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齊國來的二公主,顯然就是來膈應珈蘭的,放著這樣一個身份尊貴,意圖和親的敵國公主,不好好接進皇宮里住,偏偏被安排到覃王府,就算我沒怎么與皇族打過交道,也知道這是壓制的手段。
“珈蘭,看來你這王爺,半載前和半載后從來都沒有不同啊?!?p> 我在馬上坐累了,就彎了身子,手肘支在馬脖子上撐著自己的下巴,一邊看著齊國來使把那公主的東西一一搬進覃王府,一邊百無聊賴道。
“是從未有過不同,他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
沒期待珈蘭能回話,畢竟以前的他也是個悶葫蘆。
“哦,那這公主...咋辦?!?p> 他回了我,我自然要把握機會,能套出多少話,就套出多少話。
“供著。”
我“噗呲”笑出了聲來,果然,珈蘭還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那你可不能娶她,誰讓你娶,都不行?!?p> 我扭過身子,認真的想要去對上珈蘭的眼睛。
就在我左轉右轉,扭著要向后看時,只感到身后珈蘭雙腿輕輕一夾馬腹,馬兒動了起來,我只得雙手立馬抱上馬脖子,再不敢亂動了。
齊國來景,所帶之物一半送入宮中,一半隨著公主入了覃王府,足足挪了有一個時辰,才把街道空了出來,珈蘭的馬隊才見了府門。
珈蘭輕躍下馬,一只手順勢就放在了我的面前,我看著這只骨節分明的手,卻恍惚間回到半年前在石佛寺相處的日日月月,那時的珈蘭斷不會朝我伸出手。
也許是我想得時間太久,珈蘭手一握拳,就收了回去。
“哎哎,怎么還帶收回的,我還沒下去呢!”
珈蘭充耳不聞,身后一干人等皆下了馬,隨著珈蘭入了府。
只剩我一個人還在馬背上,呼喚剛剛錯過的手,“回來,回來呀。”
身下馬兒不耐煩的打著鼻息,還時不時前腿砸地,我沒坐穩的身子就“簇”的滑落在地。
哼,這珈蘭果真還是以前那個木頭疙瘩。
等我從地上爬起來,再追進府里時,只剩下六子在等我了。
“姑娘,跟我回屋吧?!?p> 我左看一下,身子往右邊晃,閃出一個假動作,但顯然六子已經身經百戰,直接抓住我手臂,又把我扛了起來。
我雙腿懸空,左右抓不住支撐,只能蹬幾下腿,回天乏術,安安靜靜被六子帶回了房。
六子進了屋,就把我放到了床上,轉身出門,順便還鎖了起來。
“哎哎,誰讓你鎖我的,你這是公然囚禁!”
六子在門外毫無感情的回答道:“主子吩咐的,姑娘還是不要到處亂跑了?!?p> “你!”
其實一聽是珈蘭,我這脾氣瞬間就沒了影子。
再想分辨幾句,屋外已經沒了動靜。
轉頭一瞅,床下還倒著個海棠呢!
六子這家伙把海棠劈暈了就這么丟在這里了?看來沒把我扔進屋,已經是給了天大的面子了。
我上前拍了拍海棠的臉,手指尖立馬粘上了不知名的粘液,我去!海棠這家伙是被劈暈了?還是睡著了?這一地口水都要流到門外了。
我把衣袖拽了出來,就包住了整個手,然后用力推了推海棠這顆大腦袋。
“啊?...姑娘?...姑娘!”
海棠一骨碌坐了起來,此刻還不忘順手把自己的口水擦干凈,假裝一切未發生的樣子。
“姑娘你沒事吧?”
我好心的搖了搖頭,擺出我招牌的假笑,只覺得身邊都是這般不精明的人,果然困在屋里便是命定之事了。
“姑娘餓了嗎?”
眼看這日頭西沉,只剩下這太陽的殘影。海棠和我已經被困在屋內一個下午了。
“自然是餓了?等著到時候有人來送菜吧。”
我倒是不急不忙,畢竟現下我覃王府女主人的身份已經昭然若揭,也不怕這覃王府能把我餓死不成。
“不用,奴婢去給姑娘取菜吧。”
我坐在桌邊,不以為然,隨意點了點頭,你?。窟@丫鬟怕不是腦子不太好使,若不是出不去,我還要這一下午和她面面相覷?
“咔噠,吱吖?!?p> 只聽這兩聲,我就被門外新鮮的空氣撲了個滿鼻。
“你...會開鎖?”
此刻的震驚已無法用言語表達,海棠這傻丫頭舉著一把鎖頭還在朝我傻樂。
“父親是個鎖匠,來王府前,奴婢一直跟著父親學開鎖來著?!?p> 我想此刻我的面色一定不是很好,畢竟再被困了一個下午之后,眼前這只會憨笑的丫頭,動動小手指就把門打開了,那我這一下午浪費的時光又是個怎么回事?
“姑娘在這兒等著,我去廚房拿飯菜。”
說著,海棠就沒了蹤影,讓我不覺認為,恐怕餓得受不了的那個人是她吧。
無奈甩頭,現在可不能再浪費時間,先去探探那齊國公主的虛實才是上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