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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隅

第八張 夢魘

溪隅 森焱天人 2412 2020-04-29 11:11:06

  侯姓青年見洪師傅這般轟攆自己的姿態,倒也不惱,滿臉笑嘻嘻的剔著牙。

  洪師傅見這小子臉皮如此之厚,心生無奈,只得心中不斷默念“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里能撐船”之類的話語,以示自我安慰。

  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洪師傅便把目光投向了王鐵錘,認真說道:“你二人先休息一會兒,兩刻鐘后就開始測試,若是能讓我滿意,就可以在我這小院里上工,不用和外面那些魚龍混雜的家伙待在一起,若是不能達到我的要求的話……”

  洪師傅雖然沒有把話說完,但王氏兄弟二人心中明白,達不到要求就意味著,和外面的那些人搶好位置,另外還欠洪師傅一頓飯的人情。

  王鐵錘看著洪師傅認真的點了點頭,后者見之便起身朝屋內走去,看來是要睡午覺的樣子。

  侯姓青年見一時半會也回不去交差,便起身離開,顯然是要找一處安靜所在休憩。

  屋內漸漸傳出了清晰可聞的鼾聲,雖算不上鼾聲震天,但卻也不小。

  見二人都離了開去,兄弟二人便自覺地將桌上收拾了一番,便就著石桌趴瞇了起來,養精蓄銳以待接下來的考驗。

  石桌旁的一棵大樹在艷陽下矗立著,枝葉隨著微風輕輕擺動,發出“沙沙”的聲響,肆意吸收著本應照射在兄弟二人身上的陽光,滋補著自己繼續生長。樹的上方不時傳出撲棱聲,還伴隨著一兩聲鳥鳴聲。

  屋內的鼾聲,風吹樹枝的“沙沙”聲,樹上傳來的腳步聲,遠處傳來的模糊人聲,王恒嵐只感覺自己的意識正不斷的下沉,四周一片灰暗,沒有光亮,沒有方向,沒有上下的概念,什么都有沒有,連肺部也漸漸傳來了窒息之感。王恒嵐感覺好害怕,雙手不斷向四周揮舞,口中不斷開合,似是在呼喊著什么,就像一個溺水之人,充滿了無助之感。

  忽的,他的手好像抓住了什么,,入手的觸感充滿了堅硬與冰冷,他心中卻毫不在意,只感覺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而他的身周也漸漸的感覺到了刺骨的寒冷,不過他現在什么也顧不上了,只有本能的將另一只手也抓向了堅硬之物,試圖離開這個冰冷的環境。

  “嘩~”的一陣水聲響起,一顆腦袋闖出了“水”面。

  王恒嵐頓時感覺腦袋周遭的壓力一減,呼吸到了久違的空氣,缺氧已久的肺部貪婪的吞吐著空氣,只是這空氣充滿了刺鼻之味,聞之還有股腥甜之味,令人幾欲作嘔。

  想睜開眼睛卻感覺有什么黏稠的東西糊住了眼睛,用手抹了一下,卻也只能睜開一絲縫隙。

  求生的本能讓他去尋找生路,因為周邊剛剛的堅硬物體,不知何時消失了,只能用不多的視野四處環顧,四周一片寂靜,陣陣“嘩嘩”聲充斥他的耳朵,而大腦的思考能力,也仿佛消失了一般。

  正在他茫然無措的時候,身后有淡淡熒光亮起,王恒嵐急忙轉過身去,看見一團微弱的光無聲出現。

  他就像是黑暗中的螢火蟲一般,向著光芒趨之若鶩游了過去,隨著漸漸的靠近,視線中的微光漸漸明亮了起來,隨著兩者的越來越近,他發現這是一座掛滿了華燈的堂皇大殿。

  王恒嵐艱難的翻上了殿前的石板地面,仰躺在地面上粗重的喘息著。待其恢復了一些氣力后,借著華光照耀,發現來時的地方竟然是一片血紅色的液體。在華光的照耀下,散發出妖冶的光芒,攝人心魄,而光的盡頭卻是迷霧般的黑暗,王恒嵐只覺四肢僵硬,遍體生寒。

