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這會兒又來找我，那又做什么躲著我？我是你三姐夫。

　　我小娘走之前交代過，讓我護好了三姐姐，若是三姐夫是個好人，就要當做兄長一樣敬重，不可僭越或者忤逆了！不該跟姐夫站得太近，我只是想回來看看。

　　這五妹妹，可是有趣。你小娘說的很對，我不會對不起你姐姐，你可以也做我的妹妹。那你小娘有沒有說若你三姐夫是個壞人，你又怎么辦？

　　我小娘說，三姐姐的小娘當年為著我出生幾乎要勞累死了，我總是要為了三姐姐拼一拼的。

　　你放心吧，你三姐姐這里，有我。

　　多謝，姐夫安坐，小五告退。

　　“聽見了？我家五妹妹不是個壞孩子。當初咱們議親的時候，她還為了避免四妹妹要跟我爭風頭自己頂著不給我丟人的幌子拖著四妹妹出不了門呢。”

　　“嗯。我知道。”

　　“你知道？”

　　“不然你以為怎么那么巧，柳小娘就病了？你可知道，那時候，我是有多想你。”說著說著，他的話變了味道，低頭要與她親近，她害羞地趕緊推開他走到一邊去罵他這是要作死了。

　　知道他一直這樣惦記著，心中也是甜甜的，又有些后怕，這人怎么還做那投毒下藥的事。

　　他走過來攬住她的腰，讓她整個人籠罩在他的氣息里，低聲傾訴：“不過是些小手段，又不傷身害命的。你別擔心，為夫我有分寸的。”

　　我家的孩子很多，比京城中很多人家的孩子都多。

　　我家沒出生的、沒養(yǎng)大的孩子也多，比京城中許多人家養(yǎng)大了的孩子更多。

　　只說活下來的。

　　大姐姐和大哥哥是母親所出。

　　二哥哥是母親屋里的姨娘所出。

　　二姐姐跟三哥哥是一母所出，只是那位姨娘沒得早，也是柳小娘做的孽。

　　本來我還應該有兩個哥哥，都是母親的骨肉，也都是折損在這個柳小娘手里。

　　我小娘是老夫人安排給父親的，柳小娘在我娘懷生我的時候有的四妹妹，到了我兩歲那年小姨娘懷了五妹妹，我娘協(xié)助母親管家理事才發(fā)現(xiàn)了柳小娘做的那些孽。

　　可是都晚了，五妹妹的小娘產(chǎn)后虛弱很快也血枯而死……

　　也是因為這個事我娘很快就被她害死了，那年我才五歲。

　　這樣的事血淋淋的，其實也就才過去十二年。

　　說來誰都不信，那時候我才三歲，卻對許多事情都記得很清，一直到現(xiàn)在我都還依稀記得小姨娘沒了的那個晚上，我娘滿手都是血污地抱著小姨娘哭，我也哭，我就那么雙手扒著床沿對著她們哭，五妹妹也哭……

　　小姨娘還讓我笑一個給她看……

　　可是到最后我也沒笑出來……

　　也是因為這個，我雖然很疼五妹妹，卻從來不愿意去她的院子，也不敢跟她過分親近……

　　兩年之后，五妹妹三歲，我五歲，我小娘就沒了……

　　如此一說，小姨娘沒的時候五妹妹還沒睜眼呢……

　　是，是母親送了一張繡像給五妹妹，五妹妹做夢夢到的。

　　雖然聽起來很傻，但是是真的……

　　是母女天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