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紐約
凌晨兩點五十一分
豪華偌大的總統套房里,床上的男人正靜靜的安睡著,可能是累的有些過度疲憊,睡的安穩舒適又深沉綿長。
有個細小的聲音,吧嗒,門開了個小縫兒。
一個看不清容貌的嬌小女子,披散著頭發。
左手拎著黑色細跟高跟鞋,右手拿著房卡,身上還斜挎著個Dior的銀色戴妃手提包。
光著小腳丫兒輕手輕腳的往里走。
房間里很靜,靜到仿佛一根針掉在地下都能聽見。
女孩子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床上的人突然驚醒了。
還有三步,兩步,一步。
她走到床邊了。
寂靜的夜里,月光透過落地窗前的紗簾,撒了一地斑駁的月色。
只聽到床邊的女孩子心臟砰砰直跳的聲音。
砰砰砰……一聲一聲,強勁有力。
沈木夕緊張的不行。
長大了之后,這是她第一次進到慕庭的房間里。
雖然是她偷偷跑進來的。
沈木夕把手里的東西輕輕,輕輕的放在了地上。
站在床邊猶豫了良久。就開始脫衣服。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連衣裙,拉開拉鏈裙子就掉在了地上,只剩下了里面白色的小背心。
和下身的同色安全褲。
掀開床邊邊的被子,整個人都鉆了進去,一動不動,離床上的男人有很長一段距離。
“滾下去。”床上的男子突然睜開眼,坐起身子打開了床頭燈。
床邊的女孩子精神本就在高度緊張中,頓時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呵嚇得一激靈。
燈亮了起來,男子的輪廓也漸漸清晰。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臉如最完美的雕刻一般五官分明。
劍眉,星眸,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扇子一樣濃密的睫毛,微微向下垂著。
世人都說愛死了他這雙濃密的睫毛。
明明長著一張硬漢的臉,卻偏偏有一雙如此柔和的眼睫。
“出去,立刻。”
慕庭沒有了往日哄小丫頭的耐心,剛剛開完連軸國際會議,他很累,也頭疼的厲害。
“我害怕,我能不能跟你睡?”女孩子嬌嬌軟軟的聲音響起。
大眼睛無辜的望著他。
她拉緊了身上的被子,一副你不同意她就要和被子誓死同歸的模樣。
慕庭捏了捏眉心,連日來的睡眠不足,讓他有點偏頭痛,太陽穴突突的直跳。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我是追著你來的,在家里睡不著,總是做噩夢。”
“有病就吃藥,做噩夢就去看醫生,你追著我來做什么?我是你的藥?”
慕庭掀開被子走下床,隨手披了一件酒店里的睡袍,坐在了沙發上。
從煙盒里拿出一根煙,呲一聲,打火機的聲音響起,開始吐出白色的煙圈,房間頓時仙氣繚繞。
“我給你在隔壁開個房間,先去睡覺,明天送你回國。”
沈木夕癟了個嘴,下床也拿了件房間里的睡袍穿在了身上。
反正她里面也是有穿衣服的,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就下了床。
一屁股就坐在了他旁邊的沙發上。
沈木夕剛剛坐下,慕庭就把煙捻滅在桌子上的煙灰缸里,“坐遠點兒,我在抽煙。”
“你不掐了嗎?”
“那也坐遠點兒,有煙味兒。”他抬手揮了揮空氣中的煙熏。
“我不回去。”
慕庭挑眉:“你要造反?呵,你哥知道你來美國么?”
“我都這么大人了,他知道不知道能怎么樣?我正常拿的護照坐飛機來的。”
“合法公民。”
“我又不是偷渡。”
這話倒是一時給慕庭氣笑了。
小丫頭長大了,也開始不聽管了。
“我管你怎么來的,明天給我乖乖滾回國,我這忙著呢,沒空搭理你。”
話音落下,沈木夕看都不看他,低頭玩著自己新做的指甲,法國進口的延長玻璃彩虹甲,在夜晚的燈光下顯得越發流光溢彩,煞是漂亮。
“誰用你搭理我了,不是還有黎川哥呢么,他白天陪我玩,你晚上陪我睡就好了。”
慕庭聽的太陽穴直突突,卻是笑了:“你當我是陪睡的?”
