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祝英臺等人朝夕勤苦攻讀詩書。縱使是頑劣如孟忘川,倒也吃了一肚子墨水。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三年時間,彈指一揮,孟忘川無聊地向河里扔著石子。
畫屏抿嘴笑,“我猜,小姐,一定是在想梁公子。”提起梁山伯,孟忘川重重嘆了口氣,這略嫌木訥而且長祝英臺一歲的梁山伯,竟然至今都沒有發覺祝英臺是個女兒身。
祝英臺不曾有過感情之事,只一個梁山伯日日相處,便不自覺地心生愛慕之意。可無奈,梁山伯真是一個執著的人,左一個賢弟,有一個英臺兄弟,哪怕祝英臺明里暗里地提示,可這傻小子就是不明白。
那一次,祝英臺親手做了香囊送給梁山伯,孟忘川特意為二人制造那花前月下的氛圍。祝英臺面帶紅暈,眼波流轉,縱使孟忘川也忍不住愛護,哪知梁山伯將手附上她的額頭,堪堪一句,“賢弟面色微紅,可是著了風寒?”
一旁偷聽的孟忘川真不知道是該夸他正人君子,坐懷不亂,還是根本不懂感情這回事。
“你們說,我該怎樣給他二人牽線呢?真就是在難為我嘛。”已經三年了,兩人感情很好,同進同出,同住同臥同窗三載,一同切磋學問,相互照顧扶持;風嫠展書讀,挑燈寫文章;春來花叢溫步,秋夜暢談理想;關懷疾病,分享歡樂。
點點滴滴的往事都化作刻骨的相思,一點相思,萬種柔情,從記憶的深處如春蠶吐絲,綿綿不絕。可梁山伯就是不解風情,甚至還開玩笑說,要是英臺有個妹妹,我就娶了她,幾人一輩子也不分離。
怪只怪梁山伯太不解風情,好多次似有似無的明示暗示都不能理解,或者只能說命運無常,注定讓他這個時刻頓悟不了。
女子十四歲左右就該婚配,在外求學三年,祝英臺已經過了最好的年紀,祝府被大家伙兒指指點點,面子里子都掛不住,恰逢馬太守家提親,祝員外顧全各方面,都覺得馬家公子就是最好的人選。況且在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當時,祝英臺早就過了合適的年歲,這個時候有權有勢的馬太守家提親,讓祝府如何拒絕,何況祝員外夫婦估計怎么也沒想到祝英臺在外求學三年,竟與梁山伯心意相通,互訴衷腸。
定親之日將近,再加上已經和女兒三年未見,每三個月一封信,怎么能抵得上這掛念之情,于是就修書一封,讓英臺和孟忘川回府。
書信上只字未提成親之事,祝英臺也只當是父母舐犢情深,況且她來崇綺書院并不為功名,只想證明女子的才情才氣所在,斟酌再三,決定停止學業,和孟忘川回祝家莊。
梁山伯內心煎熬,他和祝英臺惺惺相惜,情誼深厚,驟然分離,怎能接受?幾人離開那日,他送了一程又一程。
孟忘川看著身后一直跟隨的梁山伯,伸手拉住祝英臺,“英臺,你還不告訴他嗎?如此離開,恐怕再難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