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姓夢,名顏杰
“你也且莫心慌。”
似是察覺到了江來的內(nèi)心波動,大先生笑著問道:“所謂的功法,在你看來算什么?”
“一條修行之路?”江來下意識的說道。
功法的用途,不就是引導(dǎo)人修行么?
“沒錯!”
大先生臉上的笑意更甚了幾分,“所謂的功法,無論是何人所做,都不過是一條向上的路罷了。”
“區(qū)別只是這條路好不好走,寬闊還是狹小,看得到盡頭還是一往無前。但究其根本,不過是一條路而已。”
“人各有不同,路卻早已定型。許多人便要在無數(shù)條道路之中選中一條,越到高處之時,別人的路便越是難走,最終只能自創(chuàng)功法,自行修路。”
大先生又指了指身后的摘星樓,“但你不同。你生來便已將路走到了盡頭,無需再去修筑何物。旁人修行功法,是在走別人的路,平白為他人做嫁衣。你有蓋世之姿,上蒼鐘愛,無需重復(fù)別人的路。”
“大先生的意思是,我不能修行?”江來保證他聽懂了大先生的意思。
甚至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zhì),大先生分明是在說他不能借助功法修行!
“這么說,倒也無差。”大先生點了點頭,“你身具天地造化之功,旁物怎能入眼?渾然天成之美可容不得能工巧匠去雕琢,本就是自成一體。”
“那我如何變強?”江來傻眼了。
這到底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啊?
聽上去蠻厲害的,但那仔細(xì)一想,照樣還是不能修行啊!
“天地山川、日月星河、方寸人心,萬物皆可修行。”大先生看向門外的大好河山,感慨道:“路已至盡頭,便要添些風(fēng)景,不然未免太過無趣了一些。”
“額......”
江來撓了撓頭。
能不能說人話?
“回去吧,你的修行之路無人能指摘,可沿途的風(fēng)景,卻要自己去尋覓。”
大先生揮了揮手,慢悠悠的回到了摘星樓之中。
“大先生,大先生!”
江來還有滿肚子的疑惑想要問出,奈何那看似大開的大門處似有無形的屏障阻隔其中,任由江來如何邁步,都不能前進(jìn)半分。
“師傅?”江來回頭看向一臉“我什么都不知道”表情的許秋毫,求救道。
伴隨著江來的話語聲,猛然間,許秋毫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狀。
“我明白了!大師兄這么一提點,我也想明白了。”許秋毫滿臉欣喜的看向江來,露出職業(yè)假笑。
“您的演技,未免也太浮夸了點。”江來無奈的說道。
“是嗎?那我下次改正。”
許秋毫揪住江來命運的后脖頸,眨眼間又回到了清風(fēng)觀中。
“師傅,我到底要怎么修行啊?”剛一到地方,江來便忙不迭的問道。
他可以暫時不計前嫌,但一定得快點想辦法掌握修行。
“大師兄不是告訴你了嗎?自己悟啊!”
許秋毫拍了拍江來的腦袋,露出一副“你可以的”肯定表情。
江來狐疑的撓了撓頭,總感覺有哪里不太對。
他可不是那種吃了雞湯就跟打了雞血一樣的人。
如果什么都要自己來的話......
“那要您這個師傅有什么用?”
“你看,你這就外行了吧!”許秋毫像是早有所料那般,不帶半點遲疑的說道:“有我在,你闖了禍我能兜著,懂了沒?”
背鍋的嘛,我怎么能不懂?江來暗自撇嘴,再問道:“那為什么我不能拜大先生為師?”
“廢話。大師兄做過什么你知道嗎?你敢拜他為師,不想活了?”許秋毫指了指遠(yuǎn)處,“那些奇珍異寶,平白就能得來?心里不爽的人多了去了。他們拿大師兄沒什么辦法,可不代表不能想辦法。”
江來看了看遠(yuǎn)處那好似五根手指一樣的五指山,看了看天上紅彤彤的白云,又看了看遠(yuǎn)處圍繞著天仙書院好似星辰灑落一樣的河流,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大先生作孽太多了唄?當(dāng)他弟子可能出門就挨板磚?
“那......”
“你問題太多了!”
不等江來繼續(xù)問,許秋毫便是捂住了江來的嘴。
“修行之事我教不了你,你趕緊想想辦法學(xué)會點啥。今日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兩個月后你可是清風(fēng)山的門面擔(dān)當(dāng),切不可墮了清風(fēng)山的威名,加油,我看好你!”
許秋毫捏著江來的肩膀,強行將他推出了清風(fēng)觀。
哐當(dāng)一聲,清風(fēng)觀大門閉合在了一起。
只剩下傻眼的江來站在門外發(fā)愣。
下一瞬,江來使勁拍門,奈何許秋毫就像是完全沒有聽到一樣,根本不理。
“這師傅未免也太不稱職了一些......”站在清風(fēng)觀的門外,江來齜牙咧嘴,羞憤異常。
世間哪有這樣的師傅?要讓自己的大弟子在所有人面前丟人,再拿著這件事當(dāng)做條件去跟人談自己的要求?
如果只是這樣,那也就算了,竟然還給他下了死命令,讓他自行領(lǐng)悟?
還要他做什么門面擔(dān)當(dāng)?!
“你有本事放狠話,你有本事開門啊!”
江來越想越氣,憑啥事情都得攤到他的頭上?
潑婦罵街一般的在清風(fēng)觀門外罵了半晌,許秋毫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完全沒有任何回話,別說是開門了,連一星半點的聲音都沒有傳出來過。
無奈之下,江來失魂落魄的走回自己的小院子里,嘴里還不斷地喃喃著什么“欺人太甚、有實力就了不起嗎、遲早有一天收拾你”之類難懂的話。
乃至于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小院子里還站著一個人。
“大師兄!”
早已經(jīng)等候在這里的夢顏杰卻是不敢有分毫怠慢,連忙躬身問好。
江來如夢初醒,此時他頗有一種熬了個通宵好不容易瞇了一會兒又被人晃醒的起床氣,俗稱看誰都不順眼,于是冷冰冰的問道:“你誰啊?”
“回大師兄,小的姓夢,名顏杰,也是三先生的弟子。”夢顏杰畢恭畢敬的說道。
“哦,來干嘛?”
江來應(yīng)了一聲,仔細(xì)打量了兩眼。
果然是之前那群只會吆喝的工具人之中站的頗為靠前的那個,有點眼熟。
“顏杰受人之托,有一物贈與大師兄。”夢顏杰老老實實的說道。
“哦。”
江來又點了點頭,忽然之間,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你叫啥?你再說一遍?”江來問。
“夢顏杰啊!”夢顏杰誠懇道。
千言萬語堵在頭中,江來只能略略發(fā)散出一丟丟微不足道的感慨:“......那你是真滴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