  他強子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只覺鼻中刺鼻的腥甜氣味消失了,伴隨著氣味變化的,還有那連綿的“嘩嘩”之聲。忽然感覺到一陣清風拂面而來,察覺到不對的王恒嵐,急忙睜開了眼睛,眼前那還有血海,只有一片漆黑和陣陣微風。雖然這風吹在人身上很和煦,但王恒嵐只感覺周身更加寒冷了,只得僵硬的轉向有光的地方,試圖尋找一絲溫暖。

  王恒嵐向著大殿的方向試圖邁出步伐,但身體卻透出一股綿軟無力之感,行走時也感覺步伐虛浮,左右搖擺,艱難的向眼前的這殿門挪動著。一直走到一排八進的、充滿華貴氣息的殿門前,門上雕刻著飛鳥竹葉,反射著耀眼的金光。殿內正傳出一陣陣的說話之聲,似是有人在爭吵什么,只是王恒嵐無論怎么凝神細聽也聽不清,只是冥冥之中感覺到里面發生的事情對自己很重要。

  他急切地想要推門而入,可當雙掌按在門板上時,手掌傳來的卻是酥麻的針刺之感。

  王恒嵐忍耐著手上傳來的不適,卯足了力,想推開殿門,可得到的反饋卻只是推開了一絲縫隙,一縷光亮透縫而出,照射在他的眼睛上,刺的眼淚直流。

  此時心底不知何處催促著他:沒時間了,快些推開這門。他只好整個人的上半身頂在門上,更加用力的推著。殿門緩緩的被他一點點的推開,殿內的聲音也愈發的清晰,可心里的不安也愈發強烈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或是一盞茶時間、又或是一個呼吸間,殿門被開啟了一個只容一人通過的空間。

  王恒嵐急忙將目光投了進去,只見兩個背光的男子正站在不遠處激烈爭吵著什么,而爭吵的內容中反復提到了一個詞“啟示殘碑”。王恒嵐聽聞到這個詞,心中一陣疑惑茫然。

  忽的爭吵聲戛然而止,王恒嵐回神望去,卻發現其中一個男子,不知怎的就來到自己身前,一張略有些熟悉的臉龐映入眼簾,此刻起臉上冷漠之意十足,但自己敢肯定從未見過他。

  不待其開口,冷面男子抬起手臂輕輕一推,自己被其輕飄飄的一推之下,從其上手臂傳來一股磅礴巨力,自己只感覺迎面撞上了一座大山,整個人都飛了起來,向后倒射而去。視角轉向另一個人時,發現這個人和先前那個男子面容有七八分相似,臉上也是冷漠的望著自己。

  不待其思考其中關鍵,大殿忽的整動起來,光芒漸漸收斂變得晦暗,整個大殿也急速的腐朽坍塌了起來,推飛自己的男子則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了進去。

  只聽“嘩啦啦”一聲響起,王恒嵐只感覺鼻尖再次聞到了刺鼻的腥甜氣味,知道自己又落回了先前消失的血海了。當他奮力劃動是,卻感覺自己的雙腳有什么纏了上來,而且越來越多,爬滿全身,直到自己精疲力盡后才發現這些是一只只慘白的骨骼手臂,拉扯著自己,這些手臂有大有小,有人的也有其它沒見過的。

  漸漸的,血水淹沒了他的頭頂,將他拖向了未知的深淵,呼吸漸漸困難,意識逐漸模糊,只聽見有人在叫自己,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恒嵐,恒嵐快醒醒,該起來了。”

  王恒嵐的意識逐漸清晰,也辯認出了呼喊自己的聲音,是在一旁的王鐵錘正抓著自己,一邊輕喚自己的名字一邊推搖著。

  隨著意識的不斷復蘇,王恒嵐只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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