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幾日都未曾回東宮,倒也減輕了流言蜚語,皇帝微服私訪,皇后也將后宮的事務以歷練的名義交于許雁回打理讓那些人又對許雁回重新尊敬了起來,實則只是蕭錦書想看看她的能力有多大。人人都覺得,她日后會是皇后。許雁回雖未回應卻也從未否認。她是在心里默許。
每日早上林羨魚都需去太子妃宮中問安,今日也不例外。用過早膳她便去了許雁回宮中,著一身素衣到顯得她清雅了些。太子也只有林羨魚與許雁回兩位妻妾,所以這東宮算是安靜了些。
以往也只有林羨魚去問安,今日倒是連平日里連許雁回都放不在眼里的云月郡主來了。剛成婚那幾日,楚云月就在宮里傳遍了說是太子妃的詩作皆為借鑒她人所作,甚是瞧不起的姿態。今日所舉,古怪至極。
這云月郡主原本是大將軍的女兒,可將軍與皇上是至交,后來將軍在幾年前戰死沙場。云月便被封為郡主以名字為封號,又有皇太后寵著,在宮中除了皇后自是無人敢惹。
“妹妹既然來了,就不必多禮了。今日云月妹妹來了,你倆呀也得好好說說話。”許雁回握著楚云月的手,輕輕的拍了拍又看了一眼林羨魚。這幅樣子,倒像是閨中姐妹一起說些瑣事。
“姐姐說的是。”
林羨魚順著許雁回的話說,可她實在不喜楚云月,又怎會和她多說一句。林羨魚喝了一口茶,也未曾開口。
“云月妹妹莫要見怪,她就是這性子。不愛說話也不愛笑。這成婚也有月余了我都未曾見她笑過。”
林羨魚哪是不愛笑,她是笑不出來。若有許雁回這般好的家世她也會很幸福吧。
“這也沒什么事的,這貌美的女子哪能沒點脾氣。以前二皇子去了青樓,還說什么那些女子不用點錢財就不能得到手。我聽二皇子這話可笑了好一陣呢。”楚云月說完便掩面笑出聲,笑聲絲毫不遮掩。
林羨魚雙手交合放于雙膝之上,指尖鑲嵌進肉里她也不覺得疼,她在忍。她不是聽不出來楚云月在說她是妓女。只是許雁回還在旁邊,若是教訓了便會說她不給許雁回這個正室的面子。
“盡會開些有的沒得玩笑話,妹妹可別往心里去啊。倒是郡主來了這么久也沒說是為何事。”
許雁回原本心情尚佳,在聽到青樓、二皇子等字眼后竟覺得有些壓抑。她也不知楚云月是不是玩笑話。
“瞧姐姐說的,這哪是玩笑話可是真話,旁人我一般都不告訴她。近日便是城中的百花節,以往姐姐都要在相府中舉辦詩會。今年姐姐成了婚倒是不太方便了,這詩會我想在將軍府中辦。”
“我看你啊就是想見著四皇子吧,這事啊你就放心去做吧。”許雁回一語道破楚云月所有心思,這宮中誰不知楚云月看上了君澈的事。這楚云月倒也肯為了君澈費上一番心思。
這百花節,相傳是天上花神女夷的生日。這些時日,有雙燈會、踏青、詩會。以往在相府中舉辦百花詩會,會邀請到錦都城中各種才子。也有人在詩會上找到知己或是心愛之人。
林羨魚坐著什么也聽不進去只垂首想著自已的事。許雁回將楚云月送走了,坐在塌上看著林羨魚仍未回過神。
“妹妹可是有心事?不如說與姐姐聽,也可為你解了心結。”
“倒也沒什么,既無要事那妹妹先行告退。”
林羨魚的心思不在這,帶著漣漪回太子的寢宮。昨夜她收到了四皇子的書信,說是約她去城外一聚,還有埋藏已久的桃花釀。她雖自小就在深宮,可這桃花釀確實是沒喝過。君澈這是徹底明白了她愛酒,在誘惑她前去。
“此番出宮還需小心,四皇子說可換上宮女服飾應出宮采辦的由頭就能成,不過此番出宮還需小心。”
漣漪拿來了一套宮女的服飾放在桌上,林羨魚也沒多想就換上。在宮門口禁軍守衛處說是四皇子宮中的宮人。就無人敢在攔,出了宮門找了間客棧換了一套服飾才前去城外。
先前來和親之時林羨魚已然心如死灰從未好好觀賞過錦都城的風景與民生,這回倒是要好好觀賞一番了,漣漪與她從未出過宮不管是在南國還是祁國,這下子倒是讓漣漪看花了眼。
一路優哉游哉走到城外才碰到了君澈派來接應的人。
桃林入眼簾,美得像畫卷中才存在的。君澈倒活的逍遙自在,桃林深處有座小宅。看樣子他也是常年偷溜出宮的人。在宮外連宅子都買好了。
“說好的桃花釀。”林羨魚來這,當然不是為了君澈。
“你還真是為了酒,過來坐。這些都是你的,沒人和你搶。”
林羨魚得到了應允,自是不客氣。她可是足足惦記了一晚上,心里饞的緊。
“日后若有好酒,可別忘了叫上我。”
“那是必然,能得此好友乃是最美的事。”
好友?她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么稱呼她,原來她這樣的人也會有朋友。
林羨魚喝了幾杯將這味嘗了通透,坐在塌上與君澈共飲,一壇酒很快就見了底。林羨魚仍覺得不夠還想再飲,君澈卻攔住了她。
“你若一身酒氣,怎叫人不起疑心。”
“到也是,我該回宮了。”
本就是以采辦的由頭出宮,若是時間久了定叫人起疑心。林羨魚只得回去,原來還想要好好看看這錦都城,而現在就也來不及了。日落之時宮門就下鑰了,到那時可就麻煩多了。
回客棧換好衣服準備下樓去退房時,好巧不巧就碰見了楚云月從另一間房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