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開始淅淅瀝瀝落下,一顆顆砸在二白臉上,路上車行人匆匆往家趕,只有她漫無目的隨意尋了個方向便往那邊跑去。
檐下躲雨,一個小男孩抬頭懵懂的看著青裳盡濕的二白,“姐姐你也是再等你家里人來接你嗎?”
二白蠕動著嘴唇不知道說些什么,只能怔怔的看著小男孩。
“我阿娘肯定回來接我的,雖然她總是罵我”小男孩絮絮叨叨說道“但是今天我跑的有些遠,不知道她什么時候能找到我?!?p> 小男孩開始有些哽咽,天色剛好擦黑,路上行人基本上都回家了,現在只剩他們兩個人在這兒躲雨。
“你是忘記回家的路了嗎?”二白疑惑問道。
男孩搖了搖頭,“我是怕一副淋濕了我娘罵我”
二白哭笑不得,要是這孩子一直沒回家,他娘定會更加著急,到時候找到人了定少不了一頓打。
“阿東,阿東!”
“阿娘,我在這兒”男孩揮手大喊道。
那婦人上前便是一把抱住孩子,然后朝男孩屁股打了幾下“又不聽話,下次在亂跑打斷你的腿?!?p> 男孩號啕大哭,婦人這才住了手。
“下次還跑不跑了?”
男孩眼里飽含委屈的淚水,抽抽搭搭說道:“不,不跑了?!?p> 婦人這才牽著男孩的手往回走去,一把破舊的油紙傘全部傾斜罩在男孩身上,而自己的胳膊處盡被淋濕。
男孩走了幾步后突然回過頭,眼睛上的淚珠還掛在下巴上。
“姐姐,你的家人也會來接你的!”男孩斬釘截鐵說道。
有些心酸,但二白還是回道:“會來的,你快回去吧?!?p> 如果可以,二白也想像這般慢慢長大。
一把將淋濕沾在額頭上的碎發捋開,想著等雨停了便找家客棧歇下。
可這雨確實越下越大,天空突然被閃電撕開了道口子,晃眼的照亮了二白前方的道路。
二白下意識的抬手擋住雙眼,待雷聲停了,這才緩緩放下手臂。
孫沐川撐著油紙傘站定在二白前面,只靜靜的看著她不說話。
“小主子,我”
二白腦子一片空白,也不知應該說些什么,要走的是她,如今孤苦無依落魄在此的也是她。
滂沱大雨傾盆而下,雨水順著油紙傘“啪啪”落在地上激起了朵朵小水花。
“跟我回家”二白聽見孫沐川這樣說道。
二白搖頭拒絕,她斷斷是不會再回那個所謂的將軍府了。住在哪兒總有一天會被逼瘋。
“如今我不是將軍府的人了,你也不再是我小主子,我不會跟你回去,你走吧”
既然已經脫離了那個地方,二白覺得也沒有必要害怕孫沐川了。人生在世短短春秋,二白想活的像自己。
“你是我的未婚妻”
“孫公子放心,之前只是為了了卻夫人心愿,我們那件事自然不得當真,還請公子放我走吧?!?p> 孫沐川冷笑,原來只是為了了卻母親的心愿。
心里想著罷了,隨她去吧,可是雙腳卻不自覺朝二白靠近。
“不回將軍府,你先和我走吧,就算你日后不想同我在一起,我也會放你走?!?p> 孫沐川一把將二白拉到傘下,繼續說道:“至少先找個地方落腳,然后再計劃日后的路該怎么走?!?p> 孫沐川說的確實有道理,畢竟自己從未出過遠門,現下又走投無路,那邊先跟著孫沐川,至少他不會害了自己。
其實二白打心底便是信任孫沐川的,只是不愿意承認罷了。
……
孫沐川果然沒有帶二白回將軍府,而是直接去了一處比較偏僻的宅子。
原是一扇破舊的小木門,打開后才發現里面另有玄機。但從外面看之后覺得這是一處小房子或者是誰家的后門。
打開門一看才知里面有個大院子,越往里走會發現里面更加寬敞。
石階走廊,高臺閣樓在這個院子里都能看見,這完全就是一處華麗的私人宅院。
“這是我回京之前托人買的宅子,日后便會常住此地”孫沐川解釋道。
“主子,您回來了!”青綏欣喜朝孫沐川走去。
此時孫沐川與二白已經走到大堂,青綏走近才發現主子身后竟跟著一個女人,確切地說是個女孩。
主子一回來便將青綏安排到這個宅院里便再沒有回來過,剛剛聽管家說孫沐川要回來久住,青綏喜出望外,早早兒的便候著了。
誰知主子竟還帶了個女子回來。
“主子這是?”
“我的未婚妻”
青綏瞪圓了雙眼吃驚的看著二白,一臉的不可置信。
“是之前的,已經不作數了”二白說道。
孫沐川皺了皺眉頭,雖然心頭有些不悅但還是沒做解釋。畢竟二白是不愿嫁與自己的,君子不強人所難。
青綏暗自松了口氣,見二白全身都淋濕了便招呼著要帶二白下去洗漱,一副當家主母的模樣。
將二白帶到廂房,青綏又差下人送來了洗澡水。
“這些年一直是我照顧著主子的,你要是在這住的有何不習慣便直接告知與我便好”青綏笑吟吟的說道。
二白知道,青綏這是在宣布主權了。這意思便是在警告二白有事情不用麻煩孫沐川,找她就行。
“青綏姑娘,水來了”外面小廝說道。
“二白妹妹先洗吧,別沾染了風寒”
青綏接過了小廝遞來的水放進屋里便出去了。
原來孫沐川早已有了外室,自己之前竟然天真的以為他說的話還有幾分真心,差點相信了。
洗完澡后便有婢子敲門,“青綏姐姐讓我送些飯菜來,煩請姑娘開門。”
這婢子語氣頗為不佳,一看架勢便是不情愿給二白送來飯菜。
剛剛青綏姑娘告知自己主子帶了個女子回來,讓她送來些飯菜。
小安心中甚是不喜,在她眼里青綏早已經是主子的人了,主子不應該堂而皇之再帶個女子回來。
青綏姐姐每日把持著宅里的各種事務,對待下人們又特別寬容,宅里人早把她當成了女主子了。
當然,這些事孫沐川并不知道。他一回京便住在了將軍府,自然不知道自己提前買的這宅子里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