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夜月圓,月缺,或都有你孤獨的影子。你喜歡風,呼吸每一次風掠過的氣味。你喜歡行走,因為每一寸土地都灼燒熱烈。可你唯獨不喜歡孤獨,只是這江湖,偏偏造就了孤獨。想必哪里的風你都能聞到,哪一塊土地你終將踏到,想必,你就是江湖。
大周死了兩個官員,其中還有一個封疆大吏林覺。牡丹教的鹿韭雙刀是殺人技法在江湖上引起了不小的震蕩。
“牡丹教設四個分會,各舵主均由教主選定。隴西府槐花會,隴南府海棠會,永定府紫荊會,連翹會都盛傳萬人勢力。”瀘州府清弊堂內邢野道。
吳徑舟坐于眾人前頭,甚是威嚴道:“牡丹教在我瀘州并無分會,百年來井水不犯河水。此次周皇姬殤死了兩個官員,我不知是確有其實,還是栽贓牡丹教。不過就邢野所言,無論是姬殤還是牡丹教對我瀘州而言都應謹慎堤防。”
堂內眾人齊聲道:“都督英武神明,定能驅邪縛魅,興我瀘州!”
吳徑舟揮手向眾人致意并道:“諸位皆是我吳家在瀘州百年基業的忠心不二之人,我吳徑舟感恩戴德。周皇姬殤下月將派中人府統領秦不群的兒子來我瀘州駐使,其意是想讓我甘心臣服于他。秦不群此人八面玲瓏,心竅詭變。二十年前我在大環山曾與他有過謀面,如今他兒子要來瀘州駐使,煩請諸位定要多加謹慎!”
邢野橫了橫眼拱手道:“有事稟都督!”
吳徑舟連忙道:“先生直言便是。”
“事關二月劍譜。“邢野左右環視,示意人多嘴雜。
“今日先行到此,諸位將軍請回吧。”吳徑舟道。
眾人齊道:“吾等告退!”
“姐夫請講。”吳徑舟道。
邢野端茶飲了一口道:“都督,派出去的暗探分走四海各地,近來得到一個消息。東海乎煙島,逍遙星戚禍被人勒死于怪寮。”
吳徑舟大驚道:“復教泰斗戚禍死了?可知何人所為?”
邢野放下茶盞道:“何人所為尚不得知,不過這戚禍于二月劍譜的關系尤為重要!”
“是何關系,先生講來!”吳徑舟甚是急迫地問道。
邢野道:“二十年前,前朝哀帝與一江湖女子生下一子,本是風流帳,為遮掩皇室丑聞便將孩子托付給了當時的太師傅戚禍。戚禍懼殫事情敗露,故將孩子送上乎煙島,隱姓埋名。兩年前南趙滅國,皇室子嗣皆被屠殺殆盡。太監錢二月隨哀帝殉國南趙,定會將江山金銀輿圖交由這一皇室香火。”
吳徑舟眼睛一轉道:“如若錢二月將劍譜交給了這孩子,那定是通過戚禍,故殺死戚禍的人就應該是現在唯一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了。找到行兇之人,劍譜便能找到!”
邢野又道:“都督所言正是!如今戚禍被人害死,無獨有偶,大周死了的那個史官就是戚禍的徒弟。想必有人是在殺人滅口,想掩蓋那孩子的身世。找到行兇之人便能順藤摸瓜找到二月劍譜!”
”不過,先生是如何知道二十年前大環山哀帝托孤于戚禍一事呢?”吳徑舟定睛問道。
邢野有些慌亂并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道:“都督,前日我收到了紅綾信箋!信中說得哀帝托孤一事,我便聯系起戚禍之死與此有關。”
這信箋系著很獨特的紅色綾帶,十分精致。信紙是用遼州府造的黃紙,還印有天機應變的字樣。非常人所能偽造。
吳徑舟驚愕道:“紅綾信箋?江湖千年是非,皆出紅綾信箋,紅綾信出自何人之手江湖至今尚未得知,況且紅綾只寄有緣人,為何先生會收到?”
