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醫一連診治幾天,皇上的病情卻一直沒有緩解。一時間原本不相信太子會參與巫盅之案的一些老臣們,也有些動搖了。而大理寺本就已經查出了太子參與巫盅案的證據,局勢越發對太子不利。皇上無奈病中下旨令暫時囚禁太子于東宮。
三皇子一派也因這件事聲勢猛漲,朝臣中各派勢力紛紛示好三皇子一派。
在這種形勢下,六皇子只能照顧著病情日重的父皇,但對如今的形勢卻感覺束手無策。雖然父皇也始終懷疑太子是受到誣陷,但是都沒有證據去為太子洗冤。
這日六皇子悄悄去了安親王府,見了趙榕。趙榕見趙禎明顯憔悴了許多,不禁安慰他說道:“事情已經這樣了,事情總會有個水落石出,如今就算再憂心,也是無濟于事。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也是各有緣由,殿下還是看開些的好。”
六皇子嘆道“話雖這樣說,這世上又有幾人能看的開呢!”
趙榕見勸解不下,趙禎始終精神抑郁。便笑著說道:“我也有幾日沒見你那小姨了,不妨今日一起去瞧瞧。”、
趙禎擔心地說道:“如今這般情形,還是謹慎些,若是讓人盯上了,怕是對寶珞不利。”
趙榕附耳對趙榕說道道:“府里有密道,連著寶珞住的宅院,密道入口就在我書房里”
趙禎聽了這才放心,隨著趙榕進了他比別人大了幾倍的書房,在書房西墻上有個寬大的書架,趙榕從上面拿出一厚厚的書,按下機關,書架便轉動起來,一個密室入口便顯出來,兩人便直接進了密道。密道中有一顆顆夜明珠照亮著來路。他們大約走了一刻鐘才走到盡頭。
趙榕輕輕敲了敲頭頂上方木板,便有人自上面掀開了木板。兩人拾級而上,進了看起來很寬敞的一個房間里。寶珞正扶額細讀著一本山川志,見兩人一起走來,很是意外。便道:“你們兩個怎么一起來了,外面事情平息了嗎”
趙禎苦笑說道:“要是解決了便好了。”
寶珞忙吩咐人煮上茶,備些茶點。三人圍著茶桌坐下敘話。
六皇子郁郁說道:“你們說說父皇一向身體康健,怎么偏偏這個時候生病了呢!”
趙榕篤定說道:“其中有人搞鬼。”
趙禎有的不相信說道:“那可是親生父子,這都能下得了手”
寶珞說道:“依三皇子的為人,這種事應該也是干得出來”
趙榕說道:“自古天家無父子,以三殿下平日的手段,一點也沒啥可驚奇的。你看歷朝歷代為了那個位子父子相殘,手足相殘的多了去了。”
趙禎說道;“就算他真的敢下手,我們到哪找證據呢?”
寶珞想了想說道:“六殿下能不能帶一個人進宮,我師姐如今解毒之術,盡得我師傅真傳,當世恐怕沒幾個及上她的,她最少可以診出皇上得的什么病。”
于是三人商量了一番具體行動方案,便開始分頭行動。
趙禎先去宮里看看父皇病情,見父皇還是身體虛弱,半躺在床上,便打發了幾個小太監,只留了父皇貼身太監劉莊守在門口。
這邊寶珞一早便打發人去給師姐送信,只讓人帶話給師姐,說想托她幫熟人瞧病,得空便來一趟。忙完這些事,寶珞便信步走進園子里透透氣。
整個園子收拾的到也清新雅致。沿著園子院墻一圈都是抄手游廊,游廊外面種植了各色奇花異草,搭配著石階,木雕,假山,流水....寶珞轉了大半圈,便尋了一處小巧的亭子里坐下歇息。青鸞見寶珞應是一時不走,便張羅幾個小丫頭去把煮茶的各種用具給帶過來,還要把平日里姑娘愛喝的雨前霧茶一并取來。
寶珞望著遠處灰蒙蒙的天空,只覺心里也如同這天氣一樣壓抑。大皇子如今深陷危局,自己可以仗義留在京城相助,但又怎能將身后整個林家置于險境,若是如此,又怎么對的起父親的托付。
青鸞輕手輕腳的斟好茶,放在寶珞身前的小茶幾上,正待悄悄退下,寶珞卻道:“青鸞,你先坐下,我有事囑咐你。”
青鸞望著神色凝重的寶珞,忙應聲答應著坐下。寶珞略頓了頓,說道:“如今形勢對我們林家不利,還是做好兩手準備。你一會就開始著手去辦。”
青鸞仔細聽了寶珞部署,便帶人去做準備去了。等青鸞走了,寶珞方覺得心里踏實了些。抬眼卻見趙榕帶了幾個侍衛往這邊過來,便想起身相迎。趙榕命幾個侍衛遠遠侍立,只一人進了亭子,輕聲說道:“今天倒是有些雅興。”
寶珞略笑了笑,招呼趙榕兩人坐下。拿了杯子給趙榕斟了茶。
趙榕一氣飲了兩盞,方覺得清爽了些。
寶珞知他必是已經忙碌了半天,也就不再多言,只適時給他添些茶水。趙榕只覺此時歲月靜好,多日因太子一案引起的焦慮到是減了不少。
趙榕過了半晌才說道:“如今的形勢對大皇子很不利,隨時都有可能被廢黜,你跟老六隨時都會被牽扯進去,老六好歹是皇子,你怎么辦?老六如果自身難保,是沒有人能護你周全的。”
寶珞聽見趙榕如此說,心知必是形勢不好,他才會這么說。便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又能走到哪里去。既然事已自此,只能努力一搏,盡人事,知天命。”
寶珞見趙榕有些郁郁,失了素日從容模樣,看起來有些垂頭喪氣的樣子,便笑著說道:“你如此擔心,是怕我連累你嗎?”
趙榕瞪了寶珞一眼,不再言聲。寶珞怕他惱了,忙道:“好了,是我說錯了,世子大人多多擔待。”
趙榕又免不了把如今朝堂上的形勢細細給寶珞說了,方帶了人出了門去。
這邊青鸞安排好寶珞吩咐的事情,也回來了。一件件細細匯報給寶珞聽。末了青鸞說道:“姑娘,奴婢出去的時候,打探到一件事,三皇子最近在四城都集結了不少人馬,而且咱們的不少鋪子都被人盯著。”
寶珞聽了這些,再想想趙榕愈加明顯的擔心,便道;“這是馬上要動手的情形,看來三皇子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忽然又想起托人帶話給師姐的事,便問青鸞:“去我師姐那邊的人回來了沒有?”
青鸞回道:“已經回了,才剛回來,還沒顧得著說呢,說是去了山上,沒見著人,據說是出了遠門,過陣子才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