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內的一間密室里,安親王世子趙榕正在跟皇上密報最近朝廷各派的動向。沒有人知道,這個外人看來只是閑散宗室子弟的趙榕,其實是從小就被皇上秘密培養的大內隱衛首領。歷代皇帝手中都會有一只屬于自己的秘密力量,這一代皇帝的隱衛首領從趙榕一出生就被指定了。因為皇帝隱衛身份不能示人,趙榕的真實身份極少有人知道。
皇帝聽到趙榕密報關于陽夏知府趙國棟即將押解到京的消息,便問道;“此人以前做京官的時候,謹小慎微從沒出過什么叉子。這剛外放京官沒多長時間就出事啦?”
趙榕回道:“如今人已經快到京城了,事情真相還需查證。”
皇帝又道:“此人是敏嬪的父親,如果一旦出事,恐怕牽扯眾多啊?”
趙榕便道:“如今人沒到京,據邸報上說已經被刺殺十幾回了。這恐怕是真牽連的不小。”皇上聽了便不再說話,站在窗邊立了許久。
寶珞聽見舅舅馬上要被押解進京了。便想安排表哥跟舅舅見上一面。便派人去錢莊看趙榕在不在,如是在了再去商議此事。派去的人回來說,趙榕好幾日都沒過去了,寶珞有些意外,只好讓人繼續盯著,如果趙榕去了就給自己帶信。
結果連等了兩日,也沒等到人,寶珞心不由急躁起來,因為趙榕一向都很容易見到,這樣的情形不曾有過,又有些擔心。但又沒法直接去安親王府去問,想想如果趙榕不來見自己,自己竟然連他影子都找不到,突然有些不高興。本不愿這些事再麻煩六皇子,現在找不到趙榕,如今只好給六皇子傳信了。
六皇子接了寶珞傳的信,便使了人給趙榕捎信,趙榕這幾天被皇上安排了一堆事情,還要忙著處理一些大大小小的情報。聽見寶珞找自己,也沒心情再整理這些,便騎馬去了錢莊。
到了錢莊,便使人通知了寶珞,寶珞也忙趕了過去。一落座后,趙榕便笑著問道:“找我何事。”
寶珞卻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的說道:“找你幾天了,都沒等到人,道不知你這富貴閑人這般忙。”
趙榕忙道:“我又不知道你來找我,若是知道了,我早來了。”
寶珞見他分明說的真切,便顧不得算舊賬,直接說道:“我舅舅馬上到京城了,我想在他進京之前安排人見他一面,問問情況,好應對接下來的事情。”
趙榕道:“按照朝堂律例,這種案子不了結之前,是不允許見人的。”說完見寶珞果真要急了,忙又說道:“這樣吧,我來安排具體在哪見面合適,你只管等消息”
寶珞知道趙榕一向辦事妥帖,便放了心,轉念說道:“以后我若是有事找你了,到哪里尋你。”
趙榕聽見寶珞這話,忽覺得心里一喜。卻又不敢笑。便正色說道;“我以后在錢莊安排一個人,你以后若是有事尋我,便只要找他就行。”寶珞便不再說此事,又跟趙榕說了些閑話,兩人方各自離開了錢莊。
華燈初上,寂寞的宮墻即遠還長。不時有宮女或者內侍疾步走過,徒留下空曠的腳步聲遠遠傳來。六皇子一個人靜靜坐在臨溪齋里,連燈都沒讓內侍點上。趙禎覺得濃濃的黑暗也能給自己帶來一點點安全感。
可憐紅顏總薄命,最是無情帝王家。趙禎從小都生活在戰戰兢兢之中。因為自來“伴君如伴虎”,時刻要提防自己的父親或者是其他兄弟的暗算。因為在父皇眼中,皇子首先是自己的朝臣而后才是自己的兒子。所以時常會忘記父子之間的情義。趙禎首先要討好父皇,其次還有嚴格的規矩要遵守,最后還不得不提防兄弟們的明槍暗箭。
如今大皇兄已近四十歲,當了幾十年的太子,本就生性敦厚的太子,幾乎諸事不理,仍然天天都要擔心自己的腦袋。趙禎自己比誰都清楚,如果一母同胞的大皇兄失去了太子之位,哥倆必然落個不得善終的結果。如今不是不能退,是無路可退。趙禎良久嘆了一口氣,起身命人把燈燃上,開始處理積壓在自己手里的事情。
小太監阿桂在門口探了探頭,趙禎剛好抬頭看見便問道:“什么事?”
阿貴忙回道:“啟稟殿下,今天長平小郡主來找殿下了,讓給您帶話說,如果殿下這幾日有時間去東宮找她。”
趙禎一向喜歡太子膝下這個唯一的女兒,便說對阿貴了聲:“知道了,下去吧。”
長平小郡主年方十歲,長得玉雪可愛,都說是無論長相,還有氣韻都像逝去的祖母孝敬皇后。因此打小就極得皇上的寵愛,甚至宮里的幾個公主都要靠后了。這日趙禎終于得了個小空,便去了東宮。
太子見弟弟來了,忙招呼著說話:“小六,你這大忙人終于有空來看哥哥了。你最近干得轟轟烈烈的,辛苦你了,來嘗嘗哥哥煮的碧螺春。”
趙禎忙道:“太子哥哥這話就跟弟弟見外了,弟弟這不都是替哥哥分憂嘛!如是可以,弟弟真想也做個富貴閑人。”
太子笑道:“弟弟的心哥哥都知道,來,喝喝茶。哥哥現在覺得照這樣日子都挺好。”
趙禎望著哥哥越發圓潤的臉,小聲勸道:“哥哥,如今還安穩不得。人家為了你這個位置,日夜難魅啊!”
太子嘆道:“哥哥都知道,就算位置讓出去,人家也不會放過哥哥,哥哥也是的過且過啊!”
哥兩個正說著話,長平小郡主已經得了信,一蹦一跳的過來了。見了趙禎便甜甜說道:“六皇叔,你都好久沒來看長平了。”
趙禎開心的笑道:“叔叔最近不得空,這不你一捎信來,叔叔便趕緊來了,看看叔叔給你帶的禮物。”說著便把自己在外面淘的什么小風車,小泥人之類的小玩意交給了長平。”
長平歡叫著拿著禮物顯擺去了。太子和趙禎便接著聊起了政務,正說的熱鬧,阿貴過來說趙榕在外面等著。趙禎便跟太子告了辭。趙榕告訴趙禎,寶珞舅舅已經被大理寺羈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