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接近尾聲，桌上又端來一盤絲糕。
糕點晶瑩剔透賣相極佳。宋壽山看著那盤絲糕好奇地問道：“這是何意？”
珠寶商中年紀最小的李老板起身笑呵呵地說道：“這是本店新研究出來的菜品，小人特意點來請宋老爺嘗嘗。”
“混賬，”坐在李老板身邊的錢老板假裝生氣的樣子說道，“宋老爺不喜歡吃甜。”
“啊？小人該死，怎么能犯這種愚蠢的錯誤。”
李老板委屈巴巴地說道：“小人只是覺得這甜品好吃想分享給老爺。”
“哈哈，”錢老板身邊的茍老板笑笑說道，“錢兄言重了，宋老爺寬宏大量怎么會和李老板一般見識。”
“既然宋老爺不喜歡那我叫人撤走吧。”
“別……”李老板剛端起甜點就被錢老板給攔住，他看著絲糕說道，“點好的菜哪有再退回的道理。”
“那這……”
“宋老爺不喜歡吃，不如我們幾個把它分了。”
“我們幾個吃，宋老爺看著不合適吧？”
“就是，這絲糕丁點大，我們七個人怎么分？”
錢老板拿出一把精致的小刀，恭敬地遞到宋壽山面前說道：“宋老爺，您看這絲糕，怎么分合適？”
宋壽山看著那盤絲糕心想：他們這是話里有話啊。
“一塊絲糕分多分少都不合適，何不把它打賞給店小二。”
“打賞給小二，”錢老板瞇起眼淺笑道，“那錢豈不是白花了。”
“絲糕分到你們手里也不過一粒花生米大小，”宋壽山看著他們說道，“既不頂飽也不解饞。
況且你們個個吃得腸滿肚圓。
把它打賞給小二，小二還能念你們好，怎么會是白花錢呢？”
錢老板盯了宋壽山片刻又露出一副假笑的模樣。
其他珠寶老板為緩和尷尬氛圍也跟著笑起來，“宋老爺樂善好施，真是好人啊。”
“宋老爺對一個下人都能這么好。
若是宋老爺有什么發(fā)財的門路可別忘了我們幾個。”
宋壽山心想：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談笑片晌，宋壽山以家規(guī)嚴峻為由早早離開酒樓。
隔日慕曦一早又拉著雨欣上集擺攤。
除街道兩邊擺攤的小販外，集市上一個行人都沒有。
“師哥，昨天我們待的那個地方不是挺好的嗎，你跑來這干什么？”本來慕曦的生意就不是很好，再離開那個黃金地段雨欣實在為他感到擔憂。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每次都弄得這么神秘，”雨欣想了想笑著湊到慕曦身邊問道，“這回能不能稍微給我透露下劇情？”
“噓~”
慕曦忽然比出禁聲手勢，雨欣順著他的視線將頭轉向另一側。
只見一個身姿嫵媚、衣著華麗的年輕女人，正從不遠處向他們走來。
街道兩旁的小販見到她后都露出羞怯的笑容。
“看到沒？”
“看到了，兩雞腿。”
街對面不知什么時候跑來兩個小孩，他們手中熱騰騰的雞腿成功把雨欣的視線吸引走了。
“看哪呢，”慕曦收回雨欣視線對她說道，“我讓你看那個女人。”
“看到了，怎么了？”
“待會兒你跟著她，她去哪你去哪。”
“她不是那個旗城富商的夫人嗎，跟著她干什么？”
“先別問，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宋壽山的夫人張芳，早起精心打扮一番飯都沒吃就跑來逛街。
雨欣跟著她一同走進街對面的首飾店。
店內商品琳瑯滿目，作為女人很難不心動。雨欣瞪大眼端詳著店內的飾品，早就把慕曦的話丟到腦后。
“姑娘這簪子怎么樣？”
雨欣盯著眼前的梅花簪連連點頭道：“好看。”
看她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張芳在旁邊忍不住掩嘴偷笑。
“那我給姑娘帶上試試。”
老板說著就摘下花簪，雨欣見狀忙擺手說道：“不用不用，我再看看。”
“這歀簪子樣式淑雅，看起來很適合姑娘，而且價錢也不貴。”
看雨欣拿著簪子猶豫起來，張芳忙對老板說道：“老板，把你們這最貴最好的貨拿出來我看看。”
“哎，夫人您稍等。”
不一會兒老板便從里屋拿出一套鑲著珠寶的黃金飾品來。
“您看這套怎么樣？這是小店鎮(zhèn)店之寶，也只有它能配上您華貴的氣質。”
“樣子太俗。”
“那您看看這套呢？”
“太便宜……”
“那您再看看這套。”
