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酒僵住了身子,兩個(gè)男生感覺怪怪的。“那,那什么,你這么大了還怕一個(gè)人洗澡?”余酒不好意思的摸摸頭,面色微紅。
伍詩有些奇怪的看著余酒,“我只是不會用這個(gè)……”余酒聽了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這該死的聽力。“這,這樣啊……”余酒開始手把手的教伍詩怎么用花灑,浴缸,接著告訴伍詩哪些是沐浴露,哪些是洗發(fā)水,最后黯然退場。
最完美的感情,都是由種種誤會構(gòu)成的。
余酒在衣柜里翻找著,他記得母親生前給他買了一套睡衣,因?yàn)槟赣H有些癡呆,總以為他還沒長大,買的衣服總是小很多……
是啊,在母親眼里,他何時(shí)長大過,他貪戀那些“長不大”的日子,現(xiàn)在——沒機(jī)會了。
伍詩從浴室出來,看見余酒抱著一套睡衣,捂著頭,似睡著了。光著腳丫子,輕輕的踩在地毯上,跪坐到余酒面前,卻不想少年抬起了頭,嚇得他一激靈。
余酒看著洗干凈的伍詩,有些驚訝,純凈的眸子里倒映著他的身影,微微挺的鼻梁,小巧的嘴巴。也許是因?yàn)闋I養(yǎng)不良,也許是因?yàn)槭艿胶疀觯樵姷淖齑缴n白,面黃肌瘦,整個(gè)人瘦瘦的。猶如風(fēng)中的白蓮,嬌弱至極,卻讓人心疼不已,為他嘆息。
一抹微紅悄悄染上耳尖。“那,那什么,這件睡衣你先穿著,明天我再給你買。”伍詩歪歪頭,模樣乖巧,為什么,他會有不適合他的衣服,在他之前還有別人來過嗎……
“我不要穿。”伍詩耍起了小性子,但突然想到什么,低下頭,像個(gè)犯錯(cuò)的孩子。他會不會把我丟出去……想到這,伍詩猛地抬頭,眼圈漸漸紅了起來,眼中似有淚光閃爍,令人憐惜。
余酒一臉懵的看著伍詩,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cuò)了。“那,那什么,你別哭啊。”哄就對了,管它什么,有人哭哄就對了,這是他爸教的(他爸教他如何與媳婦好好相處時(shí)教的秘訣)。
伍詩越哭越兇,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總之有人哄哭就對了。
哭了一會,伍詩因?yàn)闆]有吃東西,就累了,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屋外,是人世間的冰冷;屋內(nèi),是前所未有的溫暖。
余酒趁少年睡著,給他換上了睡衣,動作是自己未曾擁有過的溫柔。把少年抱上床,輕輕的蓋上被子,坐在床邊,看著少年入睡的安詳。
地毯是他為母親準(zhǔn)備的,母親患病時(shí),像個(gè)頑皮的孩子,在這段時(shí)間里,他體會到了母親照顧他小時(shí)候的辛苦,體會到了母親不厭其煩教他用筷子時(shí)的心情,他知道,那些耐心,是身為一位母親該有的……
她走的很安靜,就像父親走的一樣安靜。她像平時(shí)一樣熟睡,她睡著了,和父親一樣睡著了。母親的臉上掛著微笑,是父親來接她了,她笑的像個(gè)孩子……
看著伍詩睡著的模樣,突然害怕他像母親一樣安靜的離開。
在感情上受到的傷害,將以感情的方式彌補(bǔ)。就像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來一樣。
余酒躺在伍詩的身邊。
世界安靜了。
室外的雪伴著寒風(fēng)緩緩飄落;室內(nèi)的我伴著你的呼吸聲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