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陳年往事
亞博希恩與海倫娜對視了一眼:他們可沒想到莫德里安會是這個回答。
“這算是...拒絕的意思么?”
被拒絕后,海倫娜有些猶豫地反問著莫德里安。
她曾在家族內聽過西艾納斯地區的騎士團長久以來為缺少兵員而發愁。
雖然能了解到的東西并不多,但她能確定的是,騎士團很需要像自己這樣的大家族的支持。
所以她才委婉的對莫德里安表達了自己想要加入的意愿。
但就現在而言,貌似情況并不是那樣。
“如果需要明確的答復的話。”
莫德里安看著海倫娜那如同火焰般明亮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說著。
“這就是拒絕。”
他毫不客氣地拒絕了亞博希恩與海倫娜,但隨后又帶點歉意的對二人笑了笑。
“不過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商會永遠為你們敞開大門。”
看著帶著歉意向自己微笑的莫德里安,海倫娜輕輕的搖了搖頭:“莫德里安你知道么,我身為希洛斯家族的一員,幾乎是聽著祖輩們在騎士團的光輝事跡下長大。”
一旁的亞博希恩此時也贊同的點了點頭。
“雖然我并沒希望你能理解我的想法與愿景,但至少...”
少女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
“至少希望你能夠允許我去試一試。”
海倫娜轉過身子,胸口因激動而急促地起伏著,她伸出左手放在胸口上,慢慢抬起頭不甘心的盯著莫德里安。
她明白如果面前的莫德里安不答應,那她去騎士團干什么都是白搭。
“那你可曾知道你口中那充滿榮耀的祖先們,最后還能留下來什么?”
等海倫娜的情緒稍微平復后,莫德里安才慢悠悠的向海倫娜提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這算什么...?”
海倫娜露出不解的表情。
“我并不懼怕死亡,如果你因為這個來小瞧我那可算是找錯人了!”
少女雖然沒明白莫德里安話里的意思,但還是不服氣的回答著問題。
她并不懼怕死亡,或者說她是這么想的,生活在一個無比尚武的家族內讓她從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了死亡的意義。
“讓我來換個說法。”
莫德里安清了清嗓子。
“你那引以為傲的先祖們在伴隨著榮耀的死亡后,最后能帶回到家鄉的通常只有一些還沒來得及帶上戰場的個人物品。”
沒管一臉驚詫的海倫娜與愣住的亞博希恩,莫德里安仍然用著近乎冷淡的語調繼續說道。
“也許有小部分幸運兒有機會把自己的武器運回家鄉,但更多的是徹底失蹤在戰場上,最后在墓園里只留一座衣冠冢。”
海倫娜被莫德里安的說法給嚇到了,在深呼吸了幾次后才繼續抬起頭一臉嚴肅的盯著莫德里安。
“就算你這樣說也不會嚇到我!”
莫德里安見此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樣吧,如果之后有機會的話,倒是可以帶你們去那邊看看。”
見識到海倫娜的決心后,他只能做出點小小的退讓。
“等那時候再做決定也不遲,在你親自體會過之后。”
莫德里安覺得自己所了解的騎士團跟海倫娜她們理解的貌似不太一樣。
“太好了,那就說好啦!”
海倫娜見莫德里安做出了讓步后,十分開心的拉著他的胳膊不停的搖晃著,跟之前與他抗議時的樣子判若兩人。
“不過話又說回來。”
已經沉默許久的亞博希恩此時拋出了自己的疑問。
“為什么騎士團沒有自己的名字呢?就像王國的那些大大小小的騎士團那樣有個屬于自己的名字?”
他若有所思的看著莫德里安,想從后者的身上尋找到答案。
“因為干脆就沒正兒八經的起過。”
莫德里安聳了聳肩,說起這個他還有一點無奈。
“騎士團最早是在千年前人們流亡到埃爾默納斯大陸上成立的,這個你們大概或多或少都清楚吧?”
他環視四周,見到眾人都默默點頭后才接著說道。
“當時的騎士團是作為現在與王國接壤的那個教國的前身,安塔納斯修會的武裝力量存在,但由于一些戰略以及教義上的分歧,導致騎士團從修會中分裂出來,并自愿駐守在西艾納斯地區作為抵抗魔潮的第一道防線。”
莫德里安盡可能簡略的把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講給眾人聽,就像母親對自己講的那樣。
雖然他也不是很清楚眾人對騎士團的了解到什么程度,但他還是盡可能細致的為眾人講述著古老的歷史。
“之所以不起名是因為不管起什么名字修會的人都要跑過來插一腳,從教義到傳承,修會迄今為止仍然把騎士團當作他們自己的武裝力量,不停試圖插手騎士團的內部事務,所以最后干脆就不起了,也省的修會對這邊指指點點了。”
等他說完后,在場的眾人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雖然想過為什么騎士團沒有名字,但卻沒想過不起名字是被逼到擺爛的結果。
“原來是這個理由....”
卡洛琳歪著腦袋看著這邊,此時她身后的兩位女仆也已經完工了。
“不過繞來繞去還是因為政治的問題么。”
她從小就不喜歡政治一類的事情,所以干脆放棄去理解其中的因果關系,
大人的游戲就讓大人去考慮就好了,卡洛琳是這么想的。
“果然事實與傳聞的差別不是一般的大呢。”
海倫娜一邊說著,一邊轉過身好讓兩位女仆好給自己編頭發。
“我還是第一次知道騎士團還跟那個惹人厭的教國有這層關系呢。”
一提到教國,海倫娜就因為厭惡而微微皺起了眉頭,想必她也沒少被那群神職人員惡心過。
雖然惡心人,但那些神職人員的堅定的程度還是令人稱贊的。
不過話是這么說,但莫德里安也沒少見到父親差點跟教國的使者打起來的時候。
“或許等到一切都結束的那一天,騎士團也能有自己的名字吧?”
莫德里安歪過頭看向窗外,看著不斷變換的風景他的心里也在開始思考著那渺茫的未來。
“一切都結束的那一天…”
亞博希恩若有所思的重復著莫德里安的話。
“該不會指的是魔王…”
他不可思議看向莫德里安,后者則不可置否的聳了聳肩。
周圍的氣氛也隨著莫德里安的態度變得愈發凝重,伴隨著列車的行駛的轟隆聲則將那些沉默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