“這個更俗，”張芳把視線移到雨欣手中，微微揚起嘴角說道，“我看那支就不錯。”
“夫人您上眼。”老板迅速奪過雨欣手中的簪子，笑呵呵地遞給張芳。
張芳接過簪子仔細端詳起來。
“你這人怎么回事，那簪子明明是我先看上的。”
張芳不理會兒雨欣拿著簪子問道：“這簪子多少錢？”
“貴到不貴，”老板看著張芳為難地說道，“不過小店只剩這一支。”
“我出雙倍價錢。”
“有錢了不起啊，”雨欣氣憤地看著老板說道，“你怎么做生意的，買東西沒有先來后到嗎？”
“小店向來是誰出的錢多東西就歸誰。”老板說完看著雨欣笑了笑。
“哼，不就一支簪子嗎，本姑娘懶得跟你們爭。”
“我沒聽錯吧，”張芳看著雨欣輕蔑地說道，“景榮街上的珠寶首飾就沒我得不到的，還用得著和你這鄉(xiāng)下來的窮丫頭爭。”
“是是是，”老板陪著笑臉說道，“夫人愿意來小店那是給小人面子。”
“你，你們……哼。”
雨欣看不慣兩人沆瀣一氣的樣子扭頭就往店外走。
他們在店內的對話，慕曦在外面聽得一清二楚。他一早躲在店旁等張芳出來。
“女施主留步。”
張芳見四下無人，轉臉看向慕曦好奇地問道：“你是在叫我？”
“正是。”
“我不信神佛也不懼鬼魔，你若想占卜測命還是找別人吧。”
“哈哈哈哈……”
慕曦一陣爽朗笑聲把張芳笑愣了。
“本想助女施主度過劫難，既然施主不需要那就算了吧。”
“等下。”慕曦還沒轉過身張芳就迫不及待地問道，“你剛說我有劫難？”
“本道沒算錯的話，施主馬上就會遭遇劫難。”
“有意思，你倒是說說我會有什么劫難？”
慕曦湊近張芳小聲說道：“最近家里不太平，您夫君恐有外遇。”
“男人娶三妻四妾算什么，只要錢在我手，隨他在外面怎么折騰。”
“好氣魄。”慕曦頓了頓繼續(xù)說道，“不過他倒霉時，你這正妻可是要受牽連。”
“你這老道到底會不會說話，”張芳雙手環(huán)抱胸前看著慕曦說道，“一會兒說我有劫難，一會兒又說我家老爺要倒霉。
你知不知道在外面這么說話，容易挨打。”
“本道的話是真是假，施主大可回家驗證。”慕曦看著張芳鎮(zhèn)定地說道，“再多提醒施主一句，愛看別人笑話終會成為別人笑話。”
“你……”
“徒兒，走。”幫雨欣出完氣，慕曦轉身便著她瀟灑地離開。
日落西山時，張芳才意猶未盡地走回府中。
剛進院里她就聽到屋內傳來一陣嘈雜聲。
“都是什么狗東西，滾……”
宋壽山說著順手抄起桌上的翡翠花瓶狠狠地摔到地上。
“哎呦，”地上濺起的渣滓差點劃破張芳纖細的腳腕，她看著滿地碎玉石心疼地問道，“怎么了這是？”
宋壽山見她來氣鼓鼓地坐到凳子上。
張芳見他不吭聲忙把仆人叫來問明情況。聽仆人說宋壽山新進的那批貨被人偷走了，張芳氣得火冒三丈。
“什么？
養(yǎng)你們是干什么吃的，還不趕緊去查查是誰干的。
貨要找不回來，你們也不用回來了。”
那批寶石可是宋壽山費勁周折才運回來的，如今眼看就要為自己盈利卻被別人盜走了，擱誰誰也來氣。
“老爺，你消消火。”張芳邊給宋壽山扇扇子邊說道，“那東西它們弄不走。”
聽張芳這么說，宋壽山好奇地看向她。
“您想啊，方圓百里還有誰能搞到那樣的貨。那人只要一出手咱們立馬能把他給抓回來。”
“可賊人要是不轉賣呢？”
“那他就是想和您談條件。”張芳氣定神閑地說道，“您在旗城名聲這么大，他不敢亂來，無非也就是想要點金幣銀幣。”
“若真如此那倒好辦，”宋壽山站起身看著張芳繼續(xù)問道，“不過誰會這么大膽，敢在我眼皮底下動我的東西？”
“老爺稍安勿躁，你若著急抓那賊我給你出一主意。”
張芳低語幾句，宋壽山聽后驚奇地問道：“哦？此話當真。”
張芳笑著輕輕推了一下宋壽山，說道：“當真。”
回到酒樓，慕曦坐在椅子上邊搖著手中的折扇邊吃著雨欣為他切好的西瓜，神態(tài)好不悠閑。
“今天一分錢還沒掙，你就帶我回來了。”
雨欣說完又鼓起小嘴。
“別急，”慕曦閉著雙眼悠悠地說道，“馬上就有人給我們送錢來了。”
當當當……
慕曦話音剛落就響起一陣敲門聲。
雨欣見狀忙扶正自己帽子跑過去開門。
“大師，宋老爺想請您去府上一敘。”打開門張掌柜就恭敬地為慕曦行了個禮。
張掌柜走后慕曦遞給雨欣一個得意的眼神。
雨欣微笑著給他豎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