“二十歲的大丫頭了,到點了就乖乖回屋里睡覺,睡不著硬睡,數雞數羊數星星,我管你怎么睡。”
“你當你還是個四肢發育不齊全的小丫頭片子,要我拍著哄著睡呢?我是你爹啊?還是你哥?你不嫌害臊我都替你臊的慌。”
沈木夕適時頂嘴:“我爹也沒哄我睡過。”
“我哥也沒有,他們都是國家的肱骨,部隊為家,哪里還記得部隊外還有個家。”
“從小就是你哄我睡的,怎的如今就不行了。”
道理倒是一套一套的。
慕庭懶得跟她掰扯,站起身來,拿起手機就要撥電話。
“黎川,在我隔壁房開個房間,恩,現在,還有明天讓財務多結給趙秘書三個月的工資,以后他就不用來了,恩,對。”
掛了電話,慕庭回頭。
“你,拿著東西,一會跟著黎川去隔壁房間。”
一見慕庭要來真的,沈木夕嘟著嘴試圖用撒嬌來逃避離開:“真的要去?可是我會做噩夢啊。”
“閉嘴,必須去。”
沒過一會兒,黎川就過來了,還帶了一張房卡。
門開的時候,黎川看到沈木夕在慕庭的房間里出來,楞了一下。
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難怪慕總要趙秘書明天不用來了。
“夕小姐,跟我過來吧。”
沈木夕嘟囔著個小嘴兒,老大不樂意,“黎川哥。”
黎川笑了笑,剛要帶著她往前走,沈木夕一回頭。
“不對呀,哥哥你開除趙秘書干什么,我只是去問了你的行程,還是我威逼利誘的,他是百般無奈,迫不得已,連房卡都是我去酒店的管理層弄出來的,跟他實在是沒關系。”
“他還是很有原則的。”
慕庭已經困到極點。
“不該你管的事別瞎操心。”說完就關上了房間的大門,嘭的一聲,振的沈木夕一愣。
“哥哥這是來大姨夫了?”
黎川看著面前呆愣的小姑娘,輕輕地笑出了聲兒。
也就只有她敢這樣說A市的慕大少,若是換個人怕是都不知道死幾回了。
“夕小姐,趙秘書是犯了不該犯的錯誤,才會被慕總開除。”
“慕總的行程一直是私密的,如果你一個小姑娘,都可以威逼利誘,軟磨硬泡的讓他迫于無奈說出慕總的行程,那么別人呢?慕總的競爭對手呢?或者說,你忘記了慕總的家族企業,是什么嗎,如果是仇家那么又該當如何?”
她們這樣家庭的孩子,沒有電視機里那種傻白甜。
黎川這樣一提點,瞬間她就想明白了全部,“哦,我明白了黎川哥。”
“夕小姐別自責,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你導致他被開除的,慕總早就有辭掉他的意思了,不然怎么一看見你就明白你是從何處得到的行程呢?不過是個導火索,而且慕總也多給他開了三個月的工資,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沈木夕點點頭。
她懶得管他們這些生意場上的事,可剛才慕庭摔了門。
“我自責什么,不過哥哥火氣真大,活像吃了炸藥,好端端的摔什么門,毛病。”
黎川明白,小姑娘為什么不高興這才是點子上。
“夕小姐,這你就冤枉總裁了不是么?”
“慕總不是要對你發火,是他太累了,連續這一周,公司要開發新樓盤,招標,廣告,設計師,建筑商都是慕總親自去談的,連新樓盤的一磚一瓦慕總都親自去看過,大大小小的會議和文件,慕總都親自把關,他已經連續一個禮拜沒有睡幾個小時了,你過去的時候,慕總剛剛睡下。”
黎川這樣一說,沈木夕才回想起來,似乎剛剛慕庭眼睛里的紅血絲和滿臉的疲憊。
他的煙癮并不大,幾乎沒有怎么在她面前抽過煙。
雖然她知道慕庭是會抽煙的。
既然如此。
好吧,那她就大發慈悲的原諒他好了。
其實她也很困了,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時差都沒倒過來。
所以黎川給她送到房間之后,她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就爬上了柔軟的大床,雖然她失眠很嚴重,不過因為可能身體疲憊,所以睡眠就格外香甜。
以至于,第二天太陽都曬屁股了,她還在懶洋洋的睡著。
夏日正午的陽光,總是格外毒辣。
哪怕是在遙遠的異國他鄉,太陽依舊火辣的曬著大地,照耀的空氣中都是悶悶的熱氣,總是叫人不舒服。
不過這不存在于在酒店的總統套房,吹著空調的涼氣,舒舒服服睡大覺的沈木夕大小姐。
慕庭推開沈木夕的房門,一股涼氣撲面而來。
他皺了皺眉頭,看了一下房間空調顯示的溫度,20度,怎么這樣低的溫度?
他抬手把空調調到了26度,然后走到房間內巨大的落地窗前,拉開了厚重的簾子,刺眼的陽光頓時照滿整個房間。