正值兩人猜疑這紅綾信的出處,一切正被門廊外的一人偷聽了去。此人便是吳府前日來的客人景盟盟主章大本之女章秋水。而紅綾信箋正是章秋水偽造給邢野的。
話轉安寧府,小明湖皇家庭院鳳棲園。姬殤大怒,緣由太子姬飾正跪在門外。
“宣太子覲見!”姬殤道。
仇憂道:“是,陛下。”
仇憂走出門外扶起姬飾道:“殿下,陛下宣見!”
姬飾起身走進堂內見姬殤背對自己,行君臣大禮道:“臣,姬飾前來請陛下龍安。”
姬殤還未轉身道:“太子啊,你可知朕是如何登得皇位?”
“我姬氏領千年封地,前趙哀帝荒佞無道,致民不聊生,父皇率正義之師,勢如破竹。一統江山。”姬飾伏地道。
姬殤道:“說的太輕巧。你又可知朕如何做這君王,守這江山?”
姬飾思考片刻道:“父皇千古一帝,德化四方,君臨天下!”
姬殤轉身道:“當你跪在地上,你就不是君王,當你抗旨回安寧府時,你便是欺君罔上,按罪當誅的草芥!”
姬飾連忙道:“陛下,臣知錯了。愿受任何責罰。”
“起來吧!”姬殤道。
姬飾起身拱手道:“陛下,臣有一事甚是不安,故抗旨回安寧府向父皇稟報。”
“何事?”姬殤道。
“臣懷疑林覺將軍死與秦統領有關!”姬飾有些慌張道。
姬殤再次大怒道:“黃口白牙,污蔑重臣!”
姬飾馬上解釋道:“林覺將軍死前臣曾與秦統領一同前往三清境陰陽道,離開時陰陽道的咸聽子大師突如其來的一番話直指秦統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況且之前林覺將軍要與我說一件涉及國本的秘密,還沒說到便死于府中。秘密太過于集中在秦統領身上,況且秦統領武功蓋世,佯裝鹿韭雙刀殺人也是易如反掌。所以臣妄言猜測。”
仇憂端來了給姬殤的茶,姬殤拿起茶盞對姬飾道:“這便是你的猜測,此事從此與你無關,不要向任何人提及!”
“臣,遵命!”姬飾心有不甘的道。
“明日啟程,回永定府代守將職!”姬殤喝道。
“臣遵命!”姬飾道后出鳳棲園。
“門外跪了一個時辰,還說等會面見陛下稟告個驚天秘密能撈個賞賜,看這樣子確實撈了個大賞賜啊,龍顏大悅啊?哈哈哈哈”
門外隨同姬飾一同回安寧府的秦源看到姬飾沮喪個臉便得意的道。
“莫笑,莫笑。等會去你家,看看秦統領腰間的梅花痣。哈哈哈。”姬飾得意笑道。
秦源拱手道:“太子殿下,草民知罪了,莫提梅花痣之事。我爹定扒了我的皮。”
兩少年有說有笑走向秦府。
“爹,爹,我回來了。”秦源叫喊著呼喚秦不群。
怎都喚不得秦不群。
“明日我還要啟程回永定府,先回東宮了。”姬飾道。
本想來見秦不群以便找些林覺將軍之死線索的姬飾只好打道回府。
噼噼啪啪,天搖地動,秋葉片落一地,兩人你來我往,一招一式,難分上下。劍氣欲要劈開了空氣般盡是鋒利的揮舞,另一蒙面人使出多種招式,忽而似孩子打鬧無跡可尋,忽而參禪悟道般冷靜,又如鬼怪魑魅魍魎。
“秀霸劍法,中人統領果真參透了最后三式!”蒙面人嘆道。
“不知閣下何人,江湖從未見如此大乘之功?”秦不群拱手道。
哪等秦不群說完,蒙面人就又是騰空而起。三顆鋼珠直面而來,還好秦不群反應夠快,用劍抵住了鋼珠。金剛珠正是玄族長老院的獨門暗器。
“玄族長老院!閣下是玄族長老院哪位長老?”秦不群大驚道。
又是三顆鋼珠打來,有一顆打在了秦不群的左肩上,頓時秦不群失去了對打的能力。秦不群倚在了墻邊。
“取你性命,信手拈來。還請秦統領幫我做一件事,你方能保住性命!”蒙面人道。
秦不群捂著流血的左肩道:“敝人不知玄族長老院為何今日傷我,只不過秦某之命,閣下取了便是,威逼利誘并不能使秦某就范!”
