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帥好?!币簧砻C穆的軍衛(wèi)拉開車門。
韓束薪淡淡頷首,抬步下車。
牡丹在另一側(cè)也下了車。瞧著眼前古樸風(fēng)韻的舊時宅院,她忽而想起沈府,也是差不多的風(fēng)格。
韓束薪瞥她一眼,道,“牡丹小姐,請?!?p> 牡丹笑笑,走到他身側(cè)。
走向主宅院的這條路并不長,韓束薪和牡丹二人踩在青石板上,軍靴和高跟舞鞋發(fā)出的聲響清脆明晰。
牡丹攥了攥手心,心下陡然緊張起來。
韓束薪明顯發(fā)覺身側(cè)的女人呼吸虛浮,腳下凌亂,他不由一笑,嗓音低沉道,“牡丹小姐現(xiàn)在是否在想,今日我要你做些什么,又要如何脫身?”
牡丹抬起眼瞧他。
側(cè)身看過來的男子眼神揶揄,唇角帶笑,一身軍裝威儀豐神,她定定神,亦是回了個笑,“少帥說笑……”
韓束薪收了幾分笑意,“為什么女人都不喜說實話呢?”
牡丹無言。這話兒她還真難接。
還好韓束薪也未曾非要個答案,他顧自呢喃完,轉(zhuǎn)而又是一副倜儻風(fēng)流的模樣,笑問道,“牡丹小姐喜歡些什么?”
牡丹想了想,瞇起眼兒,“煙斗兒里的香膏、清都門里的燈火?!?p> 韓束薪笑意深深,意有所指,“牡丹小姐喜歡的還真是簡單。”
牡丹也笑,風(fēng)情媚意,“簡單嗎?”
“嗯?!?p> 得了這話兒,牡丹才真正放下心來,這意思便是不再追究清都門了……
“牡丹小姐,你可知曉我還有個妹妹?”韓束薪話鋒一轉(zhuǎn)。
牡丹搖搖頭,她只從蜀葵那兒得知東門少帥,未曾知曉東門還有位大小姐。
“我今日請小姐來,是為了她?!表n束薪在房門前站定,說罷推開門。
——
“她叫韓兮周?!表n束薪深邃眼眸里含了些柔情疼惜,看著躺在榻上氣色蒼白的女孩輕聲道。
“她這是……”牡丹頓了頓,小心問道,“患病了嗎?”
韓束薪點點頭,“三年前患了種奇病,便一直睡著?!?p> 牡丹心里暗嘆,瞧瞧他挺拔凌冽的背脊,再瞧那女孩蒼白病弱的臉頰,莫名生出幾分慨嘆。
“牡丹小姐?”他輕聲喚道。
牡丹忙抬起頭,便見他眼眸含了幾分祈求,“我請你,能沒事兒過來陪她說說話,唱個曲兒,她娘親便是位歌女,我聽你的歌聲與她娘親有幾分相似,醫(yī)生說這法子或許有些效用?!?p> 她娘親?看來二人并不是一母同胞……那女孩子生得面善,又如此命苦,牡丹想,自己若是真能喚醒她,算是為自己積了一福,也能求得眼前之人的一個人情,若……
牡丹瞧著眼前這位尊儀威嚴(yán)的少帥,緩緩點點頭,應(yīng)承下來。
韓束薪笑笑,不復(fù)凌冽,反而些許柔和。
“謝謝你,牡丹小姐?!彼?。
牡丹搖搖頭,黛青眼眉一挑,瞇起眼兒,笑著道,“應(yīng)是我謝過少帥才對。”
謝謝你,放過清都門……也謝謝你,能予我這個機會。
——
沈盡酒摘下手套,露出修長玉指,點點唇角,一旁的嬌柔美人兒忙拈了顆葡萄遞到他唇邊,他張口含下,笑道,“逢娘有什么事兒,快些說罷?!?p> 他喚的那人正跪在下首,聞言抬起頭來,一張滿是愁苦的容顏露出,正是清都門的老板娘。
她狠狠磕了個頭,語速凄然道,“奴才求您去救救牡丹,她被東門少帥帶走了……”
沈盡酒神色一頓,語氣緩緩道,“牡、丹?”
逢娘使勁兒點點頭,又磕了個頭,“牡丹就是您指名兒來商演的那位,還望您看在她明日為府上演出的情面保她一命吧!”
那嬌柔美人兒聽罷,掩唇嬌笑道,“老姐姐,我們沈少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施予善心的,您那位牡丹姐姐……”她頓了頓,繼續(xù)道,“若是不行,便換個人來演出罷了!”
沈盡酒聽著,忽而想起上午的那名雍容美艷的女子目含懼怕的模樣,又想起他自己說出那句“我的”之后的愉悅……嘖。
他緩緩起身,慢條斯理地戴上手套,清泉般的眼眸淡淡掃了那美人兒一眼,語氣幽幽,“去瞧瞧吧?!?p> ——
牡丹抿了口茶,實是覺得這一處只有她和韓束薪二人相對,氣氛有些尷尬,她想了想,先開口道,“韓小姐這怪病可有緣由嗎?”
韓束薪同樣拿起茶盞抿了一口,薄唇緊抿,有些沉郁道,“四年前,她自己認(rèn)識了個來上海務(wù)商的公子哥兒,偏要嫁給他,和他一起去南城生活。我當(dāng)時覺得她既然想好了,我不便干涉,便允了,誰知才過一年,她便自己回了來。問什么都不說,還時常精神恍惚,不多時,便一睡不醒了。”
牡丹一時怔然,原竟是這般。
她轉(zhuǎn)頭看向那正安靜祥和睡著的女孩子,她眉眼間稚氣未脫,瞧著倒像是豆蔻的年紀(jì),竟已是受了情愛磋磨……她在那一年間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呢……
她怔怔然的瞧著,屋外忽而傳進(jìn)來些嘈雜聲,不多時,一名軍衛(wèi)在外敲門道,“少帥,沈家二少來訪?!?p> 韓束薪挑起眉頭,揚聲道,“知道了?!毙此聪蚰档?,聲線低沉,暗含笑意道,“怕是我今日做派惹得老板娘以為我是什么洪水猛獸,便求來了沈家二少爺?!?p> 這話惹得牡丹一怔,不是因得沈家二少的來因,而是這東門少帥說的這番調(diào)笑話著實讓她驚訝,他一身軍裝威嚴(yán)肅殺,不像是這般開玩笑之人……
韓束薪拿起大檐帽,起身道,“隨我去看看吧?!?p> “好?!?p> ——
沈盡酒坐在廳里,慢悠悠地轉(zhuǎn)著手上的茶杯,嬌柔美人兒坐在他身側(cè),懶懶地靠著椅背,沈姒站在自家主子身后,垂首默然。逢娘坐立不安著,心中默默祈禱……
牡丹普一進(jìn)來,便瞧見逢娘愁苦的面容,她心下一動,趕忙叫道,“老姐姐,我來了!”
逢娘霎時抬起眼,站起身快步走到牡丹近前,上上下下仔仔細(xì)細(xì)打量一番,長舒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韓束薪瞇起眼,黑沉的眸子掃了眼沈盡酒,緩緩道,“沈家二少,好久不見。”
沈盡酒正漠然地看著牡丹和逢娘,聞言掀起眼皮,嗤笑道,“東門少帥,你我相見,怎的總是因著一個女人?”

張酒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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