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剛剛那個服務員叫過來,這份法式鵝肝炒飯里面竟然有蟑螂,真是太惡心了。”劉媛說這話的時候,還故意做了一個要嘔的表情。
“就是,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最好把你們主廚也叫來。”許諾盛氣凌人,心想待會兒一定要讓丁思雨點頭哈腰向她賠禮道歉。
她們一進月影軒,丁思雨就猜到準沒好事兒,不用懷疑,肯定是沖她來的,所以她們指定要找她的時候,她就已經做好了應戰的準備,果不其然,凈是玩些幼稚玩爛了的把戲。
丁思雨微笑著走過去,45度彎腰,“二位請稍安勿躁,關于蟑螂這件事,我建議最好調餐廳的監控出來看一下,畢竟我們也很想知道蟑螂到底是怎么跑進去的?”
許諾不動聲色地用手肘推了一下劉媛,小聲問道,“這里有監控嗎?”
“我不知道啊。”劉媛滿臉黑線。
“怎么回事兒?”蘇悅凡聞聲從后廚走過來,后面跟著小溪。
許諾和劉媛兩個人同時目瞪口呆地看著蘇悅凡,竟然是昨天在水玲瓏恒溫泳池遇見的那個人,許諾害羞地抬起手神色慌張地擋住臉,他怎么會在這里?
“剛才我在后廚聽見你們要找主廚,我就是。這份法式鵝肝炒飯就是我親手炒的,請問有什么問題嗎?”
“呃......其實也沒有什么問題啦,就是剛剛那個服務員端過來的時候好像弄了只蟑螂在里面。”被他這樣一問,雖然她們氣勢上弱了大半截,但劉媛還是趾高氣揚地指了指丁思雨。
“哦,請放心,我們一定會查清楚的。小溪,你帶阿達去調一下監控。”蘇悅凡側身向身后的小溪吩咐道。
“好的,主廚。”小溪趕緊叫上阿達朝機房走去。
“等一下。”許諾站起來截住他們,“主廚,不用這么麻煩了,只要讓那個服務員過來跟我們道個歉就行了。”
“不行,顧客就是上帝,如果真是她不小心弄進去的,那光道個歉怎么行?”蘇悅凡欠身笑了笑。
“算了算了,我們不追究了。”許諾表情很不自然,趕緊拉了拉劉媛。
“對,我們大人有大量,今天就不跟你們計較了。”劉媛起身拿著包,“表姐,我們走。”
“好。”許諾快速拎起挎包,也緊跟了過去。
“等等,你們還沒有買單。”蘇悅凡拿起餐桌上的賬單朝許諾眼前晃了晃。
“哦。”許諾接過賬單看了一眼,打開包把錢拍在了餐桌上,“不用找了,余下的是小費。”
“那就謝過許小姐了。”蘇悅凡話中有話,“農夫與蛇的故事,最好不要再次上演,畢竟并不是每個農夫都傻,有些農夫心里跟明鏡兒似的,可精得很。”
許諾也不敢接話,只能拉著劉媛,灰溜溜地離開了月影軒。
“師父,對不起,我又給您惹麻煩了。”丁思雨跟在蘇悅凡身后不停地道歉,直到跟著他進了他的休息室。
“算了,錯不在你,你先去忙吧。”蘇悅凡拍拍她的肩膀,見丁思雨還是不肯走,他又問道,“你還有其他什么事兒嗎?”
“師父,我辭職吧。”丁思雨認真嚴肅地看著他,“很抱歉,我覺得我不能再繼續待在月影軒了。”
“思雨,我說了錯不在你,你沒必要引咎辭職。”蘇悅凡以為她還在為剛剛的事情自責。
“不是引咎辭職,而是我決定去雨逸上班了。”
“已經決定了是嗎?”雖然知道她遲早要走,但蘇悅凡還是有些不舍,“你打算什么時候走?”
“做完這個月吧,畢竟還要把工作交接清楚。”丁思雨想了想,決定把要說的話一次性說完,“我和方逸哲已經領證結婚了,接下來想留在他的身邊幫他。”
“好,留在他的身邊也好。”蘇悅凡內心有些悲涼,但還是露出了慈父般的微笑,“恭喜你們。”
“謝謝師父。”丁思雨畢恭畢敬地朝他深深鞠了一躬。
“不用謝,你做我徒弟時間太短,我也沒有教你什么。”
“師父已經教會我很多東西了,我根本都無以為報。”
“行啦,有空就常回家看看,以后月影軒就是你的娘家。記住,要站好最后一班崗。”
“放心,我會的。”
蘇悅凡苦澀地笑笑,眼前浮現出她第一次來月影軒面試的樣子,樣子稚嫩,表情卻無比堅毅,初識不知你名,不想之后卻久留我心。
方逸哲在悅榕華城阿昆的住處,接到丁思雨的電話得知蘇悅凡已經同意她辭職了,心中也舒了一口氣。雨逸畢竟完完全全屬于他的產業,如果丁思雨能去雨逸上班,他也能給到她最好的保護,到時候就讓阿佐和Selina一起幫她。
“阿昆,一切就按剛剛說的進行吧。”方逸哲摸了摸手上的婚戒,“只有這樣,才能徹底擺脫方家和許家的控制。到時候宏基股票下跌,我們再競價買入,強勢收購進駐宏基。”
“好。如果你發生意外,那老爺子一定會把閆麗珺方明哲母子召回國,到時候董事會那群老家伙看到方明哲那吊兒郎當的樣子,肯定也會坐不住。”
“是的。私下我們還可以繼續收集許關平的受賄證據,總之,等到時機成熟,董事會希望我出現時我再出現。”
“你真的不要告訴弟妹嗎?”阿昆看向他的婚戒,他知道方逸哲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丁思雨。
“不要讓她參與這些事情。我去了英國后,先讓阿升替我照顧好她。”
