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萬籟寂靜,暮色無邊。
前朝皇后的冷宮。
黑衣女子恭敬的低眉:“主子,公子來信說一個月后他便抵達皇都。”
男子有些心不在焉:“怎會來得如此之快。”
黑衣女子透出難言之色,男子輕道:“說。”
“公子,您...您執意如此?”女子吸了口氣,“您知道此事的后果...會傷害許多無辜之人......”
男子微微一愣,他的臉冷若寒霜,輕呵一聲:“忘了來這里的目的?”
女子心里一咯噔,隨即跪下:“下屬僭越,血海深仇下屬萬萬不能忘。”
男子眼中滿是復雜之色,讓人捉摸不透。“去給他回封信,告訴他這里一切盡在我的掌控之中,讓他管好他那份,不要枉自行動。”
“是。”
“切記莫要婦人之仁。”男子的聲音慢慢遠去。
息芳殿。
楚媱睡到日上三竿才慢慢轉醒,一顆腦袋沉重又恍惚。
“殿下醒了,快來用午膳吧。”語蝶左右提著兩個食盒走了進來。
“絲......”楚媱拍了拍自己的頭,睡眼惺忪的發著呆,他坐在床榻上放空,忽然腦袋里模糊的閃過幾個畫面。
桃樹、會動的星星,還有.......
“啊!!!”
語蝶被楚媱的尖叫嚇得一激靈,疑惑的問道:“殿下怎么了?”
楚媱哭喪著臉,耳根慢慢的紅了,她把頭埋進被子里:“語蝶,本公主昨晚好像輕薄別人了。”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恨得想找個地縫躲進去。
語蝶一聽,就跟沒事兒人似的:“噢。”
“你怎么不驚訝啊?”
語蝶忙活著擺午膳,十分淡定的說:“從小到大,殿下輕薄過的人還少了?”這種事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楚媱語塞,無地自容的說:“我哪有!我那點小破膽都用來調戲姑娘了。”說完將枕頭賭氣的一扔,獨自哀嘆著。
她的記憶已經模糊,只記得她隱隱約約間親上了一個嘴唇,于是她急急的問:“昨夜誰跟我待在一起。”
“祁侍衛送殿下回來的。”語蝶脫口而出,隨即手上一頓,驚訝的說:”殿下輕薄了祁侍衛?”
楚媱下意識松了口氣,臉更紅了,尷尬的點了點頭。
語蝶一副驚恐的模樣,默默搖了搖頭,一臉不爭氣的瞧著楚媱:“殿下還是難逃美色誘惑。”
楚媱羞得汗顏無地,她也沒想到她醉后居然這么......沖動。
楚媱魂不守舍的草草用了午膳,拔腿就往屋外跑。
祁弈一如往常,豐神俊朗如翩翩公子,安靜的站在那,看不出神色。
她有些不好意思,隨意的撩了撩發絲,假裝鎮定的走過去,“咳咳。”
祁弈轉過頭看她,“醒了?”
楚媱假意看著四周的景象,不在意的道:“那個,我昨晚醉了,要是做了什么不得體的事,你且忘了便是。”
祁弈抱胸,好笑的看著她,戲弄心起:“公主做的已經不是得不得體這么簡單了。”
楚媱一踉蹌,結結巴巴的說:“我,我會補償你的。”
“哦?怎么補償?”祁弈微瞇眸子。
“你想要什么補償?”楚媱心里已經哭天喊地,這回丟臉丟大了。
“卑職也是沒想到啊”他低下頭靠近她,低沉的聲音響起:“公主居然如此猛浪。”
楚媱快哭出來了,“事情發生到這個地步,我也沒想到,我一定會盡力補償你。”
“好啊。”祁弈爽快的說。
“你要什么?”
“你......”
楚媱楞住了,唇瓣微張,大大的水眸撲閃撲閃,眼里滿是驚訝:“你你你......”
“的玉牌。”他慢條斯理的說完這句話。
“哦。”楚媱低下頭默默的應了一句。
他戲謔的說道:“公主好像有些失望啊。”
“誰失望了!本公主告訴你,本公主愿意賞賜你那是本公主善良,不然你一個小小侍衛,能奈我何。”她的眼睛飄忽不定,手不自然的揮動著。
“惱羞成怒。”祁弈慢悠悠的回。
“你!”楚媱氣得臉通紅,咬牙說:“公主玉牌這就給你,咱們兩清。”說完在腰間扯下一塊玉,粗魯的放到他手里,氣鼓鼓的走了。
通體透白的玉在陽光下泛著光澤,完美無瑕的白玉純粹得沒有一絲雜質,玉上刻著四個字:“安陽公主”
一上午過去了,楚媱無聊的躺在殿內看小書,男主人公為了報仇雪恨,狠心的將女主人公當作誘餌,誘出妖怪。
她嗑著瓜子,搖著頭:“嘖嘖嘖,這男的也太狠心了。”
正當她看得津津有味之時,語蝶跑了進來。
“殿下,剛剛鳳棲宮傳來消息,說是云畫郡主她,她懷孕了!”
楚媱一頓,“懷孕了?!!”
“昨夜云畫郡主獻舞時,正是因為懷有身孕體力不支而暈倒。經太醫診治,云畫郡主已經懷孕一月有余。”
那不就正好是王律的嗎。
“此事傳得極快,宮里宮外都已經知曉此事。現在宮里都亂套了,皇上似乎不大高興,但還是下旨賜了婚。”
王家與鄺平王聯姻著實是一件令父皇頭疼的事......
“對了殿下,奴婢還想起一事。”
語蝶喝了口水,繼續說道:“據悉鄺平王已經得知此事,正準備趕往皇都參加云畫的婚事。”
在大楚,按照禮法,郡主的婚事,鄺平王確實應該親自來皇都。鄺平王確實有名正言順來皇都的理由。
楚媱察覺到不對勁,皺著眉。云畫今日才被診出懷孕,皇都到鄺平快馬加鞭的趕也需要兩日時間,而鄺平王是如何今日就得知此事的?
“鄺平王的儀仗一般五日能達皇都。”楚媱沉思。
“是啊殿下,皇上今日召見了好多大臣,在與各位商議接待鄺平王的事宜。”
楚媱心里了然,說是接待,實則在想策略。經這一事,父皇對王戒的猜疑估計是消不了了。
“朝廷之事自有父皇坐鎮,不必擔憂。”
父皇的能力她心里清楚,大楚雖然開朝不久,但根基日漸深厚,兵權也牢牢掌握在父皇手里。同時大楚的主力軍隊駐扎在邊疆,還有著不小的震懾作用。
“云畫現在如何了?”
“云畫郡主知道到自己懷有身孕后,便把自己關在殿里,閉門拒客。”
楚媱忍不住唏噓:“前幾日還想著放手一搏,當上父皇的妃子。如今看來,她已經沒有任何路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