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石堰望著墨擎，腦海里又出現了當年他帶著自己在桃花樹下舞劍的模樣。

　　少年有志，策馬仗劍。

　　墨擎笑得爽朗，說石堰的動作不標準。

　　他還親自上手，一點點教他用劍。

　　只可惜——

　　大夫搖了搖頭，“這傷勢實在是太重了，他的脊椎骨都差點要被扯出來了。以后怕是不能習武了。石公子還是要注意一下您這位友人的身體情況啊。”

　　大夫大概是以為石堰逼著墨擎陪他習武。只是石堰沒打算解釋：“好，我會注意的。那他……現在最多能恢復多少？”

　　他把他傷至這般，墨擎是如何做到對他毫無怨懟的？每次他見到他，倒是很想從墨擎口中聽到他咒罵自己。這樣起碼他能找到理由對他狠心。

　　可墨擎沒有。

　　每一次去看他，墨擎都用一種悲憫的眼神看著他，似乎帶著閨中女子的幽怨，又有不愿服輸的不甘。

　　送走了大夫，石堰便坐在墨擎床邊發呆。

　　許久，才站起來給他抹藥。

　　然而石堰最不愿意看到的事發生了——

　　“石公子，韓大人說想來看看這個犯人，這……”見著了在床上躺著的，一絲不掛的墨擎，來報信的人略微有些尷尬。

　　石堰臉不紅心不跳，“你方才什么都沒看到。若是韓大人問起，就說我暫時不在，你們也不知道我把人關在哪里了。我遲點會直接去找他。”

　　報信人聽罷，頭也不敢抬，行完禮后便匆匆忙忙的逃離。

　　這位爺……是不是被掰彎了？

　　——

　　石堰心急于見韓平慶，但還是細致入微的幫墨擎上好藥才離開的。

　　無意識地，墨擎的手指頭動了動。

　　韓平慶卻是早早來到了石堰家。石堰沒有想到他會直接過來，連忙拱手行禮。

　　“見過韓大人。”石堰畢恭畢敬，完全沒有在處置犯人時的狠厲。

　　“石堰，近來對那個人的審訊，進行得如何了？”

　　石堰直起身子，韓平慶身邊還站著一個官府的人。然而韓平慶并不介紹他，也就是說來者可能是個大人物。

　　如此說來，韓平慶用“那個人”代稱，是不想讓這個官府中人知道？倒是給了他隱瞞墨擎的存在有了作用。

　　“回大人的話，臣最近已經在審訊他，但他口有些硬，還得不到有用的信息。”石堰回答道。

　　又想起方才手下傳話，石堰繼續道：“若是大人想親自去問話，請容許石某先去處理一下那個人的身體，他傷痕累累，怕是讓韓大人見了不太好。”

　　韓平慶跟來的官府人對視一眼，便道：“沒關系，等你何時處理好了再來叫我去看也還來得及。”

　　說著，就要離開。

　　石堰松了一口氣，見韓平慶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深巷，石堰才敢回到房間，守在墨擎身邊。

　　——

　　君麒回到侯爺府，開始處理今日奏折。這些奏折本應該由君適批閱，然而君適只看利不為民，真心為國分憂的臣子紛紛決定讓君麒來處理。

　　侯爺府外頭的木葉瑟瑟，頗有幾分歲月靜好的樣子。

　　然而此刻箐籬所在的客棧，卻并非那么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