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什么？”

　　江小荷回轉身子，程銘遠正坐在灶臺邊的一塊木墩上低頭擺弄什么東西。不由得好奇湊過去瞧。

　　只見他手里正拿著一張已經清洗的差不多的兔皮，放了一點什么東西在細細揉搓。不由的好奇。

　　程銘遠頭也沒抬：“硝皮子”。

　　生皮子不值錢，制熟了賣去成衣鋪子，一張這么大的兔皮差不多二十幾文一張。

　　“哦”。江小荷點了點頭，她對這個也不懂。不過不愿意回屋，就在他一旁尋個木墩坐下看他弄。

　　看著看著，腦中靈光一現，突然想起個事。

　　他說硝皮子，倒讓她想起硝石來。以前上學的時候做制冰試驗，好像用的是硝酸銨。當時是誰說一句，古代就有硝石制冰的法子。

　　天氣這么熱，她可以做了涼茶拿去鎮上賣。硝石溶于水，還可以通過蒸發結晶的方法反復利用起來，節省成本。

　　越想越激動。

　　“銘遠，硝石你知道吧？”江小荷試探的開口。

　　她穿越來的是個陌生的朝代，所在國家好像叫什么蒼國。不知道這時候有沒有硝石制冰這個法子。

　　程銘遠聽見她問，手上動作頓了一下。目光疑惑的看過去。

　　軍中待過，自然知道那是制火藥的原料之一。

　　只是她一個連鎮上都沒去過幾次的婦人，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你問這做什么？”

　　江小荷不答，繼續開口道問道：“硝石制冰你知道不？”

　　程銘遠皺著眉頭想了想，隨即搖了搖頭：“從未聽過，硝石能制冰？你怎么知道？”。

　　他只知道那東西能制煙花，好像還能煉丹。

　　竟然沒聽過。那她豈不是開創先例第一份？

　　江小荷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激動的喉嚨發緊，努力咽了口唾沫，探著身子急道：“你知道哪能買到硝石么？”

　　這回程銘遠再不肯開口，目光定定的盯著她，一雙黑沉的眸子仿佛幽深不見底的古潭，盯的江小荷心里直發毛。

　　不想解釋，可看他不解釋一切免談的架勢，只好硬著頭皮笑道：“這事吧，它說來話長，估計你也不愿意聽。不如……”

　　“聽聽倒也無妨，你說”。程銘遠挑眉，放下手里的東西，擺正身子。大有你說多長時間我都奉陪的架勢。

　　“實話跟你說吧”。

　　江小荷眼一閉，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廁所，呃，就茅房墻角石頭上那‘白霜’你知道吧？那就是硝石。我小時候好奇，搜刮來放水里，就發現那水變冰了”。

　　也不管他信不信，反正也算是找了個正當理由。若是不怕臭，他就自己親自實驗去。

　　聽見她說的，程銘遠盯著她的目光頓時有些復雜起來。似乎在說，你竟然還有這癖好？

　　江小荷心里慪個半死，卻只能咬牙選擇無視。

　　“知道了”。半晌，程銘遠淡淡的說一句，就繼續低頭擺弄手里的皮子。

　　“可惡”。

　　到底沒回答她想知道的。江小荷氣的想撓墻。

　　過得兩日，正當江小荷以為他是不是把這事給忘了，想著要不要變相再催催的時候，程銘遠突然拿了一包東西回來。

　　“只有這么多”。

　　“什么？”她正在摘野菜，看到放到腳邊的東西先是一怔，伸出小拇指將那紙包挑開，發現里面是一堆白色粉末。想到什么，驚訝的抬頭。

　　“硝石？”

　　看程銘遠點頭，更加吃驚：“你從哪弄的？”

　　程銘遠抬了抬眼皮，薄唇微啟，吐出倆字：“茅房”。

　　江小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