“哈哈哈哈,秦統領就不要裝作大義凜然了,逍遙星戚禍可否死于你手?林覺之死也是統領所為吧?如若天下人都知秦統領干的都是如此勾當,天下人會放過你?牡丹教會放過你嗎?”蒙面人大笑道。
秦不群頓時驚慌失措:“閣下到底何人?怎會知。。。。”
“上書皇帝陛下,剿滅牡丹教。這是我給秦統領的籌碼。”蒙面人道。
秦不群恍然大悟道:“秦某百思不解,史官李忠為何與林覺死狀如出一轍,看來是閣下殺死的吧?為了讓我乖乖就范?”
“李忠知道了秦統領的秘密,在下也是為秦統領分憂罷了!如若秦統領不勸諫皇帝下旨圍剿牡丹教,秦統領的秘密也會昭告天下!”蒙面人說完便騰空而去。
藍瞳洋人的火器都耐何不了我,江湖各派能與秀霸劍法戰之一二的只有墨派公輸用的蒼涼劍和牡丹教的鹿韭雙刀。在其之上的恐怕就是陰陽道太乙真氣。玄族金剛珠用的如此出神入化也不像是玄族長老院那五位長老所能企及。江湖武功分門分派,看來只有持各派大乘者方能有如此造詣。秦不群思來想去為何此蒙面人針對牡丹教。可為了掩蓋殺人之事只好就范。
皇室庭院小明湖。
“念!”姬殤對拿著秦不群上書的仇憂道。
“經臣查,永定府守將林覺,史官李忠。確死于牡丹教鹿韭雙刀。牡丹教永定府紫荊會張尋芳曾被林覺將軍張榜羞辱為山寇流賊,史官李忠也曾多次上書視牡丹教為大周禍患。我中人細作回報,牡丹教內近日暗流涌動,教主黃九九許久未露面,多地分會意舉事反周。想必殺我一兩官員是要引我朝中動亂,為造反開路。故臣諫言,陛下應早叛亂,各府守軍圍剿牡丹教。”仇憂念著秦不群對皇帝姬殤的上奏。
天子臥榻,豈容他人鼾睡。姬殤心里清楚,無論牡丹教是否為真兇,牡丹教也早晚要剿。牡丹教要剿,吳徑舟也要剿。一統魯地十三府,這是古今多少帝王都想做到的千秋偉業!
姬殤正襟危坐對仇憂道:“看朕是否老了?不如當年英姿,殺伐戰場,于江湖也能馳騁?”
仇憂連忙拱手道:“陛下龍脈昌盛,亙古一帝,龍顏如少年颯爽!”
“還記得二十年前朕在大環山上的樣子嗎?”姬殤問仇憂。
仇憂欲摸淚道:“老奴當年跟著陛下去大環山拜謁柳葉道人尋創世之法,誰想正趕上江湖各大教派爭奪秀霸劍法。江湖眾人打的昏天暗地,陛下當時意氣風發,少年英雄。與公輸用,章大本等人連打三十回合并不落下風。”
“當年朕站在大環山頂,心懷大志要一統江山,能讓江湖豪杰都臣服于朕。如今朕得了江山,江湖并沒有臣服于朕。復教對朕口誅筆伐,牡丹教俞發壯大,瀘州府吳徑舟與我分庭抗禮。這江山看似堅如磐石,其實風雨飄搖。”姬殤道。
“給蕭世賢擬旨吧!”姬殤馬上又道。
“遵命!”仇憂回道。
“朕棲于小明湖,著蕭世賢昭告百官。牡丹教殺我大周官員,不理國法,實為亂民。教眾素日掩面而行,煉丹修爐,所練之功均為邪道之法。朕命蕭世賢統籌大周各府守軍踏平牡丹教。”
自此,大周帝國統治兩年來,江湖上出現了第一個邪教,即牡丹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