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5點鐘的時候,莫凱澤提著保溫瓶再次回到醫院,保鏢立即向他報道:“溫小姐在一個小時前堅持要離開醫院,我們守著門口不讓通過,她一激動,暈過去了。醫生來看過她幫她打過針。打完針后她一直睡到現在……”
保鏢還沒說完,他雙眼冒著怒火,一個拳頭朝著他的臉揮過去。
他不避不閃,硬生生接了他這一拳,哼也沒哼一聲。
無視他那即時變得青腫的臉和流著血絲的嘴角,莫凱澤越過他大踏步走進病房里,生冷的拋下一句:“叫醫生過來!”
把手中的保溫瓶放下,他走到她身邊,看到的依然是緊蹙眉頭、在胡言亂語的她。
“澤哥哥,快走!跑呀!”
聽著她睡夢中的急速呢喃,他心中一凜。
她口中的澤哥哥,指的是他嗎?
她不是在做噩夢嗎?
怎么會夢到他?
她到底在做什么夢?
“曉曉,醒醒!”他再一次殘忍的搖醒她。
盡管他知道她此刻除了缺乏給肚子填充食物外,也需要補充睡眠。可是,這樣的睡眠質量,只會讓她倍受折磨!他寧可叫醒她!
迷迷糊糊的溫曉在他的呼喚下再次睜開眼睛。
“我帶了燕窩粥過來,你現在能吃一點嗎?”
“莫凱澤,放我走。”她抬起雙眸,直視著他,片刻后,輕輕的吐出這句話。
她不再叫他莫總了。
他應該高興。可是,心底卻升起一股涼意。
平時哪怕只是一句“莫總”,尚且還包含著幾分溫度。而這句話,讓他看到她對他的刻意疏離。
“你想去哪?”他正在擰著保溫瓶蓋子的手停了下來。良久,他張開微薄的嘴唇,語調依然是那么溫柔。
她垂下了眼眸,低語著:“哪里都好,我不要在這里,不要見到你們。”
“曉曉,我只是想幫你……”
“我不需要。”她避開他熱切的眼光,把臉轉開。“我不想見任何人。”
他想起了她手機里的那些照片和語音。
瞬間明白了。
像四年半那樣,她又開始做烏龜了,又想縮到龜殼里去了。
幾個月前,當被她吸引眼球的時候,他曾找人調查過她,知道了她是從Y市“逃離”來到B市這里自舔傷口的。是張揚讓她從黑暗里走出來,把她帶到陽光底下重生,讓她本來灰暗的生活從此變得色彩斑斕。看到她真正得到幸福,縱有多不舍,他還是愿意放手。
可是現在,賦予她重生希望的張揚卻給予沉重的一竿子,把她打落到十八層地獄!
“我帶你走,去一個沒有其他人認識你的地方。但是,”他俯下身子,讓她面對著自己,語重心長的說:“你要答應我,把我看作你的家人,讓我照顧你。好不好?”
溫曉抬眸看他。
就在溫曉沉默間,醫生進來了。
再一次詳細的幫她做了檢查后,莫凱澤把他叫到了門外。
“她每次睡覺都會做噩夢。每次一激動就會暈倒。這是怎么回事?”
“暈倒是精神受到刺激引起大腦或者心臟供血不足容易引致。適當的休息、補充營養、調理心情能夠慢慢恢復。至于做噩夢,原因有很多,過于勞累、身體不適,睡眠質量差,神經衰弱都可以引致。”醫生如實回答:“病人需要多補充營養,有足夠的睡眠和休息,還要保持心境愉快。”
“她現在的狀態能出院嗎?”
“只要在家好好調養是可以的。我開一些孕婦可以服的胃藥和一些補棄營養的藥給她帶回去,你們要督促她按時吃飯,提醒她放松心情,早睡早起。這樣她就很快可以康復了。”
咨詢過醫生后,他安排保鏢去拿藥辦理出院事宜,自己回到房間里了。
“醫生說可以出院。”
她木然的坐了起來。
他伸出手想去扶著她,她卻視而不見,自己慢慢的移動著腳步。
看著面前那個弱不禁風的孤獨身影,他憂心忡忡的連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