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司穿上鞋套，小心翼翼地在客廳里面移動。
屋子里面很暗，江司不敢開燈，只能借助窗戶外透進來的路燈的燈光，他瞇起眼睛勉強能看清屋內的東西。
客廳打掃得很干凈，桌椅板凳擺放得整整齊齊，所有東西歸類得一目了然，江司松了一口氣，這樣找東西方便得多。
見時間還早，江司決定先聽聽林建的故事，另外江司也有些別的想法，看林建的樣子，應該死后一直在這個地方游蕩，江司并不愿意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可以直接問林建知不知道自己的殘骸被放在哪里。
打定主意，江司看向身后的林建，出聲問道：
“林先生，能先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嗎？”
林建站在江司跟前，高大健碩的身材極具有壓迫力，他撓了撓頭，神色茫然：“啊，為什么要聽我的故事？”
江司不假思索地說：“當然是為了更好地幫助岑小姐。”
江司抬起頭認真地看著林建的眼睛，認真地說：“你也不希望寶寶一出生，就失去媽媽吧。”
聽到“岑燕”和“寶寶”兩個詞語，林建的眼中多了些神彩。
只是林建更加疑惑了，“燕燕殺了你，你不恨她嗎？為什么還要幫助她？”
江司想都沒想就說出了在心里反復練習了好幾次的話語：“我恨她，但是岑燕現在已經被警方帶走了，只要警方來搜證，很容易搜到她殺人的證據，法律會還我一個公道。”
“也會還你一個公道。”江司注意著林建的表情，加重了語氣。
林建沉默下來，過了幾秒，他輕聲說：“我沒怪過她。”
林建眼珠子轉了轉，突然低頭警惕地看著江司，“倒是你，為什么要來撬我家房門？”
江司：“......”
大哥你這個反射弧有點長啊。
沒等江司回答，林建一拍腦袋，恍然大悟地看了眼江司的影子。
“我知道了，你怕警察發現你已經死了。”
“你是來給自己收尸的。”
江司：......
大可不必說得如此詳細。
江司尷尬地笑了笑，以拳抵唇咳嗽兩聲，然后坦坦蕩蕩地承認了。
“對，我來給自己收尸。”
這幾個字幾乎是江司咬著牙從牙縫里蹦出來。
林建似乎沒有感受到江司的尷尬，自顧自地說：
“你的四肢跟軀干都被燕燕丟進了金雁河，她只留下了你的內臟和頭顱。”
江司點了點頭，這些他都知道，畢竟他親眼看著岑燕將他開膛破肚然后拋尸。
只是，江司皺了皺眉，突然問道：“我死亡的時候，你一直都在這個房子里面？”
“對啊。”林建點了點頭，很肯定地回答。
“我看見你從你的身體里面飄出來，然后像個傻子一樣站在原地，我跟你打招呼你都沒有理我。”
江司無意識地摸著下巴，他變成靈魂之后，自己看不見任何鬼魂，而林建卻能看見他，這是一個很值得注意的事。
嗯，明天上班去問問科長。
“我那時候看不見你。”
“你知道還殘留的尸體在哪里嗎？”
林建拍了拍胸脯，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我當然知道。”
“能告訴我嗎？”
江司急切地問道。
林建頭搖得像撥浪鼓，毫不客氣地拒絕了，“我不告訴你。”
江司思考兩秒繼續說道：“岑燕幾個小時前被抓時，羊水已經破了，不出意外，寶寶最遲明天就會出生。”
“你告訴我東西在哪里，明天我就帶你去見他們。”
林建想了一會兒，一圈錘在手掌心里。
“成交。”
說完，林建走到冰箱前，指著下面的冷凍室。
“你的腎臟和胃被放在第三格。”
江司打開冰箱，按照林建的指示找到了兩包凍得梆硬的肉塊，按捺住內心中的異樣情緒，江司別過頭，快速把兩包肉塊放進事先準備好的塑料袋里。
見江司把冰箱里的東西裝好，林建又走到廚房門口，指著爐子上的一鍋湯，“你的頭骨在湯里。”
“至于其他部分，已經被燕燕吃光了。”
江司走進廚房，林建指著的那口鍋，想到那是什么東西，江司的胃部一陣翻騰。
江司按住胃部，閉上眼睛深呼吸，把涌上喉頭的嘔吐感壓了回去。
隨后江司心情復雜地把顱骨收進了放內臟的塑料袋。
“對了，你還有什么遺留下的部分嗎？”
“我順帶幫你也收一下。”
林建歪著頭想了一下，視線移到江司身后的櫥柜上面。
“我的頭骨被燕燕收起了放在了櫥柜里。”
江司打開櫥柜，摸索了一會兒果然摸到了一包堅硬的東西，打開一看，里面放著一個完整的白色骷髏頭。
江司把湯鍋里面的內容物全部倒進事先準備好的另一只塑料袋里，然后找出消毒水把廚房和岑燕用于分尸的浴室打掃了一遍。
做完這一切，把林建的頭骨重新包好放進了櫥柜。
抹掉了岑燕留下的犯罪痕跡，但江司并不擔心會讓岑燕逃脫法律的制裁，林建的頭骨是個最有利的鐵證。
江司的腦海中傳來了“叮”的一聲。+
任務界面更新了。
任務：讓殺死江司的兇手伏法
進度：60%
岑燕目前在醫院生產中，警方正在調查其精神狀況。
目前任務（緊急）：兇殺現場還殘留用戶身體組織，請在兩小時以內消除，避免被警方發現。
任務狀態：已完成80%，目前肉眼可見的證據已經被毀滅。
警方發現第二死者幾率：60%
警方發現第二死者真實身份幾率：8%
（提示：請盡量避免使警方發現用戶被殺事實。）
江司關掉工作系統，摸了摸下巴，手指無意識敲擊桌面。
不能小看警方的能力，8%的幾率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還是得想個辦法。
岑燕如果交代殺夫的事情，肯定也不會隱瞞殺害江司的事情，即便警方相信岑燕是精神錯亂，江司也必須要把這部分時間線補充完整，和馬元甲簽訂了合約，就意味著江司還將繼續用這個身份在人間行走，必須做到萬無一失。
想到這里，江司將視線放在林建身上。
“來，我們聊聊你老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