“我真怕她到時候受不了。”
“真實的情緒才能騙過許墨和許諾,不然你以為許關平是什么人?想要在虎口順利脫險,總要有所犧牲,我方逸哲的女人,承受能力還不至于那么差。”
“其實,我們要不要按原計劃進行?薛教授的醫術你是清楚的,他只要用針灸就能讓你短暫失明,既然你看不見,那老爺子也照樣會召閆麗珺方明哲母子回國,反正蘇家那邊的資金也不會生變。你看?——”
“那許關平那里呢?”方逸哲抬頭堅定地看向他,“他巴不得我失明,剛好成為他斂財的傀儡。阿昆,只有我死了,他才會放過我。如果不是阿榮要策反你,我也不會想到假死這一招。他的智商也就止步于此了,四年前沒撞死我,竟然四年后還想要再來一次,還以為可以借此邀功。”
“行,你放心,那就按剛才說的辦。我到時候提前帶人在事發地候著,你的車子從跨海大橋落下,就會有人潛入水里把你給救出來。”
“多行不義必自斃,阿榮這次怕是要死在他自己手上了。”但畢竟阿榮也在方家待了不少個年頭,真要這樣結束他,方逸哲心里還是有閃過一絲憐憫,“事后記得安撫好他的家人。”
“好的,不過他這也是死有余辜,他早在四年前就該死了。”
“阿升這里,暫時先別跟他說實話,等我去了英國后再跟他說,他這小子人單純,心無城府,怕他藏不住話。”
“好。”
“這段時間我們就別再見面了。”
“阿哲,你真的這么信任我?”阿昆烏黑的瞳孔深不見底。
“我不信你,那就無人可信了。”方逸哲笑著給了他一拳。
回到別墅,丁思雨并沒有躺在主臥的床上,方逸哲找了她一圈,發現原來她一個人躲在書房挑燈夜讀。看見他回來了,丁思雨像只小貓一樣,慵懶地抬頭打著哈欠,睡眼惺忪地看著他。
“小傻瓜。”方逸哲走過去,幫她合上書,把她抱坐在大腿上,“既然這么困,為什么不早點兒睡?”
“你不在,我睡不踏實。”丁思雨雙手摟著他的脖子,把頭枕在他的肩上,“而且,我也想多看些管理類的書,好將來幫到你。”
“這么努力?”方逸哲輕柔地刮了下她的鼻子,嘴角彎成好看的弧度,“也不枉費我把雨逸送給你。”
“你把雨逸送給我?”丁思雨身子坐直,揉了揉眼睛,“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懂。”
“我已經托人將雨逸的法人變更為你了,這是我四年前就想要送給你的禮物。”方逸哲攬著她的腰,“不過你放心,你有足夠的時間慢慢成長為雨逸的掌門人。”
“可我現在還什么都不會。”丁思雨蘋果機鼓鼓的,忽閃著濃密的長睫毛,她倒不是沒有信心,只是怕自己做不好,給他拖后腿。
“別顧慮太多,會有人幫你。”方逸哲眼睛忽明忽暗,有層水霧悄悄在他眸子里蔓延開來。他將丁思雨往下拉,抬頭吻住了她的唇,一點一點慢慢往下。不同于往日,好像很害怕失去她,要將她揉進自己身體,與她融為一體。
折騰到黎明時分,他才終于肯放過她。丁思雨躺在他臂彎沉沉睡去,看著熟睡的她,他附在她耳邊廝磨道,“即使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也要照顧好自己,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我只是暫時離開一小會兒,我會讓阿升每天拍你的視頻發給我.....等我回來后,再任由你處置,好不好?”
丁思雨覺得耳朵有些癢,側身朝他懷里靠了靠,嘟囔著嘴,“別鬧。”
“思雨,我愛你。”他輕啄了幾下她的嘴唇,擁著她也進入了夢鄉。
接下來的這些天,方逸哲很少回別墅,好像每天都很忙。丁思雨也沒太在意,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忙著工作交接,忙著看書,忙著考試,她還去妹妹學校參加了她們圣誕節的活動。直到約好的跨年夜也沒有等到方逸哲,她的心才開始有些隱隱不安。雖然之前也忙,但是方逸哲每天都有給她發信息打電話,像這樣跨年夜都不回來也不聯系的,還是頭一遭,著實奇怪。
可她等來的是頭條新聞:兩臺豪車上演速度與激情,你追我趕中一死一失蹤,其中失蹤的那個人是宏基偉業的繼承人方逸哲方總。
新聞中的死者是阿榮,那個曾經綁架過她的混蛋,而失蹤的那個人,則是她的新婚丈夫方逸哲。還好,只是失蹤,只要還沒有找到尸體,就說明他還有生還的機會。丁思雨的手一直抖個不停,但她還是握緊電話撥通了阿升的號碼,她讓他開著白色路虎帶她去事發現場,她是方逸哲法律上的妻子,總得為他做些什么。
但是阿升不建議她這樣輕易暴露自己身份,“哲少肯定不希望你站在風口浪尖上。”
“那我該怎么辦呢?”丁思雨癱坐在地上,“阿升,我該怎么辦?”
“你就在別墅里待著,哪兒都別去,等我消息。”阿升安慰道。
掛上電話后,阿升給別墅的黑衣人隊長打了個電話,讓他們保護好丁思雨,他自己則和權叔一起去了事發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