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把白念牙送到賓館后，留了張字條就走了。

　　唯獨這個人，自己是一秒鐘都不想和她多待。剛才背著走這一路，自己只覺得背后被一把刀指著，仿佛下一秒她就會在上面開個洞。

　　出了賓館，看了眼時間。

　　現在差不多已經是八點了，這個時間點，正好能趕上末班車。

　　緊趕慢趕，方云算是擠上了最后一班車。

　　“真是的，你直接用傳送魔法不就好了。”小白坐在方云的腦袋上，手里抓著剛才白念牙吃剩下的爆米花。

　　這一大桶爆米花是真的足份。

　　“不要。”

　　雖然知道小白其實也是女孩子，但是心理上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抗拒。總是覺得小白是在冒犯自己女體化后的自己。

　　打開手機，刷到了一條地區新聞。

　　“近日，警方成立專案組調查‘五頭案’，截止至今天下午五點……犯人系一名高一學生劉克己……畏罪自殺……”

　　五頭案？不是一共發生了六起么？

　　方云有些奇怪，但是也沒往心里去，既然這么報道那么總有他們自己的緣由。可能是自己記錯了也說不定。

　　到了差不多該下車的時間，方云收起手機，往家里走去。

　　剛進就看見何琳搬了個小板凳坐在玄關上面。

　　“回來了？”

　　何琳嘟著嘴，似乎有什么不滿。

　　“嗯，我今天晚上有點事，沒回來吃飯。短信你收到了吧？”

　　方云有點心虛。畢竟自己理虧啊，翹課和同桌去約會，要是普通的中學生，回到家可能會被拖出去揍一頓。

　　“飯盒給我。”

　　“哦哦，是。”

　　看著轉身進廚房的何琳，方云總覺得心里有點發虛，似乎自己犯了什么錯一樣。當然，實際上也的確是犯了錯。

　　“喲，約會去了？”沙發上的瑩姐抱著電腦也沒抬頭，就是盯著屏幕說道。

　　方云動作頓了一下，“我，誒？不對，瑩姐你怎么知道的。”

　　“啪——”

　　方云話音剛落廚房里傳來了一聲什么東西摔在地上的東西。

　　瑩姐抬頭看了眼廚房，又把目光移方云身上，表情有點微妙，“我就是這么一猜，還真是啊？你小子開竅了啊。和姐說下，你都干了什么？”

　　方云一邊把書包掛到雜貨間的架子上，一邊說道，“先是看了兩場電影，接著又是吃了點飯。”

　　“嗯嗯，很常規的流程，然后呢？”

　　“然后對方睡著了，我就給送賓館去了。”

　　“啪，啪啪——”

　　廚房傳來了很多個東西摔倒地板上的聲音。

　　“瑩姐，我不小心摔碎了幾個碗。我去買點。”何琳微笑著看著瑩姐，“云，你陪我去吧。”

　　“哦哦，好的。”

　　進廚房的時候方云看了一眼。這哪是幾個碗，這是把要洗的的碗全打碎了吧。

　　“那瑩姐，我們出去一下就回來。”方云幫著何琳把地上的碎片都收拾干凈后，就出了門。

　　出門時瑩姐還給他比了個大拇指，意思是，“不愧是你”。

　　“那么，對方是誰啊。”何琳站在電梯面前一臉微笑的問著。

　　雖然她什么都沒說，但是方云能感覺到何琳的怒氣槽可能已經滿了。

　　“方云的同桌！今天轉學過來的。身高和他差不多高，長頭發，長得很好看。還有就是……胸大。”小白搶在方云前面把不能說的全說完了。

　　“胸……”何琳眼角抽動了一下，“是這樣么？”

　　“大概是這樣但是，有點細節不是。”方云想要解釋。

　　“哦~你們已經發展到知道對方細節的地步了啊。”何琳依舊是微笑著，“不愧是你，剛轉學過來就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

　　“小白，你幫我解釋一下啊。”方云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小白。它是知道自己什么都沒做的，就算自己真的想做什么，面對那個女人，自己也提不起絲毫興趣。

　　“嘛，要嚴格來說方云也確實是沒做什么。”

　　“是啊是啊，我什么都沒做。”

　　“什么都沒做，就是很普通的去了趟旅館然后開了間房。”小白補充道。

　　“你不是隊友嘛？！何琳，你聽我說，事情是這樣的……”

　　從電梯到超市，又從超市回到電梯。方云把今天下午發生的所有事情從頭到尾原原本本都講了一遍，包括各種諸如吃爆米花的時候不小心掉在了地上這種細節都給描述的極其細致。

　　“……所以，我真的真的什么都沒做。我還是個未成年不是。”

　　何琳一邊開門一邊轉回頭以極其和善的微笑對方云說道，“我知道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考完試后突然忘了自己是不是沒涂AB卷，這種忐忑和無助和感覺幾乎就是現在方云的心情。

　　沒想到何琳反應這么大。

　　但是要說何琳是真生氣么？其實也不全是。在她知道約會對象是白念牙的時候，其實已經明白的差不多了。對于自己的這個搭檔，何琳還是蠻了解的。

　　她說是模擬約會，那就真的是模擬約會，而不是借著這樣的借口來邀約。白念牙的想法和正常人不太一樣，關于這一點何琳比方云要清楚。

　　但是她能在方云面前吃的東西，說明白念牙對于方云是放下戒心的。難道他們倆個之間發生了什么？

　　或者說白念牙其實不是對方云而是對他的靈放下了戒心。

　　跟著云的靈是“黑足白貓”族的靈，印象里白念牙也是“黑足白貓”，她們是認識么？

　　何琳一路上都在想著這些問題，要說生氣其實看見方云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消了一多半了，現在只是沒有個臺階下。

　　但是這些方云都不知道啊，他只覺得今天的何琳怪怪的。雖然平時也很乖巧，但是今天乖巧中帶了幾分做作，那就很恐怖了。

　　現在自己能做的也就只有等何琳氣消了吧。

　　方云如是想著。

　　這大抵就是直男和妹子之間思想的差別吧。何琳想著，方云做了什么其實無所謂，自己也知道這事不怪他，但是事情已經到這里了，只要對方態度強硬點，自己這邊就借坡下驢，順勢就把這件事翻篇了；但是方云不這么認為，他覺得自己必須得把事情解釋清楚了，只有這樣才是還自己一個清白。

　　所以何琳一直微笑著等著他表態，而方云則是不留余力地在解釋自己行為的正當性。

　　兩人都在心里抱怨著，

　　“男生是不是都是傻子。”

　　“女生的心思太難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