盡天良……
整個過程也僅僅只是幾句話而已!
蘇山拿起一壺酒仰頸暢飲,大有眾人皆醉我獨醒,舉世皆濁我獨清之感,一飲而罷。
“罵完了?”接二連三被打斷話,泥人也有三分火,他狂笑道:“所謂才子,不外如是!”
“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連靜心傾聽他人話語的涵養(yǎng)都沒有,自詡才子,禮儀之人啊,呵,平時的教養(yǎng)都到狗肚子里去了,還禮儀,才子啊!”
“小賊,怎敢?”眾人面紅耳赤,羞愧難當。
“我又怎么不敢?都成了卑鄙小人,喪盡天良了……呵呵。”
由于場面過于尷尬,陳冀北輕咳兩聲,緩和氣氛,淡淡道:“此番作答,只看思路,不講其它,巧妙簡單為勝。”
“大人,明理!”
蘇山行了一禮,昂著頭,像是斗勝的公雞,笑看四周。
不是說我粗俗嗎?
那小爺今天就粗俗到底了!
“嗶!”
他學著吹哨的聲音,抬起一腳,成金雞獨立之勢,姿勢夸張又搞笑,儼然像是一個小品會,而非才子大會。
“雞兔總數(shù)45,146條腿,我吹一口哨子,它們抬起一腿,146-45=101,地面還剩101條腿,我再吹了一聲哨子,這時雞一屁股坐在地上,101-45=56,地面還剩56條腿,雞兩只腳都抬了起來,肯定只有兔子還站著了,而兔子總共四條腿,抬起了兩腿,剩余兩條腿站著地上,56/2=28,所以兔子28只,雞17只,總數(shù)45只。”
就這么簡單?
怎么可以這么簡單!
數(shù)術(shù)之題歷來繁雜,頗多計算,誰知道在蘇山口中,三言兩語就講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簡直是化腐朽為神奇。
盡管他表演夸張,鄙陋不堪,可越是這樣,眾人臉上越是火辣火漂。
開始出言諷刺他的人,只感到無形的耳光,狠狠抽在臉上,痛啊!
可是,又能怎么辦?
縱有不甘,但這一局勝負已分。
“耶!”
紀念瑤攥緊的小拳,狠狠的揮了一下,提著的心放松下來,不過又疑惑了起來,這小賊啥時候這里厲害了,天理之道胡說八道蒙混過關(guān)就算了,數(shù)術(shù)之理也如此不凡,莫不是被妖怪附身了。
不行!得回去好好審他一下。
紀念瑤胡亂想著,她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心態(tài)從一開始想看蘇山出丑,到現(xiàn)在反倒希望他獲勝了,這之間的轉(zhuǎn)變,潛移默化的將蘇山自己這邊人了。
陳冀北頗為吃驚的看著蘇山,道:“不知小友姓名?師從何人?”
蘇山老老實實回答:“回大人!小人蘇山,自己學罷了,并無師承。”
“也對,是老夫唐突了。”陳冀北不以為然,觀其心性與才學,他絕不信蘇山所說,只當是不愿意告訴他罷了。
世間有大學問者,多喜隱匿身份,不愿被世人打擾,他認為蘇山的師傅多半也是這種,所以,也不再多問。
當即宣布了蘇山獲勝。
而這一幕又落在眾人眼里,只覺得蘇山恃才而傲,連陳老都不愿搭理,卻又眼紅無比,咬牙切齒。
世間最恨的模樣莫過于此,你看不慣我,卻又干不掉我。
此時,蘇山得意洋洋,將這句話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